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游记（第一部）》微微庵

3、解锁新身份

　　“为什么？”风岚面露难色，斟酌着该怎么和盛赋解释。
　　“你听说过牧郡吗？”她问。
　　“没有，完全没听说过”，盛赋诚实地回答。
　　“这个毛毛虫，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亏她憋得住！”风岚摇摇头吐槽道，她放下笔起身往盛赋这边走来，丝滑的睡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摇曳。坐下后风岚耐心解释起来：
　　“牧郡是一个祹族人——也就是我们集中居住的地方。祹，礻字旁，加一个匋”，风岚用手指在茶几上写着，一个银色的“祹”字显现出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祹族，就是有灵力能学会法术的人，除此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哦对了，祹族的寿命比较长，一般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像我现在六十五岁，相当于普通人三四十岁，你之前不了解祹族，所以会惊奇我的相貌和年龄不符。”
　　盛赋：“怪不得呢，刚才听你说自己六十多岁的时候我完全不敢相信。那——祹族的寿命，是天生这么长还是后天修仙修出来的？”
　　“修仙？不不我们不修仙，如果你是指脱离凡胎获得永生，那仲黎族的修行更接近一点。当然了我们会学一些法术，也会想办法调动和增强自己的灵力，不过并没有多少祹族会追求超凡脱俗长生不老。”
　　“但也还是有的”，胐朏严肃地纠正：“像后面秀灵峰上的那些老魂儿，不就是追求长生不老的吗？”
　　风岚：“肯定会有人琢磨这个的呀，只是这不是所有祹族人的追求而已。你可以这么理解，祹族就是一群会法术、活得久一些的普通人。”
　　盛赋表示会法术、活得久，任何一条都跟“普通”无关呐！她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变高呢？这也是所有祹族人都会的法术吗？”
　　风岚笑笑：“变高不是法术，变矮才是伪装术。祹族会经历两次成年，第一次是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第二次是三十岁的时候。男孩子的话，就跟着女孩来月经的时间走，现在大家达成共识，都把十四岁当做是他们的第一次成年时间。祹族会一直发育到三十岁，有的甚至二次成年以后还会继续长个儿。”
　　盛赋了然：“怪不得你说我还是小孩子呢，按照祹族的说法，我这个岁数确实刚成年。”
　　风岚叹了口气说：“是呀，一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要打工赚钱，真的心疼。”
　　盛赋忍不住笑了：“可是我们的标准是十八岁成年，二十岁出头基本上就大学毕业了，像我如今三十岁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了，这个岁数还没有混出点名堂的，基本上可以抬走了！”
　　怕风岚听不懂，她又赶紧补充：“我是说——三十岁如果在职场上还没有进入管理层的话，就等于混的很失败了，基本上要被淘汰了，以后找工作会非常困难。”
　　“胡说八道，岂有此理！”风岚义愤填膺，像一个进入战斗状态的护犊子母亲：“合着活着就是为了早早工作早早当个小领导管别人？我看过那些在工地上或者坐在办公室里的小孩，天天跟个小蚂蚁似的干活，有什么意思！”
　　“我完全赞同！”盛赋简直要热泪盈眶，“小时候总盼着读书考大学然后当白领，现在才知道蹲在格子间工作是多么让人难受，简直是身心双重折磨！”
　　听了这话风岚笑着勾勾手做引诱状：“所以呀，你还犹豫什么，赶紧从北京回来吧，牧郡的日子再难过，也好过你在外打工不是？”
　　“这个嘛，我还是得考虑考虑”，盛赋赶紧把话题转移回去：“那——祹族的孩子们是一直要上学上到三十岁吗？”
