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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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破产的那一年，黎父黎母双双跳河自——杀，留下正在读高二的黎蔓。
黎蔓是在上完晚自习，走出教室门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
告诉她的人是班主任，班主任本以为小姑娘会抱着她哭，可谁知黎蔓没有，黎蔓躲了起来。
她跑到无人的老街里，通过卷帘门的缝隙穿进了那一间废弃的厂库。
就在她抽到第十根烟的时候卷帘门升上去，进入她眼眸的是一位穿着跟她同样校服的少年。少年一副文雅公子的长相。
黎蔓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静静地等待少年开口。
陈绪走到黎蔓面前，弯下腰，与蹲在角落的她平视，“黎蔓？对吗？”
黎蔓点头。
陈绪没有再说话，掐灭黎蔓指间的腰，主动抱住了黎蔓。
就是那一抱让她拥有了黎蔓六年。
那是黎蔓在冰窖里唯一的拥抱，唯一的温暖。
那一年万人瞩目的黎家公主陨落神坛，变成了芸芸众生。
——
黎蔓后来因为精神状态没有参加高考，陈绪的爹妈为了让陈绪过上好日子在外奔波，他俩就相依为命。
说是相依为命其实是陈绪单方面赡养黎蔓。但他的家庭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养他足够，再养一个黎蔓有点悬。
更何况黎蔓没能参加高考，高考过后黎蔓想着去找工作，但被陈绪阻止了，他说，“你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比较好。”
那时候陈绪确确实实爱过黎蔓。
黎蔓也觉得他是爱自己的。
——
后来，陈绪大学毕业，事业刚开始还算不错，不错到什么程度？可以养两个女人的程度。
黎蔓就在家里面做家务，刚开始确实会搞成一团糟，可那时候陈绪还有耐心教黎蔓。
后面黎蔓不再需要人教了，陈绪心也不在了。
这六年来两个人的关系挺怪的，会过纪念日但他们没有上过床，没有接过吻，没有牵过手。
但他们的生活就像一对夫妻一样。
二十二岁之前还好解释，陈绪忙，忙着学业忙着创业，忙着奔波。
可是当陈绪的父母双双病倒需要巨额医药费时，黎蔓想轻轻地抱一下陈绪，陈绪把她推开了。
他拒绝了黎蔓的拥抱。
随后他也是一愣，但没有做什么反应。黎蔓只是微微一笑，说自己去做饭。
那一刻，她似是明白了。
但她寄人篱下，她现在没车没房，她因为那一个拥抱跟着陈绪的那几年里实在是陷的太深了，居然忘了自己是谁。
可她现在已经欠了陈绪太多。
她本以为自己会和陈绪修成正果就没有顾及，可现在看来是没有可能。
但你让她一瞬间还完陈绪六年给她的花的钱也属实是难。
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陈绪的心那么狠。
.2
陈绪有一个初恋。
他和黎蔓遇见的那一天，他的初恋有了新男朋友。那一天，他本想去车库找个工具跟那男人干一架，可当他看见黎蔓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臂弯里面，手指间夹着烟，他恍惚觉得那是他的初恋。
可当黎蔓抬起头，他发现并不是。他认识黎蔓，黎蔓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以前有钱有颜，交友广泛，能说会道。他那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给了黎蔓温暖，甚至是一个家。
不可质疑的是他爱过黎蔓，但绝对不深。
所以在他父母重病，可以治但要很多钱，自己的初恋又一直靠着自己，工作上又出了问题，面临破产的风险时他第一个把黎蔓推了出去。
因为季让，季让主动提出来的。
他帮陈绪恢复平静的生活，他只要黎蔓。
陈绪应了。
应下的那一天，他带黎蔓去逛街，买新衣服，喝奶茶，看电影，那一天他对黎蔓很好。
然后两三点回到家就给黎蔓下药了。
还算有良心，下的安眠药。
.3
黎蔓在酒店醒来时，她不意外，当她喝下那杯水倒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时候。
被第二次抛弃，她习惯了。
