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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好好看着 ...

  •   第六章  好好看着

      反正张丹枫也并没有什么事情,他是奉他师父的命令出门游历长见识的,那么跟着某个前辈高人自然要比自己一人孤身闯荡效果好的多。楚方白自觉自己称一声“前辈高人”绝对不过分,跟着他,张丹枫能得到的好处是大大的。

      当然,楚方白这种从不干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的人,自然不会做义务劳动。和张丹枫交好能够给他带来的好处,要比他和定闲定逸套好关系来得多。

      以楚方白的名字在江湖上游荡了四年的时间,也算是有了点名头。但是他来历说不清楚,行事看起来明显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往往那些江湖人也不会特别真心实意和他来往。日后一旦爆出他的真实身份,那么今天他的种种好处都会变成处心积虑,用心叵测了。

      而如果有张丹枫作为朋友,情形差别就大了。他今日不过是一个才出道的无名小子,日后却不可限量。如果能在他尚未成名的时候就与他交好,结下一段旧谊,日后相见,以张丹枫的君子作风和多情多义,必然不会为难楚方白,甚至帮忙都有可能。

      再者,楚方白本身对张丹枫的好感是从上辈子带来的。

      彼时第一次看萍踪侠影录,楚佩瑾才十二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书中亦狂亦侠能歌能哭的张丹枫还是楚佩瑾的初恋。

      这时候见到了真人,即便楚佩瑾已经变成了楚方白,年龄也是当年的数倍了,那种好感仍旧在褪色和改变之后有所保留。甚至,随着这些天的相处,那种好感有所增加。

      张丹枫是楚方白在江湖上行走以来,所见到的少有的用非常真诚的态度待人的人。他年纪小,心思纯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天性大概也是这样。

      即便是杨廉庭,也在这么多天同行之后对张丹枫亲近不少,更不用说原本就对他没有恶感的楚方白了。

      ~~~~~~~

      除此之外,楚方白对张丹枫也不是没有防备的。张丹枫在萍踪侠影录里到中原的目的就是探察中原兵力布局,刺探朝廷上的消息,寻访当年他张家的宝藏,以期日后复国。

      虽说之后他因为实在是爱国爱民,也不顾这国家到底是谁的了,一心帮助大明朝抵抗瓦剌,保卫百姓。

      可现在不是正统十四年,离土木堡之变还有长长的四年时间,这时候的张丹枫还没面临着数百万百姓的存亡,他如何选择,那可就真不一定了。

      不牵扯到民族大义,张丹枫和大明朝的朱家可是有着国恨家仇。万一他真的按照他爹张宗周的指示,再利用了于谦,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于谦被骗是一方面,伤心伤情且不说,单是泄露国家机密,基本上于谦就没有活头了。他又得罪了王振,王振可不会同情他是被自己看好的年轻人骗了。

      要是没有了于谦,那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之后的北京保卫战怎么办?大明朝要是因为没有了于谦而灭亡了,那张丹枫这小子就是民族罪人了——到时候瓦剌打进来,生灵涂炭,千里赤地,他非得自杀不可。

      张丹枫自己又是另一方面。要是这次他真的窃取了明朝的军事布防图,或者是打探出来了什么消息,那么他就算是真正踏上那条复国之路了。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心思容易动摇,虽然内心里不喜欢争斗,可是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哪里还收得住手?

      要是因此使得张丹枫变成了慕容复,那还有以后的萍踪侠影录么?不说云蕾,就算是楚方白也得扼腕叹息了。

      楚方白自己,又是另一方面。他私心里希望能够看着张丹枫渐渐从现在的青涩稚拙蜕变成书里那个让人心驰神往目眩神迷的张丹枫,作为半个梁迷,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

      把张丹枫拘在了自己身边,也算是一种监视,免得他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张丹枫自己一个人,可能敌不过内心对于父命的崇敬,可是身边有人跟着,他自己的道德感和羞耻心就会让他自行约束自己的行为了。

      楚方白不是圣母,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全心全意保卫大明朝的义务,并且需要时刻警惕,把后患掐死在源头上。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敬佩的于谦遭受背叛,不想自己欣赏喜欢的张丹枫变成自己不愿见的样子。

      总之这种种心情汇成一种念头,那就是带着张丹枫一起去嵩山。

      ~~~~~~~

      当天就上路已经是来不及了,楚方白寻思了一会儿,先去寻了张丹枫。张丹枫其时正在客栈的后门处和于谦的女儿于承珠说话,他手里拿着一块黑紫色的小牌子,不知是什么东西,比比划划地,笑得开心。

      楚方白走过去,于承珠立即舍了张丹枫,扑向楚方白怀里。楚方白也是极其喜欢这小女孩,便顺势把她抱起来,笑道:“珠儿,在和张少侠说些什么呢?”

