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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母亲的决定 ...

  •   “要不回去吧,我听这声音瘆得慌”,盛赋提议道。
      “回去?你自己上阵不用附灵骨了?”王胖胖问。
      “我听着也起鸡皮疙瘩”,徐媛抱着手臂说,“不过都到这里了,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左右咱们有时间,等她的情绪平复了再下去。”
      此时她们仨正站在忏湖山谷上方的小路上俯视着谷中景象,山谷里的植物仿佛一夜之间都枯死了,灰黄一片。蛰天正坐在忏湖边上嚎啕大哭,哭声在整个山谷里激荡,那声音凄厉如鬼魅,能把不明真相的过路人吓个半死。
      “话说——她以前也这样吗?”盛赋因为要忍受这尖厉的哭声而导致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郡里都不、都不采取点措施什么的吗?”
      “以前倒是有人说过在忏湖附近‘撞邪’,不过没人见过她”,徐媛的表情跟盛赋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参加重明行动来忏湖这里也有个五六次了,今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
      盛赋:“会不会是青烟人偷佩兰才激她现身的?”
      “后续看情况吧,要是她不惹祸患,倒也不必打扰她”,徐媛说。
      “嗯嗯”,盛赋回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能帮她疏解一下,那样既能让她好受一些,也让附近的生灵们不必承受她偶尔发疯的风险。”
      “我觉得她还好哎”,王胖胖说:“除了偶尔养出个附灵骨,这里也没怎么闹出过事情。至于这里的生灵,以她现在的修为,我觉得这些生灵倒是很仰仗她。”
      “所以嘛,就像我说的,要是她不惹祸患,就不必打扰她”,徐媛给她们的谈话做了个总结。
      盛赋觉得倒是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遂不再说什么。
      “从蛰天杀掉她男儿并离开牧郡,到现在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这么多年没人开导她,她积累的怨怼愤恨,靠康安院大夫来治愈是不可能了,只能靠自己的造化了。”
      “或者等女神显灵”,王胖胖补充道。
      “哎~”盛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等到蛰天的哭声终于弱了下去,三人才瞬移过去。她们还是像上次一样,盛赋在前,徐媛和王胖胖隐身跟在她身后。
      落地后,盛赋踩着地上的枯草和残雪向蛰天走去,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蛰天肯定听到了,不过似乎没心情管她这个闯入者。
      “夫人,你好吗?”走到蛰天身后约两米处,盛赋就停了下来,鼓足勇气问。
      “不好。”
      蛰天没有回头,她的鼻音很重,能从中听出伤心欲绝。蛰天满头的鲜花此时都像霜打过一样,蔫蔫的垂在她的发髻上,这让她看起来更疯了。
      盛赋见没什么危险,于是大着胆子上前,绕到蛰天对面查看情况。只见蛰天满脸泪痕纵横,脸颊的胭脂就像调色板上的颜料一样凌乱,发髻摇摇欲坠,好几条披帛纠缠在一起搭在她肩头和臂弯。
      蛰天还是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用红手套盛了忏湖水,不停往身边的佩兰上浇灌。因为她哭得大伤元气,所以她现在止不住地哽咽,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套。
      盛赋蹲下身来问:“夫人,您怎么了?”
      “都怪我不好,我一直都这么不好……我为什么这么不、不好呢……”蛰天像是回答盛赋又像是自言自语,“要是我再勤快一点,多、多浇水,多来照看ta们,ta们是不是就不会、不会遭殃了?”
      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佩兰花丛里有一处豁口,豁口的土被翻了起来,想来那就是青烟人的“杰作”,毕竟盛赋ta们通过地图看得清清楚楚,青烟人半夜来过这里。
      “大夫说了,‘你男儿是、是肾精气、气亏损,就容易胆小中邪,要、要养精气固体魄’”,蛰天抽抽搭搭的说个不停,“是我照顾的、不好、不好……”
      蛰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盛赋只好打断她:“夫人,是不是有人偷了佩兰?”
      “你知道?”蛰天听到这话立刻不哭了,抬起头问盛赋,“是你、你偷的?”
      “不是!不是我干的!”盛赋赶紧澄清,“是上次跟你要佩兰的那个男子偷的。”
      蛰天聚精会神地思考盛赋给她的信息,并时不时抽泣一下,消化这个信息对她来说似乎很困难。等到她的气息平稳后,她终于想起来前几天有人跟她要佩兰的事情了。
      “是那个骗子!对不对?”蛰天嗖一下站起身来,但是被自己的披帛绊了一下,她踉踉跄跄来到盛赋面前,又用她那可以捏碎人骨头的力气捏着盛赋的肩膀问:“我想起来了,你说你知道是谁,要帮我抓他来着!他在哪?”