　　“当然不是”，风岚惊诧：“你怎么会这么想？咱们的法术没有深奥到要学这么多年的程度啦！”
　　盛赋：“那，祹族人毕业之后到三十岁参加工作之前的时间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可以啊”，风岚顺手帮胐朏打开第二瓶娃哈哈，说：“祹族的孩子们会跟那些不会法术的普通孩子一起上学——感谢义务教育，让孩子们上学方便多了。高中毕业以后，有的人会考大学，有的人继续研究法术，也有人会全世界旅游涨见识，总之做什么都行，趁着年轻体力好心气旺的时候，多玩玩多学学，总是好的。”
　　毕业以后竟然不会被催着找工作，盛赋简直要羡慕哭了，这是真实存在的生活状态吗？在这一刻她真的狠狠心动了，不禁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是生在牧郡的祹族。
　　内心一番小剧场之后，盛赋捡起刚才的话题：“所以，祹族是因为长得久才长得高吗？可是你为什么能忽高忽矮呢？”
　　风岚：“应该有关系吧，这个我也说不清。至于高矮，高的时候是大家真实的样子，变矮则是大家离开牧郡外出时，为了避免太显眼而伪装的。祹族虽然没有对于自己的存在严防死守，但对外也是以低调为主，毕竟普通人家的女孩很少有一米八大个儿的，就连男孩这么高的也不多。”
　　“所以”，风岚摊摊手，表示你懂得：“大家外出的时候不仅会把自己变矮一点，甚至还会变年轻一点或者老一点，总之不能太扎眼。”
　　盛赋点点头，然后问出了自己琢磨了半天的问题：“那，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我也不是祹族。”
　　风岚和胐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傻孩子，你当然是祹族。”
　　盛赋：“可是我又不会法术，长得也不高。”
　　风岚把皮皮虾推到她面前，安慰她：“你就放一百个心，你肯定是祹族。据说当初是灵芝——也就是毛毛虫的姥姥把你的灵魂带到了牧郡，到了青树上，你在上面呆了几百年呢，然后投胎成现在的你。如果你都不算祹族，那我们算什么？”
　　毛毛虫的姥姥？自己的灵魂？在什么青树上呆了几百年？盛赋听得头大，今晚的谈话仿佛解释了很多，但是她依然感觉云里雾里，很多事情依然困惑不解。
　　“来日方长嘛”，风岚拍拍盛赋的肩膀：“没必要一下子就搞懂，在牧郡呆上一个月，保准你什么都明白了。”
　　“给”，风岚找到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翻出两本书，把崭新的那本递给盛赋，另一本书看上去要旧一些，塞得鼓鼓囊囊的。她的手一动，那本旧书里面就有一些亮晶晶的银色文字噼里啪啦往外掉，散落在地毯上。
　　“嘶——”，风岚无奈地倒吸一口气，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像大号漂流瓶的玻璃瓶，轻轻挥手引导着地毯上那些文字飘进了瓶中。
　　胐朏见状说道：“你的书都塞不下了，干嘛不去墨非殿存下来？”
　　风岚把瓶塞拧紧，说：“等你也有一堆孩子的时候就懂了，书满得超级快根本来不及去存，现在好不容易孩子不在家，偏偏这两天又很忙，连空都抽不出来。小赋，我给你的那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看看，有不懂的问毛毛虫就好。”
　　盛赋看到自己手里的这本书封面写着《牧郡风物志》，她把书抱在怀里道了谢，然后问：“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可以借我用用充电器吗？”
　　“充电器，充电器”，风岚碎碎念着到处翻找，最后拿了一堆充电插头和电线过来，让盛赋自己挑。幸好有适配的，否则手机没电关机之后，盛赋怕是要寸步难行。
　　盛赋等着手机开机，正在考虑明天买票回北京的事，只听风岚说：“小赋，明天我陪你去见白华吧，他是咱们牧郡现任郡长。你回来了需要登记一下，然后他会安排后续的事，比如帮你盖房子之类的。”
　　“帮我盖房子？”盛赋觉得很新奇：“难道说每一个来牧郡的人都能拥有自己的房子吗？”
