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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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彼得·帕克，这可怜的小姑娘是被你从哪儿带回来的？”
头发都有些花白的梅姨忧虑地看着彼得，菲奥娜悄悄后退了两步，她倒是没有感到不自在，她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郊区的树林里。”他诚实地回答。
梅姨转头看他，惊讶极了，“你为什么会在晚上到树林里去？哦对了，还有一个我已经存了很久的疑问——每天放学后你都在干什么？”
“我......”彼得心虚地看着梅姨，他发誓自己从没这么想逃离梅姨过，现在他简直想一头钻进地下室，再也不出来，“你知道，学校有一个摄影活动，我去树林——嗯，去那里拍一拍夏天的景色。”
但是等一等，“你怎么知道我是晚上去的树林？不不不，”他看到梅姨的眼神，连忙摆手，“我这可不是质问的语气！”
“彼得，我有告诉梅姨，我是从爆炸中跑出来的。”菲奥娜站在后面，摊手替梅姨解释。
梅姨接着说，“就在昨天晚上，郊区发生了两次爆炸，你知道吗？”
“两次？”彼得惊呼，那晚不是只有仓库那里发生了爆炸吗？
梅姨走进去，把她拿来的报纸递给彼得，那上面确实写着是两次爆炸，“我想那会儿你们是都在树林里的，谢天谢地，没有出什么事。这可怜的孩子要不是被你带回来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是啊。”菲奥娜附和道，她可怜兮兮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我实在太害怕了，是我跟着彼得回家的，我实在是没地方可去。”
“可怜的孩子，这些你都和我说过了。”梅姨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着心疼，“我需要帮你呼叫警察，让你回家去。”
“哦不！”菲奥娜突然把头埋在手心里，啜泣出声，“我可不能再回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彼得和梅姨对视一眼，双方都对她的话感到惊骇。
“那场爆炸简直是救了我呀。我从小就被他们抓走，好不容易趁着这次失控的爆炸逃出来了。”菲奥娜啜泣着，她淡蓝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再加上她苍白的嘴唇，更让梅姨肯定这小女孩绝对是受到了什么非人的虐待，竟然还和爆炸扯上了联系！
“上帝保佑，幸好你平安无事。”
“而且我想警察已经在抓捕犯罪团伙了，不是吗？”彼得问。
“是啊，是这样的。他们当晚就抓获了。真是可怕的事情，那些人差点丢了命，只是不知道更远处的爆炸是谁引起的，看上去并不是他们，你看到那张照片了吗？我猜能有那么大威力的武器准是斯塔克制造。”
“更远处的爆炸？”彼得连忙问。
梅姨指了指报纸，“上面都提到啦，那儿靠近布鲁克林，我想你也是从那来的吧？”
菲奥娜点点头，“您真是太聪明了，我就从那儿来。我不能被警察找到，不然他们会把我抓回去的——帮帮我吧，好心人们。”
梅姨显然有些动摇，她叹了口气，“孩子，你看上去和彼得是同样的年纪，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事上了报纸，而你又和这爆炸有关。”
“梅姨，不如我们把她留在家里。”彼得突然说，“就像菲奥娜说的那样，如果我们呼叫了警察，那么也许我们就把她送进了虎穴中，您不希望如此吧？”
“什么？不，当然不。唉，好吧，好吧。”梅姨拉过菲奥娜的手，“孩子，你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之后，再考虑之后的事情。现在，先准备一会儿下楼吃晚饭吧。”
梅姨走了之后，彼得立马关上房门，他简直有太多的困惑要让她解开。
“你都和梅姨说了什么？谢天谢地，幸亏她没有追问个不停，不然我真的没法儿掩盖。”
“掩盖什么？”菲奥娜擦了擦泪水，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长吁一口气，“掩盖你就是蜘蛛侠的事情？”
“就是这样！”彼得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早上的时候你从衣柜消失了，等我回到家来，你又出现在那里，还变得那么虚弱——”