      “呃……事情有点复杂”,盛赋说,“我们做了一个抓捕计划,他——”
      “复杂?那就是没抓到了~”蛰天一脸失望地说。她松开手,提着裙摆和层层叠叠的披帛转身回到佩兰丛旁,又坐了下去。
      “暂时没抓到,所以我们来请您帮忙”,盛赋忍着肩膀的疼痛挤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马上就有结果了,现在就差最后一环了。”
      “那个小偷,骗我说他是我男儿,对不对?”蛰天又想起来一条关键信息,“我女儿还咬了他一口。”
      “是啊是啊,他是这么骗你的”,盛赋见势头不错赶紧跟上,“她跟您、您女儿都有仇,所以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抓他!”
      蛰天:“那你赶快去抓啊,在这里做什么?”
      合着刚才的话白说了。盛赋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来请您和您女儿帮忙。”
      “帮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盛赋一紧张,下意识抬手扶了一下脸上早已不存在的眼镜框,她生怕蛰天没办法理解ta们的对话:“在我们的计划里,我要成为一个‘鱼饵’,来引他上钩,可是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就是……我们想着……”
      临门一脚的时候,盛赋却犹豫起来。附灵骨是一种不安全因素,它们吸收的气息驳杂,而且由于本身的特性,它们一般都会发展为邪气、怨气十足的怪物,为了攫取更多灵气而伤害其ta灵主。蛰天养的这只附灵骨本来也是要被处置的,可是盛赋一想到要拿它去代替自己承担风险,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忍和愧疚。
      “说呀!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蛰天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把盛赋吓了一跳。
      “对不起!妈妈对不住你!”蛰天的情绪再度崩溃,突然扑过来双手捧着是的的脸,不停跟她道歉:“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吼你!你吓坏了对不对?大夫说肾虚的孩子不能受惊吓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恨我……呜呜……”
      盛赋小心地把自己的脸从蛰天手里抽离出来,然后赶紧后退两步。
      “我没事我没事”,盛赋说,“您别激动!”
      蛰天擤了一把鼻涕,委委屈屈地说:“那你倒是说呀!要我怎么办?你要妈妈怎么办?”
      “我是想,请您女儿帮忙假扮成我的样子,把偷花贼诈出来,然后我们就能抓住他了!”
      盛赋说完后,山谷顿时陷入沉默。蛰天可怜兮兮地看着盛赋,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是说,你想让我女儿代替你送死?”
      盛赋:“倒也不是送死,没那么严重——”
      “是啊,她本来也不是活的”,蛰天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嗯,其实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危险,还涉及不到生死的话题——”
      “不危险,你怎么不自己去,还要找替身?”蛰天看起来糊涂,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清醒。
      盛赋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不禁想,想出这个主意是不是自己不讲究了?
      王胖胖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你不要有负罪感,附灵骨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留的。她这次帮了你,你就可以去女神像那里,祈求女神看在她立功的份上给她减免惩罚。你就这么告诉蛰天!”
      这一番话让盛赋的心里稍微好了一些,说话也变得有底气了。
      “夫人,我知道您爱女心切,不过您也知道,您女儿她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未必是好事,她应该去往她该去的地方,对吧?如果她这次帮助我们,我可以请求女神宽恕她,告诉女神她曾经帮我们立了大功!”
      “真的吗?”蛰天问。
      盛赋使劲点头:“真的!”
      “昙儿,你在哪里?”蛰天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扯着嗓子大喊。山谷里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同一个声音:“昙儿,你在哪里?”
      声波激荡了几轮后,逐渐平息下去。蛰天的泪痕还在,坐下来时已经是兴高采烈了。她跟盛赋说:“你等一会,她听见了就会回来。我女儿特别贪玩,有一次跟一条蛇扭打在一起,打了一天一夜没回家!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跟蛇缠在一块儿呢,蛇的血肉和灵力都被她吸得差不多了!”
      “是不是特别厉害!”蛰天像个孩子考了全班第一的老母亲,特别自豪地向人炫耀自家娃娃。
      “那蛇被吸得都僵了,只剩眼睛咕噜噜乱转,睁得老大,我说女儿你把它眼睛挖了,省得它瞪我们!”
      王胖胖又跟盛赋咬耳朵:“我说什么来着?附灵骨没有好东西!”
      徐媛突然凑过来跟盛赋说话:“你问问她,附灵骨吸食这条蛇的时候,是怎么吸的?什么状态?”
      “我的妈呀!”盛赋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她本来就因为蛰天的描述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徐媛竟然还让她直面这恐怖的画面。
      蛰天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盛赋尽力表现得镇定一点,不想被蛰天看出不对,“我是想问问,您女儿,是怎么吸食那蛇的呢?”