　　风岚纠正道：“应该说，每一个属于牧郡的祹族人，牧郡都不会让ta无家可归。不属于这里的人，当然也就不需要牧郡操心了。”
　　盛赋承认，在听到有可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的那一刻，她确实再次狠狠心动了。“可是——容我想想，考虑一下好吗？”
　　风岚点点头。“那就先不见白华。那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盛赋：“我得明早赶最早的一班火车回去，再不回去毛毛虫就要没水没粮了。”
　　胐朏听了不以为意：“她那一身肥肉就是扛个一礼拜不吃饭都没事，干嘛担心她？再说了，她真饿了弄点吃的还不容易？”
　　盛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话倒是完全没错，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要赶快回家的借口就没了。尽管她已经感觉到风岚和胐朏（至少现在）没有恶意，而且自己很有可能在这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是：
　　如何生存。她在牧郡能找到工作吗？活了这么多年，盛赋除了读书就是做文案策划，还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其他赚钱的能力。
　　此时风岚再次发挥了她善解人意的特长，她看出了盛赋的犹豫，于是说：“你今晚就在这好好休息，明天吃过早饭我就送你回家。你回去好好了解了解牧郡，什么时候想好了要回来，随时联系。”
　　听到这个，盛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谢谢你，风岚小姐姐！”，她调皮地说道。
　　风岚显然很受用：“谢什么！我把话放在这，就算你到了牧郡没处落脚，我这里也是你可以放心住一辈子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很愉快，盛赋吃着皮皮虾喝着解腻提神的米酒，听胐朏讲自己的传奇故事。
　　“你是说毛毛虫看见我被欺负了？她就这么举手旁观？”讲到自己在盛赋家楼下的奇遇时，胐朏后知后觉地发现，毛毛虫竟然见“死”不救。
　　“袖手旁观”，盛赋小心翼翼地提醒。
　　如果胐朏穿了衣服，此刻她肯定要撸袖子拍案而起了，盛赋见势不好连忙找补：“也不一定，也不一定！毛毛平时就有观察窗外的习惯，可能她往外看的时候正好你不在呢！况且那几天她确实想溜出去来着，但是我也格外谨慎，都把门窗关得很紧，所以她就算看见了想帮忙也出不来。”
　　胐朏哼了一声：“你别护着她了，她要是真想帮我，那破门烂窗的能关得住她？”
　　风岚又坐回到写字台前，手里刷刷地写着还不忘帮忙打圆场：“毛毛虫也不能为了帮你打架就兴师动众变身吧，再吓到小赋怎么办？你自己不是也能对付他们吗？”
　　“我——”胐朏气得跳起身来，两只前爪在空中虚挠了几下，然后右前爪啪地往地上一踩，那里就出现了一个猫爪形的光圈。等到光圈在空中逐渐扩散，然后像投影仪一样照出毛毛虫的身影时，盛赋才后知后觉原来胐朏是在施法。
　　此刻毛毛虫正倒在饭盆旁边睡得不省人事。
　　“毛毛虫！你个橘胖子！”胐朏大吼一声，吓得毛毛虫原地窜天，炸成一只毛球。毛毛虫弓着背环顾了一下，才发现是胐朏在通过云镜术跟她对话，胐朏身边的人正是大半夜还没回家的盛赋，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俩是在风岚家。
　　胐朏阴阳怪气：“你的心可真大呀，盛赋大半夜没回家你竟然也睡得着，你怎么睡得着的？！”
　　毛毛虫确定自己没有遭到袭击，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又趴了回去：“你懂什么，她经常大半夜才下班。再说了，今天她到现在没回家，还不是因为你！我没怪你不打招呼就把她带走，你倒是来找我的茬了。”
　　胐朏摇摇头：“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我在楼下被欺负的时候，你看见没有？”
