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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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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越过云层,在地面撒下一片银白。少年背对月光而坐,手不安分的挠着后颈上的那出凸起,面上泛起一片潮红。
他刚刚分化完没几个月,现在腺体不知为何痒的厉害,身上还泛起一番潮热。他分化成了一个Omega,说实在的,他没感到意外,毕竟他长的就文文弱弱,没一点气势,任谁看都会说这是个Omega。
左手在腺体上不停挠着,右手颤颤巍巍地拿起地面上的手机,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女音在夜幕里逐渐消失,手机的屏幕也慢慢黑屏。
怎么办……身体越来越热了……好难受啊……
厚重的云层彻底遮住月光,周围一片黑暗。空旷的别墅熄灭了所有的灯,四下安静的吓人,只有房间里传来的低喘声。
少年探出手,在地上摸索着手机,而后小心翼翼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予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被称为予哥的那个人身边环境嘈杂的很,有音乐声,还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如果这是在平时,林栖肯定要追问,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有事说!”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想必是因为林栖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我……我身体好热……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
“你他妈的家里是没人吗?非要给我打电话?”
“他们……他们都在国外,呜~而且……而且他们也都不会管我……家庭医生的电话也打不通,实在是因为没办法了才会打给你的。予哥,带我去医院,好不好?”面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温热,泪滴从脸庞滑过滴落在地,像是破碎的玻璃。
对方爆了句粗口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林栖将手机抛到一边,将自己环抱住,任由眼泪在脸庞上留下一条条痕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或许是这热气一路从身体烧到了心脏,压的人心里难受。
哭了一会儿,林栖竟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在他睡去之前也没有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大抵是不会来了吧……也对,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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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从雨中走来,还肿着的眼睛不难让人明白他刚刚去做什么了。小孩走到一家门前,犹豫地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小孩的身上满是水和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脸上一片惨白,甚至还有血沿着脸庞流下,滴落在地。
顾惟予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在对方开口前先行让他进来。
小孩激动的连鞠了好几个躬,一直重复着“谢谢”。
这个小孩是一户暴发户的孩子,因为家里有点钱,常年被学校里的混混欺负。他的父母却对此毫不关心,偶尔两个人去国外度个假,连林栖都不告诉,钥匙也不留,通常到最近林栖都要在附近的公园或朋友家度过几晚。
不过准确的来说,他的父母是对他毫不关心。大概是因为他曾经去做的那个第二性别预测,结果是Omega,软懦的Omega有什么用?被欺负了只会哭,哭的人心烦。
顾惟予比这个小孩大3岁,和小孩的家庭情况截然不同,他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家中的长子,一直被当成集团继承人培养,事事都得顺着他的心意去做,不能让这大少爷有一点不高兴。
现在因为上高中,家离的太远,便自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120平的房子。这里平时除了保姆和他就没人来过,突然出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他竟有点不习惯。
顾惟予问小孩话,他也不回,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害怕。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没有回答。
顾惟予自认自己不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他一直不回答,这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扬言说如果他再不回话就把他再扔回雨里。
“我叫林栖……”
再之后,每当林栖敲不开家里的门都会来这,虽然顾惟予有时候也会冲着他发脾气,甚至是打骂,有时候甚至直接在寒冷的夜晚将他扔出房子。
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他都听过,他也挨过很多打,这也算不了什么。
某日,他照常去顾惟予家敲了敲门,但却无人回应,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同样,无处可归的林栖在公园度过了这几天。
他们再见面是在林栖的新生典礼上,林栖作为高一的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他扫了一眼周围,竟猝不及防与校门口被教导主任抓着训话的人对上了眼。
他不是毕业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这两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
几天后,林栖在校门口的一家零食店再见到了他,他右臂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里面的纹身,一个再中二不过的青龙纹身。任谁都知道这家零食店是混混的聚集地,打架斗殴的事可没少在这里发生。
林栖就这么一直盯着零食店内的顾惟予,许是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顾惟予也看了过来。
“哟,予哥,这你朋友?”一个黄毛走向门口的林栖,“长的还挺白净的啊。”
这黄毛身上的烟草味也太呛人了。
林栖不傻,不是没听懂他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哎呦呵,躲什么啊!予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着便要伸手揽林栖的肩。
“交朋友可以啊,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啊!”林栖拦下那只就快要碰到自己的大猪蹄子,回以礼貌的微笑。说完便转头继续看向顾惟予,后者正与一个男混混交谈甚欢。
“予哥!”
顾惟予没有回头。
“顾惟予!”
顾惟予依然没有回头,也许是装假听不到罢了。
林栖抬脚,正准备走进这各类气体混杂的零食店,却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了一个人,将他拉走。
“阿誉?你把我拉走干嘛啊?”林栖揉了揉刚刚被握出一道红痕的手腕。
阿誉瞪着眼睛看他,指了指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