      于承珠还没回答,张丹枫便叹道:“我又是怎么惹着佩瑾了?但凡是你叫我张少侠,必然没有好事!”

      楚方白无奈笑道:“这不是在珠儿面前,总不能叫你张小子?虽说我是做长辈的,可带坏了小孩子,日后还是你没面子不是?”

      于承珠还不满四岁,也不怎么听得懂他们说些什么,只懵懵懂懂地笑,此刻插话道:“爹爹说你们就要走了,是么?”

      楚方白将目光转到她身上,道:“可不是么?我们明日里就要走了。”

      他还没有征求过张丹枫的意见,是以他口中的“我们”是指他和杨廉庭小殷老黎几个人。

      那边张丹枫却也笑道:“珠儿可是舍不得我们?”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和楚方白一道走了。

      楚方白固然没有不高兴的,可是心里还是奇怪,便看了他一眼。张丹枫却又将那块一寸长,半寸多宽,两分厚的小牌子拿了出来,递到于承珠面前。

      “珠儿可想好了?”他晃了晃小牌子,道,“这可是好东西呢,你当真不要?”

      那牌子看不出是什么制材的,黑黝黝的泛着紫光。这东西显然是古物了,上面刻画纹路圆润柔滑,且有积年的油光。牌子一面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龙,雕琢精细,气韵天成。另一面上则是满满的云烟纹饰,中有山尖耸峙,神秘莫测。

      楚方白想起张丹枫的师门,他师祖陈玄机自号玄机逸士,这号人物楚方白在东方的记忆中也搜索到了关于他的信息,倒是个真正的隐士一般。可是玄机逸士的身份又不简单,似乎他和日月神教还有着关系,与皇家也不无瓜葛。

      若是玄机逸士,用龙也倒说得过去,而那一面的云烟,就是隐士的代表了?

      张丹枫连这种代表师门的物品都愿意给于承珠,看来他是在这时候就动了收徒的心思了——或者是想给他师傅找个弟子?反正于承珠与张丹枫注定了是师徒缘分,楚方白也就乐得看于承珠来回犹豫,是不是要那块牌子。

      于谦想必是告诫过于承珠的,不能随便收别人给的东西。可是于承珠一个小女孩,也看不出这块牌子的珍惜之处,再加上她和张丹枫这些日子以来一起玩闹,感情颇深,现在张丹枫要走,她自然想收下张丹枫给她的东西,哪怕是留作念想呢。

      楚方白便道:“这也不是什么金银物品,你爹爹想必是让你不要收下不认识的人给的值钱东西,是也不是?现下你和张少侠这么熟识,他给你的也不是金子银子珍珠宝石,你就收下,你爹爹想必不会怪罪。”

      于承珠听了,便笑道:“也是。还是楚哥哥说得对。”说着,便从张丹枫手里拿过那块牌子,把玩了片刻,就小心收在了腰上挂着的荷包里。

      她至今仍旧叫楚方白做哥哥,楚方白倒是无奈。他抱着于承珠也有好一会儿了,虽说不累,还是将于承珠放下了,然后也伸手拿出了一样东西。

      原本楚方白想过要不要把黑木令给于承珠,也算是他尽了一份心。于承珠手上有黑木令,于谦回程上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日月神教的教众自然会保护好这小女孩的父亲。

      不过想想,于承珠现下只是一个普通孩子,怀璧其罪,黑木令这种东西,怕是反倒会成了她的催命符。

      于是他便只拿出了一块青铜铸就的令牌,这却是他穿越之后想出来的法子,将教内令牌分了等级,省得单只有黑木令,权力过大,不敢轻易动用,倒成了鸡肋了。这种青铜的,等级不上不下,倒是于谦回京一路上正用得着的。

