《两英寸》非必要不吃鱼

2、空隙

　　我是新来到这个小镇，是卡特先生带我来的。而她是我在这个小镇中第一个让我有了被雷劈的感觉。
　　那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笑，她的身姿，她软软的声音，久久的在脑海里一页一页重复的翻过……
　　印象实在太深，又想永久留住那一刻，我从床上弹起，找来一块油画布，放在画架上，找来新的画笔并泡软，那些很久没有画笔已干硬了，无法再用，待一切材料准备好后，我开始保存一帧帧让我留恋不舍的画面。
　　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睡眼朦胧的朝门走去。
　　“卡特先生。”开门的一瞬间，眼睛被阳光刺痛，不禁用手挡了一下。
　　卡特先生脱下帽子，漫不经心地走进门来，问：“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过得怎么样？”
　　我准备回答时，他却顿步了，环顾四周，最后看向我，脸上看似无任何表情，但我能从细微的变化中读出他的一丝丝惊讶。
　　想必是看到画了。
　　“怎么，想重操旧业？”他瞟了一眼画，“奇怪，不像你的风格。”
　　我没作声。
　　“我能看看吗？”
　　我只用点头回应他。
　　他走到那副画前，细细端详。接着我关上门，坐到椅子上。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卡特先生用那双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颇为赞赏道：“不错，不错，是一副好画。只不过你一贯画风是黑白，怎么现在是多了几种颜色？”
　　“等会，”他凑近了些，像是揣摩出什么端倪，“啊，这不是克莱索恩小姐吗？”
　　“克莱索恩？”我疑惑的看着他。
　　“对，柏莎·克莱索恩，是镇长菲利普·克莱索恩的女儿，你是怎么见到她的？”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有点烦躁。
　　“哦，就是送牛奶的时候见到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避开他的视线，起身，准备收起画。
　　他笑了一下，挺起身板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整理了西装，“很好奇，很少人见过克莱索恩镇长的女儿，怎么，你去见了菲利普，你不是不想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吗？”
　　我并没回答，只是收好画后，给卡特先生冲了杯茶。
　　他接过，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克莱索恩很爱惜自己的女儿，不轻易让外人见她，也很少放她出去，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吧。哎，是个可怜的孩子。克莱索恩镇长对画很有自己的一番鉴赏，所以他也希望他的女儿柏莎能画出一副好画，顺便解解闷。很有幸，我被请过去教过她，也是个好苗子，之后因为我个人缘故没能继续教，不过，现在听说依然有没人教柏莎”他又喝了一口，看着我：“为什么画她，我想肯定不是柏莎小姐要求你画的，莫非……”说完笑了笑。
　　我沉下头，心里想到之前她对我说的话，“难怪她羡慕我。”
　　“没什么……是别人……另有人知道我见过了克莱索恩小姐，要求我画的……”
　　卡特先生冷哼了一声，知道我没告诉他实情。
　　“嗯，看来你过得很好，今天就聊到这吧，我有点事，得走了。”卡特先生放下茶杯，走出门，带上黑色礼帽，“再见，洛可。”他虽然年纪有些大，五十多岁了，但背影依然年轻。
　　我关上门，拿出那副画，坐到床上。
　　猛的想到了什么，我把那副画摆放在我书桌上，望着她，这美丽迷人却又显得可怜的人儿。
　　也许，我有办法接近你。
　　我应该可以接近你，
　　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