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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父子相认,后悔莫及 ...

  •   沧帝醒了,虽然神志还有些不清,但至少是醒了,也开口说过话了。这一醒,便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君长廷一直站在殿门外,徘徊原地,久久没有离去。他要掌握第一手的消息,有探子来报,天牢里死了两个狱卒,他就知道,君离尘不是那么简单的。一甩长袖,他心中有一股闷气没地方撒,错在以为天衣无缝,结果却是漏洞百出。

      救走他的是谁?和他一起来的黑衣人又是谁?君长廷第一觉得心里没了底气,原来,他在那么不了解的情况下,就错失良机下了手。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善大人到。”远远的有宫人传话的声音漫过了君长廷的思绪。他收敛双眸,定睛一看,善江一身官服,冒着小雨,连伞都没有打,就急匆匆的往这儿跑。

      “善大人。”君长廷侧身一挡,拦住了善江的去路。

      “殿下。”善江作揖行礼,言语间依然不卑不吭。

      “善大人此番前来,有何急事?”

      “老臣不知,是陛下要召见老臣的。”善江低着头,君长廷瞧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善大人辛苦了。”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君长廷让开了路。

      深幽的大殿四周遮着厚厚的帘子,白日的阳光一点都没有透进来,前头闪着忽高忽低的火苗。善江松了一口气,稍作整理以后,一步一步迈向了前。

      此番前来,他做好了两手打算,一便是顺理成章的移位太子,自己便是那立功的重臣。二就是陛下不信这番言论,将他和君离尘等人一起处死。不过不论哪一种结果,他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沧帝老了许多,深陷的眼窝黑而无神,此番重病,折磨光了他所有的灵气和精神。

      “陛下。”善江有些哽咽,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老人,如今也被病痛折磨的没了人形。

      “善……善江啊,咳咳,朕老了,有些事儿朕……咳咳,要趁还清楚的时候和你说……”沧帝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陛下,陛下千万别怎么说,陛下的龙体有老天庇佑,陛下一定会万寿无疆的。”善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为臣之心溢于言表。

      “呵呵,什么万岁千岁都是假的,咳咳,现如今,有些话你要好好的听朕说。”屏退了旁人,用模糊的视线看着面前的善江,沧帝觉得这一刻这个人还是可以一信的。

      “陛下,陛下在说之前,不妨先听臣说几句话。”善江作揖,自觉的又靠近了床榻一些,“陛下可还曾记得,当年兰妃娘娘和楚襄王妃在陛下出巡游历列国的时候,一起在这皇宫中产子的事儿?”

      ……

      那一日,雨下了一整天,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天空驭灵,连它都看见了沧帝内心的惊慌和悔恨,还有那浓浓的割舍不下。他狠狠的抓住善江的手,颤抖的眼神中竟留着泪,这泪是激动,是惶急,是真相终于在二十二年之后被剥落的心痛和无助。

      忽然,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一大口鲜血浓浓的吐在了明黄的被褥上,“去,去唤人,去唤他来,去唤我的儿来……”

      “陛下,您撑住,您一定要撑住!”善江嘴角的笑意隐没在焦急中,他高声的呼唤,寂静的大殿里顿时乱成一团。

      君长廷看着来来回回走进走出的人,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蒙上了心头,他步步后退,却撞到了急急而来的上官瑞祥。

      看着君长廷眼眸里的焦急和落魄,上官瑞祥心里大惊,却依旧将处事不惊的笑容挂在脸上,“殿下,何必如此慌张。”

      “走!”君长廷眼见计谋败露,连忙拉着上官瑞祥准备先行离开。

      忽然他却感觉手腕一沉,人被死死的钳制了住。

      “你!”君长廷转头一看,上官瑞祥竟然一派悠闲的紧握着他的手腕,“殿下觊觎皇位,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迫使家父模仿西地笔迹,写了一封叛乱之书,利用舍妹的身份,将信放入了楚襄王府,趁陛下卧病之际,拥兵自重,擅作主张,臣被迫无奈……”

      上官瑞祥的话还没有说完,君长廷便抬手打散了他虚伪的笑意,“我到不知道原来你两面的模样竟做的如此逼真?”