菲奥娜从床上拿起梅姨刚刚给她送来的长裤，“每个人都有秘密，小子。”
她毫无顾忌地坐在床上开始穿衣服，彼得快速转身，脸颊通红，“我很高兴你要穿裤子了。”
说完，他就跑下楼，帮梅姨准备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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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奥娜钻进衣柜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窗外的雨声。
她喜欢暴雨天。而实验室位于地下，地面上的暴雨传到实验室里，声音往往就弱了不少。她能感受到房顶处滴答滴答的节奏。每当走进脑波记录室时，菲奥娜就会静静地倾听那微弱的雨声。
衣柜里的漆黑是她不常能感受到的，这儿还有淡淡的樟脑味道，菲奥娜靠在那里，听着彼得和梅姨的对话，对这一切都陌生极了。
她感到难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戴维斯女士倒是不像现在这么偏执，对待她就像对一只实验小白鼠一样，在那时她好歹觉得自己还是妈妈的女儿。
当她听到梅姨责备彼得的房间杂乱时，突然想到，也许妈妈以前也像梅姨一样说过她乱丢衣服的小毛病。那段时光好像是梦境，让她渴望又害怕。
菲奥娜记起了那晚的大雨，和妈妈说过的话。模糊的世界倒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菲奥娜感到身后传来的寒冷，像靠在了冰块上，整个人开始颤抖。
她透过木制衣柜，跌进了墙上出现的裂隙里。这裂隙看上去惊悚又令人作呕，蔓延出黑红色的黏液布满墙壁。她站在边缘，看着那裂隙慢慢变小。
从第一次进入逆世界时的无助，到多次在实验室里寻找入口，她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在现实世界的背面，存在着一个颠倒世界——实验室的人们称之为逆世界。
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并不多，因为通向它的入口很难找到。只有能够撕裂时间与空间的巨大能量[注]才能将两个世界联系起来。
正如菲奥娜所见到的那个样子，逆世界里似乎充斥着死亡的阴影和一切悲观的情绪，它又暗又空，仿佛能够剥夺所有美好的情感。
这儿是怪物们生存的家园，也是现实世界的黑暗倒影。
后来菲奥娜发现，这样的黑暗禁地，才是她最自在的空间。
在这里她不用被妈妈强迫锻炼体能，不用被一堆穿着白大衣的人围着戴实验仪器，更不用听所有人的指令——菲奥娜讨厌被控制的感觉，她是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个体，而戴维斯女士试图掌控她，这就令她格外不满了。
菲奥娜不知道这是哪，也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她只知道在这她更比在现实世界中更为放松。它逆世界是安静的、同样也是危险的。
但这危险不是对菲奥娜而言的。
那些怪物从不会伤害她。但当实验室的其他人试图进来时，那些怪物总会发了疯一样地扑向他们，菲奥娜发现只要自己动动手指，它们就会后退，或者说，她在想什么，它们就会怎么做。
这儿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甚至在实验室的这十几年，她已经能够操控这些怪物，而这些怪物也只听她的命令。
可逆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为了不引人注目，隐藏在郊区的实验室不能提供巨大的能量（那是几乎能使整个纽约城断电的能量），所以入口很难打开。
也许是看运气，菲奥娜想。
今天的运气很好，在梅姨打开衣柜的前一秒，菲奥娜看到了身后露出的逆世界入口，她毫不犹豫地进入了逆世界。
菲奥娜很高兴能再次进入逆世界，她对这里简直有太多的疑惑等待解答——为什么每天的必备培训项目是寻找入口，为什么妈妈从不进到逆世界来，还有，逆世界是否和爸爸有关？他是否就在逆世界中？
这些问题戴维斯女士从不回答，甚至在她问到十三年前的那晚发生了什么时，她会被关在休息室一整天。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菲奥娜也不再将这些疑问表达出来，她逐渐发现，逆世界里的这些藤蔓是她随时可操控的，它们会从墙壁、地面、房顶、甚至是水面上，悄无声息地蔓延。