她甚至在心里为陈绪找理由，她觉得自己白吃白喝人家六年，帮人家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也没什么。
但……始终可笑至极。
陈绪是把她拉上岸的人，但这一次会不会坠落深渊全靠她自己了。
她从床上起来，穿戴整齐，床也是铺好的样子。
她起身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左右。
随后因为太热了，她又找不到空调开关便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她又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无比的熟悉。
回忆突然涌入脑海。
这是季家的酒店，十七岁之前，她的生日都是在这儿过的，就是这个落地窗，她每次生日都订这家酒店的原因。
她会在嗨完以后拉着要好的姐妹来到这间房间，在落地窗前拍照。
落地窗前有着黑色丝绒沙发，很长，很华丽。沙发旁有个小圆桌，上面放着烟灰缸。
这扇落地窗可以把整个肃城印入眼底，有一种纵观大局的感觉，黎蔓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站在顶端。
酒店那么多年肯定翻新过。
六年没有站在这扇窗前了，她实在怀念那种感觉，但现在一想是以这种方式站在这儿，再和以前对比下，又觉得讽刺至极。
就在她在想自己会面对哪位叔叔时，如果是认识的叔叔会不会尴尬时房门打开了。
……
真他妈熟人，还特别特别熟。
毫不夸张，熟到黎蔓就诧异了一秒钟。。
黎蔓跟季让在大家眼里一直是不对付的。黎蔓自己感觉季让不喜欢她，季让总是里黎蔓很远，却又会精准地给她泼冷水。
季让一进门就没给黎蔓好脸色，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
更是出言嘲讽，“黎公主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嗯？”
“我可没让他下药，我说的可是请。”
那个“请”字季让咬地特别重。
黎蔓闻言也不再多想什么，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面对着季让。
“季总，做人原来一直不光彩呀。”
季让闻言笑了，他走到黎蔓旁边坐下，点燃支烟。
“你就不想看看陈绪现在拿着拿钱去干嘛？”
说到这儿，黎蔓不免想犯贱。
她脱下鞋，转过身，跪坐着面对着季让，笑盈盈地说：“看，新裙子，陈绪买的。”
白色为底的粉色碎花吊带裙，很简单的款式，大街上随处可见。可穿在黎蔓身上季让觉得很美，很动人，很勾他的婚魂。
黎蔓本来不想在让陈绪花钱，但陈绪硬塞了一条。其实这条裙子完成体现不出黎蔓的美，只是衬托。
这让季让莫名来了火气，“呵，黎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便宜货了？”
确实是便宜货。
在两个月前，黎蔓就放下了陈绪，不走是因为恩情，她不能放任陈父陈母没人照顾，陈父陈母对她很好。季让那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可笑的是占据他对长时间的事是哄两个女人。也是疲惫让黎蔓察觉到不对劲。
最终她发现了。那时候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悲痛，更多的是释然。
她本就不缺爱，当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心，但难过始终是有的。
——
黎蔓被季让嘲讽了也不恼，就静静地等着他再开口。
季让也是如黎蔓所料，“传出去丢我脸，喜欢哪个品牌的，说，我让人买。”
黎蔓不会勾人，但她毕竟出生在从商的圈子里，各种男人女人想要上位，都想着先上—床，她以前可是没少撞见，有时候因为太调皮还能“有幸”听见，甚至是看见前戏。
黎蔓学着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的女人一样，跨坐在季让腰腹间。
然后，附身贴近季让，身搭在季让胸前，柔声道：“小季总……”
季让冷脸打断，“别叫我小季总。”
脸虽然是冷的，但是不妨碍他温热的手掌搂住黎蔓的细腰。
随后，另外一只手在大脑感受到下身传来的信号时本是想推开黎蔓，可最后却变成握住了黎蔓的手。
他不忍心推开黎蔓，看着黎蔓无依无靠。但黎蔓不知道。