      “殿下谬赞了。”

      “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有谁会信你吗?君离尘亲眼看到你也是杀了他女人的罪魁祸首。”迅速的拔出手中的长剑,他错在信了这样一条为人的狗!

      “无妨,陛下信就好。”上官瑞祥以剑对剑,在雨中两人打斗的身影引来了宫人们的频频侧目,却是谁都不敢上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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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际,明明如此淅沥,可她身上却没有沾到任何的雨点。这些雨穿过她透明的身体,落在了地上。溅起泥尘点点,晕成一个个圈,她来不及细想,便是投入了这茫茫的烟雨中。

      她是谁?要去哪里?心总是有一个空空的洞,呼啸而过的风搅乱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思绪。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人,什么事儿。似乎总有一份淡淡的牵挂,是谁?

      忽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獠牙小鬼,手上抓着一把铁链镣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你是谁?”她犹豫的开了口。

      “捉拿你的人,速速随我去鬼界吧,你已经游荡了好几日了。”小鬼说着便拿着镣铐冲了上来。

      她也不闪躲,却看着小鬼在接近自己的时候忽然被弹出了几丈远。“嘶……”小鬼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忍住了全身散架一般的疼,惶恐的看着她,“你是什么东西?”

      “我么?”她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或者你知道我是谁?”

      “你,你等着……”小鬼撂下狠话,一拐一拐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等等……”她仓皇出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什么画面,却快的连她自己也抓不住。本想找人问问的,桃花湖在什么地方?

      桃花湖,为何脑海中总是印着一片清澈起烟的湖水,泛舟湖上,是谁和谁?那湖水甘甜沁心,醉人心扉,为何她对此记忆尤深,忘却不了?可明明,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全身上下忽然传来一阵通透的凉意,她一冷,感觉脑中交织成了一些凌乱的画面,她来不及去细想,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雨,依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漂浮在雨上,听见了从遥远传来的一阵阵低沉的呼唤……芙香,芙香……

      芙香,是谁?

      “这样好么?”夏侯玄宁后退一步,怎么看怎么寒碜,难道这个家伙就没觉得这般怪异吗。

      “嗯。”君离尘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面前苍白如雪的女子。他心中的情绪没有办法用完整的语言来表达,可是明明是他一剑刺穿她的心房,他现在却是舍不得她离自己而去。

      “走吧,善大人的人在门口等你了。”夏侯玄宁无奈的摇摇头,想着为了上官芙香,他连这最宝贝的千年寒玉都拱手让人了,世上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感情,感情就是让人麻木的穿肠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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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想起来比做起来容易,有些事,却是做起来比想起来容易。

      君离尘看着沧帝,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在数日前,他还是尊他为帝,高高在上,怒目而威。

      可如今,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帝,却这般憔悴,而且,急切又复杂的看着他。

      “儿……”沧帝沙哑的开口,颤抖的握住了君离尘冰凉的手。

      “陛下,相信?”他诧异的抬起头,这一切比他想的要容易许多。认错子,对平民百姓而言都是天大的事儿,更何况是皇宫里的龙脉?

      沧帝没有说话,却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命……咳咳,命善江去查,但是,朕信,信的……咳咳……”有的时候,血脉亲情这种关系很微妙,人越脆弱,就越容易相信眼前的东西。

      “陛下……”君离尘反手扶稳了猛烈咳嗽的沧帝,“陛下注意身体,您的病太医说需要养。”

      “喊,喊一声父皇,尘儿。”他从来都觉得和这孩子很有缘,说不出来的亲近,却也因为君齐仲的关系,而刻意的疏远,怎知,却差点父子不能相认。

      “父……皇。”

      “是,是的,是啊。”沧帝忽然垂下了头,悄悄摸了摸眼角。

      只要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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