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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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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一些关于穿越重生的案例,但是最后无疑都被打假了,要不就是说那个人精神有些问题。
江眠之前也和精神科室的人有过接触,也听他们讲过这种案例。以为自己活在过去或者是未来,其实就是你的潜意识对现实进行了一个修改。说白了,就是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但是有人活在他自己的臆想里无法自拔。
至于这种患者口中说的那些关于未来也好,关于过去也好的所有东西,其实都是从逻辑出发,然后展开的一种填充想象。
因为是从逻辑出发的,其实还是具有一定的真实性,但是说到底这只是一种填充想象,不是当事人亲身经历的事情。
所以他这种算什么?一种精神病?他以为自己已经二十八了?
那他记忆中的那些经历过的事情,其实也是他的臆想吗?江眠抬起自己的手,月光下他的手光滑干净,不对!不对!?
这不是他的手!或者说,这手上少了一些东西。
那条疤,那条谁也解释不了的疤,不见了?!
江眠成为医生之后他手上的疤就好像成为了一个景点。不管再有资历的外科医生都对他手上的疤感到惊讶,因为这道疤深可见骨,而且刚好在手部一条很重要的神经上面,就算是治疗很及时,由世界最顶级的外科和神经专家操刀也不可能恢复到毫无影响的地步。更不用说江眠是成为了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对于手部要求很高的职业。
很多人说他的手是一场生命的神迹,院里还想过做一篇关于他手的报告。
但是他拒绝了,原因很简单,这条疤是没有伤口的。说简单一点就是江眠的手其实根本就没有受过伤,这个疤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所以这其实只是一个胎记增生,不是什么手断了留下的疤。
这个世界处处和之前他呆的世界一模一样,但是如果真的是一模一样,那他怎么可能会没有疤?
想到这一点江眠稍微有些头绪,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就是他不是回到了过去。这个世界不是他一直生活的那个世界。
所以他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了?
江眠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一定和那堵围墙,或者说和围墙后面的于桅有一定的关系。
他正准备关了电脑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朱元迎发过来的。
“老江,你有于桅的□□吗?”
江眠发了一个问号过去,“班群里面没有吗?”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有加班群。”
这倒也符合于桅的做事风格,不会主动加什么班群之类的地方。江眠觉得自己只是单纯没什么集体荣誉感,但是于桅就不同了,他不需要集体,甚至是不想融入集体。
他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或许是。江眠对他的想法不得而知,所有的猜测都是基于记忆中相处过的那一年。
“我没有,但是我有他电话号码,你要吗?”电话号码是廖老大给的,没办法,他是班长,他要能联系到班上每一个同学。
朱元迎不知道在干嘛,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那算了吧。我要他□□只是班上有女生想要,既然没有就算了。”
江眠没有再理会朱元迎要作业的消息,而是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他正准备入睡的时候,手机突然叫了一生,是□□的消息提醒。
他已经屏蔽了朱元迎的消息,所以他接到的这条消息肯定不是朱元迎的。其实他已经不想回消息了,但是又担心真的是什么很重要的消息,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点亮手机。
是一条好友申请,于桅的。
江眠至少是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是于桅来加他了。
之前他们有没有联系方式江眠已经记不到了,但是肯定不是第一天就加了联系方式的那种关系。他们在那个世界也是同桌,但是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建立了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他通过申请,对方几乎是一瞬间就弹了个消息过来:“请假是找谁?”
请假?在江眠的记忆里,于桅虽然不爱学习,成绩也差。但是有一点好,就是不怎么翘课或者请假,学校只是他睡觉的地方而已。
“生病了吗?”江眠想起来今天中午他回来的时候那惨白的面色。
“嗯 ,在医院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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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到了医院门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来医院了。
就是于桅说了一句自己在医院挂水,他就只用了一分钟就站在了家门外,手机里面已经叫到了车。
上车的那一瞬间其实他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直到下车站在医院门口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闲事到底该不该管。
于桅没有说自己在哪里挂水,但是江眠用脚猜都知道应该是三院,他们这个片区就这一个医院,要去别的医院,坐车都要两个小时。
江眠回三院就跟回家一样,很快就在急诊输液房里找到了于桅。
三院还是那个三院,床位常年紧缺。于桅就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头靠着墙,好像在睡觉。
他悄悄走近,没有吵醒于桅,站在他面前看他药瓶上面的名字。
就是一些维生素和简单的退烧药水,看起来应该只是发烧了。
江眠没见过于桅生病的样子,或者说他很少见到于桅脆弱的时候。
上辈子的于桅就是一个铁人,大冬天也就穿一件卫衣,身体好的江眠以为他偷偷吃人参的那种程度。
但是这个世界,他才来了短短两天,就已经看到了两次于桅脆弱的样子。
一次是躲在围墙后面休憩呻吟,一次是在医院毫无防备的睡着,脸色不正常的发红。其实病弱的于桅更加惹人怜爱。
江眠承认自己已经心软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于桅自己来了这个世界,那于桅的人生,是不是也可以被自己改变?
