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朵娇花》宋北楚辞

57、第 57 章

　　苏九羌一身镂空红色木槿花纹镶在白袍上，不染纤尘，如明月清风的俊脸，一朵红色木槿花在他的额间开得绚烂，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讥讽地看着凌冀，嘴角露出慵懒的笑意，哪有半分狼狈的样子？

　　“怎么？你的脸……你并没有受伤！”凌冀恶狠狠地道，他是亲自毁了苏九羌的脸的，又怎会有错？

　　“啧，没想到你这么歹毒，要将我送给敛臻不说，事前还要对我这张貌美如花的脸下手，果然，长得丑的，妒忌心就是重。”苏九羌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跟前。

　　凌冀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所有灵术都使不出来，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着他，让他喘｜息不了。他瞪大双眸，苏九羌竟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他这个大乘期连出手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但凌冀又岂会认输：“呵，倒是我小看你了。”

　　苏九羌戾气横生，他刚安顿好那些仙们弟子，还未待他歇上一刻，就感应到九州……这是他落在宋槿身上的最后一道保命符，若不伤及性命，九州便不会现身，九州跟了他三百多年早已成有剑灵，不用主人召唤，就能与主人心意相通。

　　还好，苏九羌根本就不放心宋槿独自去应对凌冀这个大魔头，留了一手，不然，他都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看到宋槿安然地站在他面前了，他养了这么久的徒弟，岂是别人说杀就杀得了的？

　　还有就是，小师叔……若宋槿再晚来一步，凌冀会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畜生事，苏九羌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当初他在记忆秘境地牢那一遭，又岂能不身同感受清楚顾玄魏对凌冀的恶心？

　　“也用不着你高看！”苏九羌怒火中烧，不愿再听他废话，凌冀现下被他压制住，要他死不过是苏九羌动一个手指头的事。

　　“小师叔，你要怎样处置他。”苏九羌向顾玄魏看去，此事还是交由他处理最为妥当，一来是解顾玄魏的屈辱和心头之恨，二来凌冀亲耳听到心上人说出那种话才是一种折磨，是不是？

　　顾玄魏这才回过神，咬牙切齿，没想到被小师侄看到了他如此难堪，衣衫不整的落魄一面。

　　他无力地闭上了双眸，一字一顿地道：“挫骨扬灰了吧。”顾玄魏一点也不想看到凌冀那作呕的嘴脸，呵，当年善心大发，救回的不过是条白眼狼。

　　“听到我小师叔说什么没有！”苏九羌勾了勾唇邪笑。

　　凌冀对这答案像是早有预料，他谋划多年，早就想好了两种结果，一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二来……想必是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凌冀往顾玄魏看去，只见对方瞌上眼帘，原来他将要死了亦是不愿施舍他一个眼神的，他企求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得到过。

　　凌冀之所以会十分痛恨正道，是因为前魔君掌位时的确是个让人民不聊生的魔头，纵容着手下魔族干尽伤天害理之事。正道自然是要匡扶正义，出山绞之。

　　他父母亦是个魔修，可是他们良心未泯，战战兢兢地修炼，从未触碰过歪门邪道，可偏偏正道将他们视同一律……父母修为低微又怎能抗得下要命的一击？凌冀真的好恨，就因为他们是魔修，一个好好的和谐家庭就这样被满腹仁义的仙道之人给毁了！

　　留下了一个十岁的他，彼时凌冀已修道，也算得上是个小魔修，凌冀亦是知晓自己逃不过被杀的命运的，便想着正好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相伴，也算得上美满了，只是他心有不甘的是死在了这群伪君子的手里。

　　可意料中的砍杀没有落下，一身穿红色衣袍上面点缀有零零星星的发光宝石和镂空金丝的人出现了，行为举止尽染风流，再看那一张脸，妩媚动人让人难以忘却。

　　“我神仙哥哥说了，魔族当中并不都是坏的，你们看这小豆丁都还没有我腰间的身量高，能害得了什么人？若说他父母有罪孽，也轮不到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偿还。我们正道自知只做行得正之事，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那红色男子说话轻佻，那些绞杀他们的仙家弟子许是觊觎他的身份，听从地离开了。

　　“好生修道，莫要走上歪路。”说后，还扔给了他一大袋能让他得以生存的灵石，就消失了……

　　从此之后，凌冀认为正道的好人就只有顾玄魏一个，父母的死去，他的无能，让他埋下了怨憎的种子，生根发芽，越长越烈，不可挽救……而顾玄魏在他心中却依然是宛如天神。

　　再到后来顾玄魏因为苏唯里堕魔，彼时，他们都是魔，凌冀觉得上天终于愿意眷顾他了，可是，无论顾玄魏是正道与否，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他。贪念，执欲，让他想将天神占为己为，去弄脏他，沾污他。这才要费尽心思要谋划这一出……

