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宦臣的我一心想要国泰民安》小生不是猫

1、争锋相对

　　正月初旬，大雪纷飞。张冉落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消弭不见，不禁勾起嘴角：瑞雪兆丰年，看来今年会是一个丰收的年份。
　　赏雪片刻，忽得听见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皱起眉头，用帕子擦拭干净手心的水迹，他听出那声音是自己手下的小子。“何事如此慌张”，垂眸盯着眼前飘落的雪花，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张喜刚从司礼监里回来，寒冷的天气，他竟跑得满头汗。他擦擦汗，行至张冉落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回厂督的话，奴才今日按您的吩咐，为着锦庆节正打理司礼监的布施，清点送礼时那武侯府的萧小侯爷便嚷嚷着要见您，不巧被他看着了礼单，便觉得您受了贿，说您再不出现就要将这事上报到皇上那。奴才没了办法，这才要来请您。”
　　张冉落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那是今年上供的佳品，将将收入库中皇帝便给他赐了一套皮子，说是怕他冷。他将目光移到张喜的身上，清雅的嗓音带点不易察觉的尖细，道：“小侯爷针对咱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你在咱家手底下做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急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自个下去领罚。”
　　张喜面色白了几分，连连应了几句诺便小心退了下去。
　　张冉落还未步入殿门，一个茶杯便忽地从屋内飞了出来，迸溅的茶水将他的袍子加深了一个角。因事发突然，他来不及躲闪，额角也被茶杯碎片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停顿片刻，他讲怀中的暖炉揣紧了点，迈过门槛。
　　“厂督好大的风头，堂堂武侯府的侯爷来见你也得在这冷屋里窝上好一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拜见那位呢。”萧景域面带几分不屑，刺他道。
　　张冉落知晓萧景域是故意激他，倒也不气，只是看向八仙桌上少了一只杯子的一套茶具，说：“想不到萧小侯爷平日里对咱家万般看不上眼，今日却想得紧，专在这烧了地龙又架了几只火盆子‘冷屋’里候了那么久，真是咱家的荣幸。”
　　他不去看萧景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气的的红脸，将暖炉搁在了八仙桌上，顺势坐下，话风一转：“只是如果这荣幸总要伴些摔摔打打，就是纵咱家有天大的圣恩，再多的御赐之物，也受不住啊。”
　　萧景域脸上的红晕听了这话，一点一点得褪去，原本想嘲讽张冉落的话语气开始变得磕磕绊绊:“御赐之物?”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向地上的碎杯子飘去。“是啊，御赐之物。陛下前些日子刚赏给咱家的，还没用上几回，就被您给稀里糊涂地送去见阎王爷了。”
　　萧景域声音不禁大了一些：“你个奴才，怎会有御赐之物，莫不是看我摔了你的个破杯子，专门说来诓骗我的吧。”
　　张冉落笑眯眯的神情变了，故意做出一副惋惜万分的样子，道：“咱家哪有胆子唬您呐，这不是怕陛下赏咱家的宝物蒙尘，故特地命人拿出来祛祛潮气嘛。哪成想，葬在了您手中。”
　　萧景域忙起身，也顾不得追究张冉落让他等了许久的过错，胡乱嚷嚷了几句不知所言的话，匆忙离去了。
　　张冉落也不出声挽留他，目光微冷地看着他离开。见人走了，才抬手轻扶脸上血迹未干的伤口，引来一阵刺痛。“去拿药来。”手下的人低声诺了句，正准备去取时，张冉落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等会，不要上好的金疮药，中等便可。”
　　小太监不明所以，还是低头应了句“是”，便下去拿药了。
　　过了片刻，侍从一边上药，一边不忿地低声念道:“要奴才说，厂督您就是脾气太好了，不然也不会被萧小侯爷欺到头上。不仅摔了您的杯子，更可恨的是伤了您的脸。”
　　张冉落等上完了药，才缓缓开口警告道：“慎言，咱家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小太监赶忙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赔不是。
　　等上完了药，他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歇息。他想了想，虽说武侯府为国立功甚多，恩荫三代，但萧小侯爷年纪尚轻，行事未免过于从心，若一直这般下去，不说是否今后会不会酿下大祸，但肯定担不起以后护国的重责，不如就趁今日的事，趁早打发他去军营磨练一番，毕竟西番那地早就有了不服管教的苗头。
　　正在沉思时，有人悄声进来，告知他陛下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