      “哈哈哈,你也好奇对不对!我告诉你!”蛰天对这个话题格外感兴趣,她往盛赋身边挪了挪,这样两人就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附灵骨我可懂了!它们先从空气里吸食灵主的灵气,吸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攀附到领主身上,昙儿吸食的时候喜欢像蜘蛛一样吐丝来缠住对方,昙儿的丝做得可好了,缠住谁那谁就是个死,根本没办法逃脱!”
      “不过呀,最近她运气不太好,能遇到的小东西太少了,饿坏了!”蛰天丝毫不觉得附灵骨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只担心自己女儿“挨饿”,“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才离开这里找吃的去了?”
      盛赋尽量不去想象那令人不适的画面,继续问:“那这个昙儿,还吸食过其ta人吗?”
      “人不太好吸,周身的灵气结界太强,猫也不好吸,其ta的好吸一些”,蛰天认真地说。
      “啊,昙儿有一次吸掉了一只猫!她从一只狗嘴里抢来的!厉害吧!”蛰天满脸笑容问盛赋。
      “猫?”盛赋突然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发紧,她清了清嗓子,问:“猫她都敢碰?”
      “我女儿又不是人,她又不懂这些,你不能怪她!”蛰天的笑容消失了,“昙儿说了,她遇到那只猫的时候猫已经死了!”
      “你是来找我女儿要说法的吗?你们怎么总是跟我的孩子过不去?我男儿是,我女儿也是!到底为什么?”蛰天越说越来劲,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高亢无比,几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们怎么敢对您和您的孩儿有意见呢?”盛赋捂着耳朵说。她想到了小玉米,不知道被附灵骨伤害的猫是不是她的妈妈。
      这话蛰天很受用,她再次平静下来。不过她又问盛赋:“啊,你来做什么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你让我女儿假装成你,是吧?”说着蛰天站起身,用手搭在眉眼上方向远处眺望,有些不悦地说:“她走了几天了,不知道又去哪里野了!”
      一旁的徐媛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吐槽了一句“太磨叽了”,就现出身来。
      徐媛说:“夫人,其实我们知道您女儿在哪里。”
      蛰天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随便对闯入她领地的人动手,一般都是对方招惹她在先她动手在后。不过哪些言行算“招惹”,这就不好说了。她上下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说:“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女儿的事?”
      “她是我朋友”,盛赋赶紧说,“我们一起抓贼的。”
      蛰天没再纠结徐媛的问题,而是问:“我女儿在哪?”
      “给她看看”,徐媛说。
      盛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包袱,送到蛰天面前:“在这里。”
      蛰天要拿,盛赋说:“您得答应我两件事,一是让她安安分分做戏,不能节外生枝;二是事成之后让我带走她,我保证会替她向女神求情!”
      “好,我答应”,蛰天急切地接过包袱,“让我看看她。”
      蛰天一抖包袱,一副白骨就落到了地上。白骨迅速长出血肉,眨眼间就变成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
      “妈妈!”附灵骨扑到蛰天身上,撒着娇:“我捡了块灵芝,正吃着呢,就被人算计了!”
      明明是附灵骨从假毛毛虫嘴里抢的,怎么到她自己口中就成了捡的了?
      “ta们就是这么坏,你知道的!”蛰天一点也不避讳盛赋和徐媛,她怜爱地拨了拨女孩的刘海,说:“来,妈妈好好看看你!”
      看了有好一会儿,看得大家都要急了,蛰天终于开口:“昙儿,你喜欢妈妈吗?”
      “喜欢呀!”附灵骨开心地说,“妈妈把昙儿领回家,还给昙儿起名字,给昙儿打扮,妈妈特别好!”
      “那就好”,蛰天欣慰地说,然后心下一横做了决定。她揽着附灵骨的肩膀往湖那边走了几步,与盛赋她俩拉开一些距离,小声跟附灵骨说:“时间够久了,你也该走了。”
      附灵骨不明所以:“走?去哪?妈妈不要我了?”
      “不是我不要你了”,蛰天说:“你非灵主,那你攒再多灵力也不会有进益。现在有一个好机会,可以让你得到女神的宽恕,只要帮ta们一个忙!”
      “我不要什么狗屁宽恕,我要跟母亲在一起!”
      “别赌气”,蛰天轻声安慰附灵骨,“我呢,是个不中用的母亲,因为我曾经做了错事没认错,所以没有资格替你跟女神祈求宽恕;我又有私心,想养着你给我解闷,所以这么多年都没为你谋划未来。这次你好好表现,就可以顺利解脱,回到神树上修养了!将来不管变成人还是鸡啊狗的,都可以攒下灵力,一点点进步!”
      附灵骨不说话,只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极力抗拒。
      “就这么定了!”蛰天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完,突然用右手掌心盖住附灵骨的额头。附灵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又变回一堆白骨散落在地上。
      盛赋和徐媛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都愣在原地;王胖胖更是被惊得现出形来。
      “她办不好,我替她去!”蛰天蹲在地上把骨头收回包袱,然后递给盛赋:“你答应我的你就要做到!当初我因为被人指摘就害死了我的男儿,这么多年一直在后悔,如今你若是敢对不起我的女儿,我拼了命也会找你算账!”