他不会少年入狱,青年殒命,他会好好去念大学,就算是成绩不好没上大学,也会去找一份工作,好好生活。
他想起了上辈子他母亲会看的那种穿越小说,主角总会对书中的角色产生情感。他经常看他老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江眠理解不了这种情绪,因为他觉得怎么会有人对一个本来就是虚假的人产生任何情感寄托,这不就跟他们医院里那些去看精神科的人差不多嘛?
但是当他设身处地,面对好不设防在他面前睡着的于桅,他没有那么狠的心。他就算是想一下于桅的人生要在这样一个人身上重演,他就觉得心疼。
于桅不是虚拟的,他就是那么十三年前会让他动容,十三年后也会让他心软,从记忆中走出来的少年。
于桅皱着眉,江眠守在他身边,看他的液体输得差不多了,就熟练的帮他拔了针头。
都拔完了他才想起,这种事是要找护士做的。他当医生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快记不得正常人来看病需要走的流程是什么了。反正不会是他这样拔了针头。
他去护士站找护士,今天的值班护士还是一个老熟人,是他离开医院的时候给他打招呼的那个护士长。
这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护士,在护士台看着电视剧吃着泡面,面容看着还是那么年轻。
江眠差点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好在最后一秒的时候反应过来:“护士姐姐,那边的病人的液体已经输完了,我把针拔了。”
护士听到之后站起身来,念叨着:“拔针这个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你把液体关了不回血就可以了。”
说着就跟江眠去了于桅输液的地方,于桅还睡着,护士看着江眠的脚步走进病房就放轻了额,也跟着轻手轻脚走过去。
护士收走药瓶,说于桅可以走了。然后就回护士站继续呆着。
于桅还没醒,江眠也没有急着喊他,生病的人就是该多睡觉,在睡眠中人的自愈能力是最强的。
他也学着于桅,靠着墙开始睡觉。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他很快就睡着了,还罕见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年轻的于桅,不是十七八岁,是二十五六岁的那种感觉。那个时候的于桅好像没怎么变,就是更加成熟了一点而已。他身上还是有少年气,甚至连眼神里的犟和目中无人,都没怎么变。
他问江眠:“你来干什么的。”
江眠不能自控,他好像只是这个梦的旁观者,梦里面还有一个他在和梦里的那个于桅在对话。
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话其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体验。
特别是这段话,还中二且羞耻。
“我是来拯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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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九点了,他是被早上来上班的护士叫醒的。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拿着外套准备去上课。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一个换班的护士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可能是大早上看着帅哥心情好,护士露出了一个微笑,和于桅打了个招呼:“你睡醒了吗?”
“醒了。”其实于桅不认识她,只是出于礼貌回复了对方。
“昨天你朋友还挺胆大的,针说取就取了,伤口处理得还挺好的。只是你以后要好好提醒他,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最好,万一针断在里面了就麻烦大了知道吗?”
“我朋友?”
护士点头:“是呀,就是昨天那个半夜赶过来的,守了你一晚上,还把自己的外套给你盖,今早七点过走的。”说完话加了一句:“小伙子就是身体好啊,把外套给你就穿了一件短袖睡了一晚上今早还什么事没有。”
于桅没有再问什么,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这已经是这两天,别人第二次以朋友的身份的身份来绑定他们了。他和江眠,是朋友?
于桅打开手机,消息弹了出来。是江眠发过来的。
“我已经帮你给廖老大请假了,你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于桅回了个谢谢,然后转身去了网吧。
等沉浸在满是烟雾的网吧里的时候,他才从怪异的感觉中脱离开来。
他的朋友应该是这种地方的人,不应该是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三角函数都做不出来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