　　凌冀看着近在咫尺的九州剑，可惜这一次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他闭上眼睛，再次想起了当年顾玄魏说的神仙哥哥，那人是苏唯里吧，其实若不是苏唯里好生教导顾玄魏，让顾玄魏能说出那番话，凌冀自知他不会活到现在。

　　如今死在苏九羌手上，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九州毫不犹豫地向凌冀眉心刺去，瞬间人就灰飞烟灭。

　　苏九羌收回九州，刚刚他就隔空探过宋槿，没有受伤，只是小师叔……

　　苏九羌忙挽着宋槿的手来到了顾玄魏的跟前。

　　顾玄魏看着这闹剧终于结束，但心情却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

　　苏九羌帮人系好腰带，还好凌冀手慢并没有解开多少，待将人衣衫整理好，抬眸却撞上了一双暗沉的眼睛，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苏九羌看着他的脸和胸膛，心中咯噔一声，他的小师叔最是爱美的了……

　　“血珠……”苏唯里很久前就告知他这串珠子的琴弦可作暗器，又怎能不知道这残弦留下的印记消不去，他的脸算是被彻底毁掉了。

　　宋槿看到脚下的珠子，拾了起来，交给了苏九羌。

　　苏九羌知道这串血珠对于顾玄魏来说有多重要，他虽不知道这来历，但一直见顾玄魏缠于手腕。

　　接过后，忙把它绕回到了顾玄魏手中。

　　苏九羌不知他这伤是何物所至，只当是普通的利器，但见顾玄魏写满凄怆的样子，定然是不敢将人独自留在魔渊了，再说这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埋有凌冀的部下。

　　苏九羌认真地想了想，不管了，把人带回去再说。

　　***

　　顾玄魏现在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苏九羌折腾，三人在空中御着同一把剑，宋槿在背后搂着苏九羌的腰，苏九羌搀扶着顾玄魏让他半挂在自己身上。

　　三人皆是俊美无俊的男子，只是他们的姿势略为滑稽。

　　顾玄魏神色焉焉，看着苏九羌御剑的路线，感顿不好，

　　“不要，我不要去！”顾玄魏抗议道。

　　他这一动，苏九羌御剑便不稳，摇摇晃|晃，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

　　宋槿设下了一个结界，让人就算离开了剑也不会从空中落下。

　　苏九羌哪顾得上他耍小孩子脾性，灵力一加，脚下的剑使得更快了。

　　不多时，三人就回到了飞来山。

　　药岚

　　风秉持看着来势汹汹的三人，

　　“你们把魔君劫来这干什么？要我将这个大魔头扔去炼丹？我的炼炉可受不起。”

　　“……”苏九羌。

　　“……”顾玄魏。他就说了不要来不要来，如今他这一张毁了的脸，肯定要遭风秉持他们狠狠地嘲笑一番，把以前的仇都趁现在补回来。

　　顾玄魏别过了脸，想要藏好有伤的左脸。

　　风秉持看着他连站都站不稳，还挂在苏九羌身上，再者，这顾玄魏有哪次见到他不是耀武扬威，把他那孔雀尾巴高高翘起的？

　　眼一尖，顾玄魏无论怎藏都躲不过他火眼金睛。

　　这是？顾玄魏如此修为，谁能伤得了他……更况且这伤轻得像是在抓痒痒，不过半日便会痊愈，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只是专挑他最爱的脸划，到底是谁这么有心呐，帮他打击了这个花孔雀，让他此时不敢开屏。

　　还想着耻笑几句，可待走近却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伤！

　　“怎么回事！”风秉持脸一沉，纵然他再不喜欢这个小师弟，也只是在明面上打趣几句，这毁了顾玄魏的脸，跟打碎他的傲骨有什么区别？

　　他是不喜孔雀傲气凌人的样子，但并不代表就容许有人拔了他最为骄傲的羽毛。

　　“关你什么事！”顾玄魏知道他肯定是看见了，心里更加烦闷，“我要回魔渊，你放我回去。”

　　苏九羌没有听从，把人放了，顾玄魏这是想爬着回魔渊吗？

　　“回魔渊后一辈子不出来？”风秉持讥讽，他知道顾玄魏根本受不了别人看到他丑陋的伤疤。

　　“你管得着吗，本座是魔渊之主，踏不踏出魔渊，我乐意！”顾玄魏就是要嘴硬。

　　苏九羌已经看到他眼中强忍着什么了，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什么都不清楚，插不上手。

　　这时又来了对于顾玄魏来说的不速之客。

　　徐寄以在苏九羌踏进飞来山就感受到了波动，但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人回云巅，才知晓他是去了药岚，心中顿时咯噔，恐怕是受伤了，这顾玄魏是怎么搞的，一放在他手上，就这样。