　　毛毛虫坦然道：“有啊”。
　　“你看见了都不管？你，你——我，我”胐朏的嗓门又提高了八度，听上去像极了半夜打架的野猫发出的声音。她气得原地转成一只陀螺，一时间大脑短路，组织不出语言来指责这个冷漠的小胖子。
　　毛毛虫则淡定从容地撂下一句：“我藏了两瓶极品柏香薄荷酒，童话镇产的，回去分你一瓶~”
　　“真的？”胐朏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立刻停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光影里的毛毛虫。
　　毛毛虫信誓旦旦地承诺：“真的，说话算话！”
　　胐朏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毛毛虫：“那得看盛赋想什么时候回去咯~”
　　胐朏热切地望着盛赋：“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赋：“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
　　胐朏长叹了一口气，瘫在地毯上不动了。
　　此刻毛毛虫才为自己辩解道：“这个不能怪我，我尝试过出门解救你，但是呢，盛赋担心我的安危，怕我成为小野猫颠沛流离，所以说什么都不让我出家门。这就是爱，没办法~”
　　胐朏咬牙切齿：“你再说，再说的话另一瓶薄荷酒你也别想保住了！”
　　毛毛虫丝毫没把这个威胁放在心上，她问盛赋：“你觉得怎么样？牧郡好玩吗？”
　　盛赋：“确实很与众不同，但是不能说好玩吧，一路上我可是提心吊胆的。”
　　风岚终于忙完了手里的活，她合上笔记本笑着说：“你家这位盛赋小朋友可是警惕性很高的，估计这一路上把怎么逃跑都想好了。”
　　盛赋被戳破，只好讪讪地笑笑，“毕竟——遇到陌生人，还是警惕一点好嘛，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太不同寻常了。”
　　风岚赞许：“你说得对，谨慎一点是没错的。”
　　毛毛虫安抚她：“你就放心在风岚家住下，幸好你运气好遇到了她，要是遇到玲钰~”她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哦”，风岚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不过你说的没错~”
　　“那好啦，你好好休息吧！”毛毛虫说完，又叮嘱风岚：“风岚姐，盛赋就拜托你了，她身娇体弱动不动就累得不行，麻烦你好好照顾她。拜拜~”
　　毛毛虫从空中消失后，风岚催促盛赋去睡觉。
　　“这个是蓬冠鹰的腋下羽毛做的枕头”，风岚从柜子里掏出一个雪白蓬松的枕芯，套了个跟公主床同款的粉色枕套，递给盛赋：“枕着它，保证你一夜酣睡。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晚安！”
　　盛赋爬进柔软暖和的被窝，盯着天花板发起呆。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盛赋才悠悠醒来。耀眼的阳光将粉色的窗帘照成白色，并且透过它们撒进房间。盛赋眯着眼看了一会窗帘，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本以为自己会兴奋紧张到睡不着，结果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果然如风岚说的那样。
　　盛赋出了卧室，看到风岚正坐在厨房吧台那里喝豆浆，胐朏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醒啦，早上好呀盛赋小朋友”，风岚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这里有豆浆和油炸糕、油条，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有咖啡果汁和铁观音，有面包和小蛋糕。”