他那一只手足以握住黎蔓两只手，黎蔓还不嫌事大的摩挲着季让的手。
突然，黎蔓感觉到有什么顶着自己。
她虽然从小到大没有过性生活，但是，这点还是懂得。
然后她就看见季让的耳根子、脖颈红了。
她还眯着眼，非常欠地“哦~”了一声。
她声线在音调放低的时候，特别是故意的时候，贼撩人。
反正季让扛不住。
然后他就反身把黎蔓压在身下，然后……他就起身想跑厕所。
可是，他还没起身，就被不知道所以然的黎蔓勾住脖子。
两唇相触之际，季让的理智彻底消散。
一个为了翻身，一个为了生活。他们一刻都不曾停歇，一直在被这世界推着往前走，可他们的前路就像是有着巨浪阻拦，从未轻松过。
黎蔓会那么急得献身是因为陈父陈母，他们需要治病，她怕季让不高兴，陈父陈母遭殃。她不知道季让对自己的感情，她不了解季让，所以她随便，反正就这一次，足以。
两个完全没有性生活的人，这次初吻没有一个人是熟练的，都很生硬，季让更是在理智被压垮的时候变得横冲直撞，手也跟着往上。
黎蔓脑袋基本是放空的，她不再去想任何东西。
直到季让的手占领黎蔓的高地。
一吻毕，季让抱起黎蔓，抱到床上，依旧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被季让那么一揉，黎蔓的反应也不小，现在已经是一整个瘫了的状态。
他情绪不明，“你就这么喜欢陈绪？”
黎蔓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摇头。
然后季让就理所当然地说：“那我就当你喜欢我。”
黎蔓喃喃道：“真自恋。”
季让不恼，“我听见了。”
黎蔓瞬间精神，“你听见了什么？哦！是我说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没你不行！对吧，哥哥？”
季让笑道：“最好是。”
黎蔓毫不心虚，“当然。”
季让轻轻抬起黎蔓的下颚，垂头吻在她的唇。
这一次的很温柔，其实干柴烈火后的安慰。
就在黎蔓也陷进这次温柔时，季让不安分的手把她拉回现实，才刚刚开始。
她抬起眼皮子看了眼落地窗外，天还蒙蒙亮着。然后她闭上忽然沉重的眼皮。
——
再次望向窗外的时候——窗帘拉上了。床头的灯是开着的。
黎蔓感到不满，于是她忍着下身传来的疼痛，挪到床头柜旁，摸到窗帘的遥控器，按下按键，她看见夜已经深了。再撑起身子看看手机在哪。
这时季让从浴室出来，发现黎蔓的目光。
便帮走向前拿起黎蔓的手机递给她。
黎蔓抬头看他。
头发是湿的，穿着白t和白色大裤衩，浴巾挂在脖子上。
那自己——总不会光着身子吧！
她垂头一看，嗯，丝绸质感的乳白色吊带睡裙，再感受感受，嗯，小裤衩有。
再抬头看窗前的沙发上……嗯，全部都叠好放在沙发上，小裤衩也在。
然后她再去看季让，季让已经躺上床了。
“你让助理去买的？”
“我的助理只管工作。”
“哦~那你自己去买的？”
季让还没意识什么，“嗯。”
“那你是不是又红到耳根子了？”
季让明白她在说什么，“黎公主，我希望你不会对别的男人说话那么糙。”
“如果会呢。”
季让一个刀眼过去，“你最好不会。”
黎蔓闻言朝他吐舌头，“略略略~”
季让语气不好道：“睡觉！”
然后“啪”地把灯一关，背对着黎蔓。
黎蔓本想拉上窗帘，但在按下键之前她通过月光只看见了季让的背影，便故作委屈道：“果然是男人，用完就丢，呜呜呜呜。”
季让抿唇，耐着性子，转过身。
见季让转身过来，黎蔓心满意足地按下按键，窗帘拉上，房间漆黑无比。
季让把黎蔓揽入怀里。
黎蔓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季让睡同一张床上。
.4
黎蔓五岁的时候，半夜醒来没找到父母，黎父黎母因为公司状况突然被喊去出差，保姆早上才能到。
黎蔓找不到父母就哇哇的哭，哭累了父母也不来，她就想跑出去找父母。
谁知道出门就撞见了被赶出来的六岁的季让。
黎蔓看着他，嘟嘟囔囔地冒出一句，“好帅啊。”
一道雷劈下来，黎蔓吓得跳进了季让怀里。
然后她就被帅脸迷了心，把人家拉进了家，抱着季让哭。
季让为了不在下雨天睡大马路，也是小小年纪就担起带妹妹的职责。
给黎蔓讲故事把人哄睡着，想去客厅睡觉的时候发现被黎蔓抱得太紧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再次见面就是针锋相对的十六岁了。
季让不再哄着黎蔓，远离她，不敢正眼看他，忽视她，让黎蔓一度以为季让讨厌她。
黎蔓便再不主动找季让。
第一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