　　可如今一见，倒是徐寄以搞错了受伤的对象。

　　苏九羌忙把人推到了风秉持手上，此地不宜不留！而且，他们三人的结还需寻得机会解开才好，莫要像前世那样……现在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风秉持没能想到苏九羌如此冒失，连忙攥住了顾玄魏，两人大眼瞪着大眼，风秉持略为气恼，想问苏九羌这过中缘由，可这环顾四周，哪还有苏九羌和宋槿！只有同是一脸惘然的徐寄以，啧，这小子，把麻烦往他身上一扔就撒手走人。

　　苏九羌拉着宋槿的手腕就走了，顾玄魏交给他们最是安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敛臻……苏九羌脑中灵光一闪，可以这样……

　　顾玄魏见苏九羌不在，这长辈的形象便不愿意端了，破口大骂，“谁准你碰我的！”

　　“你以为我想？”风秉持亦是没好气，但理智还是在斗嘴的边缘拉回，“那残弦伤的？”

　　说完就挽起了他的衣袖，果然见血珠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能夺了他贴身之物，只愿伤他如此……风秉持眯了眯眼，凌冀。也顾不上问清楚整件事，把人放到了椅子上，冲着徐寄以道，“看好他了，我去制药，看能不能……”

　　“……”徐寄以。

　　上古琴弦所造的伤本就难治愈，留下的疤痕亦是永久，像风秉持这样最好的药修也只是有八成把握……若是还留下淡淡的不易见的红痕，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以顾玄魏的性子，还是会很伤心难过的，孔雀再也嚣张不起来了，还会骂他庸医……

　　对，所以为了自己的声誉，不让顾玄魏拆他天下第一药修的招牌，无论如何，都要治好这伤，他定然不是为了顾玄魏，风秉持如此想着，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徐寄以无奈地摇了摇头，才刚解决齐渊鸣和傅时叶的事，怎么又来了一个顾玄魏！还好，他现在连力气都使不上，不然徐寄以就算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拦不住别扭地要回魔渊的人，还会把这药岚给拆了。

　　徐寄以不懂药理只能看出这是一手指蹭|刮到的伤口，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看风秉持的神情，他就明白这伤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伸手碰了碰他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脸。

　　“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顾玄魏眼里只有不耐烦，并没有看凌冀的那种恶心，说明他并不抵触徐寄以碰到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想怎样对我不客气，”徐寄以没把这炸毛的话放在心上，“你就只会在唯里面前装乖，眼里一点都没有我这个大师兄。”

　　“我早就退出师门了，你算我哪门子的大师兄！”顾玄魏呲起了牙，他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竟是在风秉持和徐寄以面前出了糗。

　　“呵！”徐寄以一把揉上了他的发顶，这个从小到大都与他叫板的小师弟，如今看来还是挺顺眼的。

　　顾玄魏瞳孔一缩，他长这般大也就愿意让苏唯里摸过他的头，他更愤怒了，“你撸猫呢，滚开，别碰我！”

　　“不是吗？喔，不是的，你是……花孔雀！哈哈哈！”看着顾玄魏怒火中烧的模样，徐寄以更是以此为乐。

　　经过了那么多，徐寄以终于是放下了以前的事，回到了他原来的品性，他备受恩宠长大，同门和睦，又怎会是个冷淡的性子？一切事，都在苏唯里身殒后变了，变的不止是他，还有风秉持，还有顾玄魏……

　　“你！”顾玄魏想着一口血喷在他脸上，让徐寄以嘴里再也吐不出不中听的话。

　　“没想到吧，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徐寄以一直以来斗嘴都斗不过他，现在扳回了一局，其实，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好了，不逗你了。至少你现在这样可比方才那死鸡的样子顺眼多了。”徐寄以还是第一次见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小师弟如此失魂落魄，除去苏唯里身殒那天。

　　顾玄魏撇了撇嘴，这什么跟什么啊，但是……强忍了好久的眼泪再也收不住地往下流，滑过脸上的伤口，他感觉到了刺痛。

　　“可不得了了，还被我弄哭了，”徐寄以顿了顿，经过了上次傅时叶的教训，他从怀中掏出了手帕子，拭过顾玄魏的泪水，叹了口气，“若是……若是唯里知道了，定然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顾玄魏破天荒地没有去躲开他的手，什么魔君形容都不要了，他还是飞来山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小师弟。

　　良久

　　“才不是什么死鸡，就算被烧焦了，我依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孔雀。”顾玄魏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道。

　　徐寄以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生动形象的比喻，无奈一笑，“是是是。”