　　盛赋也不客气，简单洗漱过后就坐下吃了起来，还饶有兴致地问：“冒昧问一下，这个厨房的面积是多大啊？”
　　“大概四五十平吧”，风岚悠悠地吃着一根油条，说：“我很喜欢泡在厨房里捣鼓东西，也喜欢收集各种杯子，所以当初建的时候尽量让厨房大一点。本来想搞个更大的，可惜那样太突兀了和整体不搭，就罢了。”
　　借着明媚的阳光，盛赋认真观察起厨房。厨房是“花朵房”东南角的一个“花瓣”，墙壁上有大片的壁橱，里面摆了成套的风格各异的餐具、茶杯，厨房中间摆了一张超级长的桌子，既可以做操作台同时又是主餐桌。盛赋见过的没见过的炊具多而有序地摆放在各处，就连柴米油盐各种调味料都分别装在小罐子里码得整整齐齐。厨房与客厅之间的连接处没有门，而是一个可拆卸的小吧台，吧台旁边是一个复古风小沙发，加上沙发旁边通往院子的复古彩色玻璃门，这里简直像一个小型咖啡厅。在明媚的阳光里，房屋主人的生活态度一览无余。
　　“留下来吃午饭吧，吃完午饭我一定送你回去。”
　　盛赋点点头，一口吞掉最后一点油条，擦了擦手掏出手机准备定火车票。
　　“现在能赶得上的最早一班车是上午十一点半，那——”
　　“唔”，风岚放下杯子连忙打断她：“你不用买火车票，我们有别的方法回去。”
　　盛赋迟疑道：“不会——还从下水道回去吧！”
　　风岚被逗得咯咯笑，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弯腰凑到盛赋耳边，压低声音说：“胐朏不靠谱，想出走下水道这么个招儿。你放心，牧郡的人出门有的是办法。”
　　她直起腰，接着又问：“中午想吃点什么？听说尚家新上了一批会做西餐的泥人，要不我们中午吃西餐怎么样？”
　　盛赋表示客随主便之后，只见风岚拿起一支笔毛坚硬的毛笔，那笔尖如同蘸满了银色的墨汁一样，她在长餐桌上写下“风岚家，西餐，午”几个字，银色的字闪烁了两下就消失了。
　　随即穿着制服的一女一男出现在厨房中央，就像凭空从地砖里长出来的一样。女人肤色黝黑、四肢健壮，她双手交叠微微颔首，自报家门：“餐008号，为您服务”；男人的体格跟女人相似，也自报家门：“餐011号，为您服务”。
　　盛赋简直要被惊掉下巴，起床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内她再一次见识了牧郡的新奇。风岚接过008号递过来的菜单，翻看了两下，点了贻贝薯条、洋葱汤、蛋挞、牛排，然后把菜单递给盛赋。
　　下完单后两人离开厨房，风岚带着盛赋到院子里散步。院子里的小池塘很干净，池子旁边是一张桌子和几把躺椅，两人躺在上面慵懒地晒着太阳消食。天空蔚蓝而辽阔，盛赋盯着漂亮的天空目不转睛，感受大自然的宁静和治愈。
　　十二点多的阳光格外强势，即使是秋天，盛赋也晒出了一身汗。正当风岚指着玻璃房里那些飞舞的萤火虫一样的小东西，给盛赋解释它们是什么的时候，厨师通知她们饭菜已经准备完毕，两人于是回厨房享受大餐。
　　这里的生活实在惬意，盛赋甚至不急着回北京了，她已经爱上了这种度假一样的时光。
　　吃完饭又在院子里来了场日光浴，下午两点三十分的时候，盛赋终于准备起身回家。
　　“知道这个吗？”两人站在风和日丽的院子里，风岚拿出一个半径两厘米左右的小圆石盘，神神秘秘地问她。
　　“不知道”，盛赋诚实地回答。
　　六条穿过圆心的直径把石盘均匀地分隔成十二个扇形，扇形内分别刻着从子到亥十二时辰，石盘边缘还有密密麻麻的短刻度线，把整个圆周平分成几十份。这石盘看上去很像某个东西，只是缺少了指针。
　　“这是……日晷？”盛赋不确定地问。
　　“聪明”，风岚赞赏道，“这才是祹族出远门的时候用的正经方法。来，用手托着它”，风岚把没有晷针的日晷放到盛赋手心，叮嘱她集中注意力默念北京家里的地址。
　　“你一定要把地方记准确，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在脑子里想象出你家的样子。”
　　盛赋不敢马虎，她紧紧盯住日晷，开始想象家的位置和室内场景。只听到风岚说了一句“如果”，然后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