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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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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汽弥漫，磨砂的玻璃门能隐隐透出少年身形的大致形状。
“嘎吱”
门开了。
程祈连忙低下头，看着白纸黑字的资料。
1989年在那曲市那比县发现萨普神山。
萨普神山位处东部的比如县境内，它的最高峰为6556米，是念青唐古拉山东段最高峰，也称“萨普棍拉嘎布”，为藏传佛教中的苯教神山之一。萨普神山由萨普群峰组成，其成员，从左至右依次包含……
眼里虽然倒映着如墨的字，可程祈耳边却是起伏有序的脚步声。
近了。
程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头上，因为水雾的原因让他精明的眸子染上了绯红。
他语气拖的很长“姐姐，可以用一下你房间的吹风机吗？”
程祈感觉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不然怎么会听到一股撒娇的意味。
“可以，你在抽屉里找找。”
得到允许的盛怀秋脸上浮起笑容。
看着盛怀秋寻找吹风机的背影，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今天自己怎么这么怪。
先是听着洗澡水声看着浴室门，后是同意一个房间里有吹风机的人用自己房间的。
“唉，算了。”
不去想了，程祈放弃思考，她拿着资料从吊椅上起来，转而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
随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程祈抱着资料也看入迷了。
盛怀秋吹好了头发，刚刚那副奶呼呼的模样全然不见，随之取代是中午机场见面时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放好吹风机，没着急走，就坐在程祈之前坐过的吊椅上。
良久。
程祈看完最后一页，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了起来。
却突然被手撑着脑袋的盛怀秋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还没走？”
“哈，我本来想和你说句话再走，结果你看东西看入迷了，我就想等着你看完再和你说。”
程祈看了一眼床上那几十页的资料“那我万一看一晚上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笨蛋，难道别人没忙完他就要一直等吗？
程祈十分不理解这种行为。
“没关系呀，我们有的是时间。”
盛怀秋似笑非笑的说着，程祈总觉得话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清是哪里。
“好了，那姐姐我走了？”
“嗯，好。”
程祈跟在他后面，准备待会他出去后把门锁上。
走到了门口，盛怀秋回过头。
“姐姐，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嗯？”
“姐姐，你没发现我们俩挺有缘的吗？在这个地方这么有缘那肯定是天注定呀。”
“我们说”“加。”
盛怀秋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祈打断了，程祈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松口，他怕能说一晚上。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叮”一声。
好友申请通知就发了过来。
程祈当他的面点了同意。
盛怀秋这才走出房间。
回到了房间后，程祈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的她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摸索着，最后靠在床头上。
她不喜欢晚上开灯，以前夏天的时候她的房间甚至可以一天到晚都不开灯。
她可以凭借对房间的熟悉，或者房间里摆置物件隐隐约约的边边角角找到床。
突然间黑色的房间里，闪过一道白光。
是消息通知。
程祈手机静音，消息通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送到了。
她拿起手机点进了聊天软件里。
发送消息的头像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双手张开，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山川。
程祈看到的第一眼想到了自由。
『姐姐晚安。』
是盛怀秋发来的消息。
『嗯，晚安。』
程祈发完消息，给他打了个备注。
『姐姐真的晚安吗？』
『嗯？什么意思？』
『姐姐你睡的着吗？』
这倒是被盛怀秋猜对了，她睡不着。
上腹疼的她睡不着。
『睡不着。』
盛怀秋在宿舍群和陈江怼完后，看到程祈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脸上的不耐烦消散了一点。
〖那姐姐我们可以聊聊天。〗
消息发出去了好一会，对面还没回消息。
盛怀秋拍了拍她的微信头像。
〖我拍了拍落的木鱼功德＋1〗
哈哈哈，还挺有趣。
于是盛怀秋也设置了一个，随后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像。