      青铜令牌比张丹枫的黑牌子还要略小些,正面铸着一丛开花的兰草,背面是一个“令”字,正是能够号令日月神教各地店铺和调遣一百教众的兰花令。

      那上面的一丛带花的兰草是楚方白亲手绘制,他上辈子学过十多年的国画,不说别的,一手兰草还是得见工力底的。于承珠小孩子喜欢好看的东西,见了上面有花儿,眼睛发亮,立即就接在手里。

      张丹枫苦笑道:“这小丫头,我方才苦劝她半天,她也不收我的东西,你才拿出来,她几乎就要上手夺了。”

      楚方白只笑道:“你是心怀不轨——那是你师门令牌罢?你动了心思要收珠儿为徒,或是要她入门,也得人家小姑娘心甘情愿才好。”

      张丹枫眼光闪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思?”

      楚方白不答,心想,我看过原著呗。

      张丹枫却只道他是能猜出自己的心思,长叹道:“佩瑾真是心思灵透至极!张丹枫活了这么十九年,还尚未有一人能像佩瑾这么知我甚深!佩瑾真是我知己!”

      楚方白忍笑道:“知己之说不敢当!不过方才你说过你也要走?不知你可有去处?”

      张丹枫收束了心思,也不再叹,道:“不过想着要四处走走,哪里有趣,便去哪里。倒是佩瑾,可有去处?”

      楚方白道:“记得前几日在潼口时,定逸师太曾邀我往嵩山一行。如今我也别无外务,此处离嵩山也不遥远,就准备启程去一趟。便是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张丹枫便喜道:“那敢情好!我也与佩瑾同路如何?这等盛会,想是难得。师傅曾嘱咐我多多向江湖前辈们请教,这可不是个上好的机会?”

      楚方白心道,我还没有威逼利诱,这人就自己跑了过来,倒是凑巧了。不过目的能达成,他自然不会反对张丹枫跟着,便说:“如此也好。你初出江湖,经验少,好容易遇见了我这个前辈,我自然是要好好教你的。”

      他这话是顺着张丹枫前面说的,向前辈们请教的话来说了,正是占了张丹枫的便宜。张丹枫一愣,便被逗得笑起来,只说自己吃亏了。

      说了这几句话,于承珠已经将楚方白给她的兰花令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心满意足地拎着从令牌上面小孔里穿过的细绳将令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得意洋洋地摇晃着楚方白的衣裳下摆:“楚哥哥,你瞧瞧,这样就丢不了啦!”

      那细绳圈原本是楚方白挂在手上的,于承珠年纪小,勉强硬是把它从头上套了过去,倒是好笑。楚方白笑道:“果然不错。”

      于承珠还一副得意的样子,摇头晃脑地显示自己脖颈上的牌子。张丹枫几乎喷笑,楚方白忙道:“珠儿怎么不去让于大人看看?这可是个好东西呢,你们回京时路上用得到。”

      于承珠眼珠转了转,道:“是啊,我让爹爹瞧瞧这是个什么宝贝去。”

      说着,她便往巷口那边跑了过去。于谦住着的河南巡抚衙门就在巷子那头不远的地方,这里治安也还算好的,楚方白也不担心于承珠出事,便拉了张丹枫回去客栈。

      张丹枫踏进门,犹在笑。楚方白道:“莫笑了,再笑肠子就要被你笑出来了。”

      张丹枫果然觉得肚子疼,忙揉了揉肚子,道:“这珠儿,原本还看不出这么好玩。”然后便问楚方白道:“佩瑾打算什么时候走?”

      楚方白想了想,不知道嵩山那边,五岳剑派的比武大会要开几天。

      按照恒山派诸尼的脚程,从潼口到嵩山少说也要七八天,她们此刻大约也就是刚到了嵩山脚下。

      既然是去往嵩山,不去少林拜会,实在是失礼,这又要一天工夫了。

      除了五岳剑派外,定然还有别的帮派去凑热闹的,来来回回总要有个一两天才会开始比武。

      而五岳剑派虽说不是大帮派,但人数也不少,总要有个千把人的。这比起武来,少说也要三天时光。

      楚方白算计了一下从开封到嵩山的路程,不遇见什么意外,他的马车大约也就要一天就能到了,在比武开始前过去,倒不至于失礼。

      于是便道:“明日我便要启程了,你还有什么事要办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预计还有半章……看情况吧……
    嗯嗯,小白承认自己喜欢丹枫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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