她爱极了这些听话的宝贝，可当戴维斯女士发现她这一能力后，立刻在她脖子上安装了一个可以控制她的能力的装置。
只有在培训室训练时，才有机会摘下。
于是菲奥娜等待着，在她认为自己的能力足够强大时，她开始了逃出实验室的计划。她对这里没有一丝留恋，在这里她没有玩伴，只有重复的学习和训练。
就连妈妈对她，都好像换了个人。
她只关注自己的进度，只希望她能一次又一次地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而这能实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菲奥娜压根没进去过几次。
菲奥娜渴望另一个世界，那儿一定能解释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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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世界填充着灰色、黑色、深蓝色，藤蔓像是保护一样覆盖着一切视线可触及的地方。但菲奥娜走过之处，它们都会自发地回缩，让出一条小道。
她扶着墙壁下楼之后，穿过客厅走出了这所房子，来到街道上，现在小雨淅淅沥沥，天空是看不见尽头的灰暗，菲奥娜有些惊讶，她进入逆世界时，从没经历过下雨天。
现在她身上只穿着彼得的一件T恤，光着脚丫走在雨中，踩在滑腻的路面上，菲奥娜不时用脚尖勾起水洼里的雨水，让它们扬起一片微小的漩涡。
菲奥娜毫无目的，她听到彼得的声音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轻飘飘地落进耳内。
“嘿！等等！”他似乎有些急迫，“我还没上车！”
过了一会，这儿彻底安静了下来，她记起梅姨在叫彼得起床时，说他再晚一点就要错过校车了——那看来他已经错过了。菲奥娜突然想去他的学校看一看，于是她指挥着一根格外细小的蓝黑色枝条爬到外面的世界去，跟在彼得身后为她指路。
她顺利地来到中城高中，听着彼得的声音在一间教室停下，菲奥娜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大概是一间化学实验室，被逆世界的黏膜铺满的实验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化学试剂，黑板上甚至还写着昨日留下的作业，从布满蜘蛛网的窗户向外看去，能看到花园里的的喷泉和植株。
只不过喷泉里的水早就干涸，所有植株也毫无生机。
菲奥娜从没上过学，实验室里为她请来了私人教师，她只需要每天上午跟着教师学习即可，所以她并没有体验过高中生活。
她从心底冒出愉快的气泡，抓起其中几个标了药剂名字的玻璃瓶，摆到角落里一张空闲的实验桌上，这张桌上摆着些奇怪的部件，像是一块雕塑被砸碎丢在这里的。
菲奥娜不在意这么多，她甚至都忽略了头顶上时不时传来的彼得的声音，虽然那几乎没几句，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娱自乐，倒也开心极了。
玩腻了之后她又换了几间教室，她找到了物理实验室和几间普通的教室，直到听了好几遍铃声，才意识到她早就不知道彼得去了哪里。
甚至更严重的问题是，菲奥娜压根不知道怎么回到彼得家，如果回不到他家里，那么她是无法找到逆世界的出口的，虽然她很喜欢自在地留在逆世界里，可她玩了一整天，再加上昨天晚上一直策划逃出实验室的事情，晚饭吃的很少。
她饿了，非常饿。这儿没有她能吃的东西，菲奥娜突然丢下手里的器材，跑进校园里。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血红色的蝙蝠，从遥远的灰色天空中飞来，它们的速度快极了，菲奥娜只看到它们露出尖利的獠牙从头顶飞过，它们掠过教学楼的上空，掠过白色的喷泉，最后落在这里最高的那座建筑上，是学校里的图书馆。
菲奥娜根本没有弄清它们想干什么，因为她试图呼唤，用自己的意识让它们飞下来，结果适得其反——它们像是同时收到了同样的指令，组成一片血群向更高处的天空飞去，紧接着天空中裂出一道巨大的类似闪电一样的黑色口子，它们蜂拥直上，钻了进去。
她内心突觉一阵惊慌，不受控制的蝙蝠在校园上空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它们从没有关上的通道离开了逆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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