〖你拍了拍自己功德-1〗
程祈挂掉了主任打来的慰问电话，就看到了两条明显一样但又相反的拍一拍，她明显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刚刚在忙。〗
〖姐姐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就是接了一个电话。〗〖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姐姐？〗
程齐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的很老吗？
〖我还是大学生，姐姐看起来好像毕业了吧？〗
好吧，看到这条消息，程祈承认自己老了。
〖好吧，确实毕业了，而且还工作了，晚安。〗
〖啊？那好吧，晚安。〗
一夜无梦。
早晨，半掩的窗户一抹阳光照了进来，让暗黑中的房间一点点苏醒。
“哗啦”一声，窗帘被盛怀秋一把拉开。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外面的太阳挺大的，阴了好几天终于见晴。
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翁翁翁。”
枕头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走了过去看了眼备注。
陌生号码？
“喂？”
“你好？请问你是京大派来支教的学生吗？”
“嗯，是的，怎么了？”
“那你是已经到了那曲吗？”
“嗯嗯，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去那比县，说哪里的住宿已经安排好了。”
“哈哈，是的没错，所以现在打电话就是和你通知一下，待会有车接你。”
“嗯嗯，麻烦了。”
挂掉电话，盛怀秋穿上了一件黑色冲锋衣，黑色的西装裤配着一双黑红球鞋。
一天一换的衣服对于盛怀秋来说是生活必不可少的地方。
收拾好后他拿起手机给程祈发了条语音。
随后打开了门。
却没想到刚刚还在手机那边的人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嗯？盛怀秋？”
“嗯嗯，姐姐。”
程祈差点有些没认出来。
盛怀秋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微笑的看着她，倒有斯文败类那味了。
他扶着眼睛框，眼神微眯“姐姐也出门？”
程祈点了点头，她看了眼时间。
不早了。
“那个我先忙了。”程祈语气抱着歉意。
“没事。”
于是两人再度别离。
看着走到了走廊拐角的程祈，盛怀秋突然出声。
“姐姐！”
程祈转过身，看着门口的人。
“下次见！”
“好。”
虽然程祈一直保留着计划不如变化的想法，认为凡事自有因果循环，但她还是答应了。
也许在心底，她也期望着见面吧。
程祈打车再度来到了市政府办，迎接她的还是昨天那个人。
李振邦看着程祈脸上堆着笑容“小程啊，昨天休息的还好吧？”
“嗯嗯，挺好的县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不是很想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她想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哈哈哈，好姑娘，我们等一下沈助理，待会就走。”
“好。”
程祈乖乖应下，她坐在板凳上拿着手机打发着时间。
突然看到一条早上7:30发来的消息。
是盛怀秋的。
她点开语音。
“姐姐我走啦。”
忘记调小声音了，独属于男人的声线从听筒里传出来。
她有些尴尬的望着坐在办公桌前的李振邦，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小程是对象吗？”
那似笑非笑的语气，程祈感觉他已经已经肯定了这件事。
“不是。”
虽然知道解释没有什么用，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开口。
尴尬的气氛充斥着办公室，程祈头皮发麻。
这时门响了。
程祈连忙坐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到程祈先是一愣。
最后开口“你好，你就是上面掉来的程女士吧？”
“嗯嗯，是的，你是沈助理。”
被称为沈助理的人点了点头“嗯嗯，我叫沈溪凡。”
坐在办公椅上的李振邦听到声音对着门口的方向问到“是沈助理来了吗？快进来。”
“是的县长，我们进去聊吧。”
沈溪凡和程祈两人走到李振邦面前，三人现在也算是正式见面了。
“哈哈哈，小程呀，这位是沈助理，沈溪凡，前几年也是从上面调下来的。沈助理，这位是小程，程祈。”
沈溪凡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出发？”
李振邦打了电话，带着两人走了出去。
到了市政府办门口，程祈看见了一辆车。
车主摇开了窗户。
“李先生，两位小同学上车。”
三个人都默契的上了车，李振邦坐在副驾驶，把空间让给了两个年轻人。
沈溪凡先开口“程祈？我以后叫你小祈吧？你看可以吗？”
“可以，师兄。”
两人算是同门，喊师兄应该不为过。
倒是沈溪凡听到这个称呼笑了一下，接下来一路两人都没再开口。
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是压根就不想说。
快到终点了，程祈才想起来没回消息。
打开聊天框正要回复，却突然弹出来语音通话。
“姐姐，你还在哪曲吗？我在那比县，这里风景好好。”
程祈闻声侧过头看向窗外。
一望无际的原野，高耸入云的山峰，微风吹动，不远处山丘上五颜六色的经幡哗啦啦做响，时不时还有飞来的风马旗。
“确实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