      “我发誓我一定办到!”盛赋举起右手向天发发誓。然后她接过包袱,并且说:“夫人,您假扮成我自然有人保护,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知晓这其中的危险——”
      “区区小儿能奈我何?”蛰天轻蔑地说,“正好我去会会这个贼,当面问问他为什么冒充我男儿,又为何一再来偷我的佩兰?”
      徐媛担心她只顾私人恩怨不管ta们的行动计划,于是提醒她:“夫人,这次行动有很多人,我们需要互相配合的……”
      “怕我会犯糊涂是吧?”蛰天问。
      “是啊,山里的孩子们经常说我爱激动”,蛰天向身后的山谷挥了挥手,山谷就像被叫醒了一样,山石草木虫蚁鸟雀都开始活络起来。
      “你放心,我虽然有时候脑子不灵光,但是为了女儿我是不会出差错的。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办就好,我有分寸!”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灵秀峰吧!”徐媛说,“大祭司ta们正在灵秀峰布置法阵,我们到那里跟您细细讲述,您就都明白了!”
      “好啊,那走吧!”蛰天欣然答应。末了她又问:“这又是谁?”
      “王胖胖”,王胖胖回答道,“很荣幸见到您!”
      蛰天满眼喜欢,说道:“你长得跟我真像,做我女儿吧!”
      “不、不了吧!”王胖胖吓得赶紧婉拒,“我没这福分!”

      她们四个到达灵秀峰的时候,果然见大祭司和一群巫觋在山顶忙活。她们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爬上山顶然后远远看着。
      蛰天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易荣,便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问盛赋:“他是谁?”
      “他是我们的人,你放心!”盛赋生怕蛰天想起来易荣是谁,或者把他当成偷花贼。
      大祭司还是那么威严从容让人望而生畏,她站在山顶平地中央,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桃木法杖,指挥周围的巫觋按照规则移动。毛毛虫也在大祭司身边,她陪大祭司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握着瑞雪节时她拿的那根玉制指引棒,淡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大家转圈圈。
      人群终于停止走动后,大祭司将法杖高高举起,毛毛虫也跟着举起指引棒,随即所有人都举起双臂。道道银光从法杖、指引棒中喷薄而出,这些光线纷纷落向周围巫觋的手中,每个人都拿到两条光线,左手为法杖的光线,右手为指引棒的光线。大家屈膝蹲下,将光线末端埋入土中。埋好后所有人有序后退,接下来大祭司和毛毛虫从圆中离开。
      光线交织成一张天网,慢慢下沉,最后隐入土地。
      大祭司又围着圆走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一道灰色烟雾在她身后出现,并随着她的脚步越变越长,最后形成一个有半丈长缺口的圆,这个圆将天网包围在里面。
      大祭司停下后,烟雾也隐入了土地。大祭司又前往山顶洞口,跟洞里说了些什么,然后回来命令大家散开,各自回去待命。
      巫觋都离开后,大祭司往盛赋她们这边看过来。徐媛快走两步,率先来到大祭司面前,向她介绍蛰天。
      盛赋第一次在蛰天脸上看到了除疯癫和迷茫之外的神态,蛰天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犹疑着回避着不敢上前,生怕大祭司会审判她。大祭司跟徐媛点点头,然后向蛰天走来,并没有问她是谁,而是直接说:“接下来辛苦你了!”
      蛰天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以做回应。此时蛰天难得不疯癫,盛赋赶紧向她讲解接下来要做的事。
      大祭司又跟徐媛说:“你盯地图盯得紧些,有情况随时告诉我。玄冬亭那里的人也在盯着,一旦鱼进网我们就开始。”
      “各位都辛苦些!事成之后我们好好庆祝!”大祭司跟在场所有人说。
      说完后大祭司叫过正在跟盛赋腻腻歪歪的毛毛虫,说:“现在我们要去永青山求取松针了,赶紧带着松针回去布置女神广场!”
      “收到!”毛毛虫立刻从盛赋肩头跳下去,跟着大祭司离开了。
      大祭司离开后,蛰天仍然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刚刚遭受了精神重击。
      “她是大祭司,好人”,盛赋试图让蛰天心情好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蛰天带着哭腔说,“我不喜欢大祭司,看到大祭司就想起我那可怜的男儿!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找大祭司帮忙呢……我男儿如今怕是魂飞魄散了!”
      蛰天掩面哭嚎,她一路狂奔跑下山顶,在半山腰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变成了一座山峰。直到盛赋一行人回木屋时经过蛰天身边,依然能听到山峰断断续续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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