　　“师兄……神仙哥哥都不在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吗？”他这声师兄唤得气若游丝，若不是徐寄以贴得近，都听不清，心中暗骂顾玄魏死要面子，但转念一脸，罢了罢了，也算是有进步了，他徐寄以也不是一个得寸进尺之人，要顾玄魏打着锣鼓去飞来山冲他大喊。

　　“九羌都长这般大了，你说我放没放下？”自从苏九羌出现后，徐寄以就对苏唯里的事越来越明朗，那埋在深底处最不愿直视的回忆，终于被他亲手挖掘出来，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和鲜血淋漓，其实他早就放过了自己了的，只是他尚未发现。

　　当初徐寄以都没有来得及向苏唯里表露心迹，苏唯里就与下山历练时遇上的凡人女子成了亲。徐寄以才知晓苏唯里对自己仅有兄弟之情。

　　他很是伤心，但也庆幸没有过早与苏唯里表明，两人还是能如同之前一样修炼与历练，可是苏唯里却打算留在凡间与人偕手一生。因为那凡人女子并不能修炼。

　　徐寄以自知劝不过，只能终日地在云巅数着日子，等待苏唯里从红尘归来，凡人的一生不过五六十年，是修仙之人的眨眼岁月，待那凡人女子寿终正寝，苏唯里就会回来修真界。

　　苏唯里不在的那段日子，徐寄以发现顾玄魏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爱到处与人打闹了，安静乖巧了不少，徐寄以不放心他，观摩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师弟竟是与他一样对苏唯里有着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奈何苏唯里爱上的只是那个凡间的女子。

　　徐寄以没有揭穿，只当顾玄魏是不习惯没有苏唯里在身边的日子。

　　可是，苏唯里才离开飞来山一年，他就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是苏九羌。原来，那凡人女子竟是在生下苏九羌后就撒手人寰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每个人都很难过，因为比起把苏唯里留在自己身边，他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但苏唯里向来看得开，再者他已身为人父，他知道妻子的夙愿就是他们俩父子即使没有她，亦能快乐地过下去。

　　苏九羌的到来，让飞来山比以前更为热闹，徐寄以还是会时常暗中观察顾玄魏，发现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想来应该是放下了对苏唯里的执着。

　　直到苏九羌百日礼后，瀚林秘境开启了。

　　苏唯里对修炼向来没有什么执着，这瀚林秘境于他来说，去与不去区别不大，再者他刚把凡间那捡来的孩子安顿好，回到飞来山，便不愿再离开苏九羌如此之久。

　　这前去秘境的就只有徐寄以，顾玄魏和风秉持。

　　再后来，瀚林秘境开口打开，历练成功的人方可从中出来，但苏唯里等了数日，只看到风秉持的身影。距离瀚林秘境出口消失的最后一天，苏唯里顾不上那么多，把苏九羌往风秉持怀中一放，就毅然地走了进去。

　　还未待风秉持反应过来，眼前就没有了苏唯里的身影。偏生苏九羌在这个时候大哭了起来，风秉持只能连忙去哄人，

　　“你爹爹只是去找你师伯，师叔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的，别哭了嗯？”

　　可是最后，在秘境消失的那一刻，出来的只有徐寄以和顾玄魏，苏唯里再也没有回来。

　　徐寄以和顾玄魏在里面历的都是梦境，是情劫，两人看似放下了心中对苏唯里的爱慕之情，其实不然，被困在了其中，苏唯里散尽了一生修为只为把他们从中救出来，此后，世上再无苏仙君。

　　剑道双子，“飘杳绝尘苏唯里，风光霁月徐寄以”往后就只余一人。

　　顾玄魏生性不够徐寄以稳重，出来后，不愿接受自己害死苏唯里的事实，当场堕魔，这才是不为人知的背后，根本就不是修真界的风云描写。苏唯里没有从瀚林秘境出来后就临半步飞升，更是没有对堕魔的顾玄魏有什么大义灭亲，因为苏唯里早已身殒。

　　而徐寄以终于愿意割舍那个不得以窥破天日的情，只愿往后能够灭情绝爱，以冷待人，更是以苏唯里兄弟相称，接养了苏九羌，让苏九羌唤之他为叔父。

　　风秉持从这件事中才得知这两人竟是对着昔日的手足有着这样的心思，对待他们亦是变了一个态度。

　　顾玄魏背弃了正道去了魔族，把心中的泄愤放在了前任魔君上，端了他之后，继任新一任魔君。与飞来山断去了所有来往。

　　而风秉持亦会时不时暗讽徐寄以……

　　苏唯里之死，一直是所有人心中的痛，无人再愿提起，更没有告知给苏九羌一切真相。

　　*

　　徐寄以收回给拭过顾玄魏眼泪的手，在云雷亭感知顾玄魏把苏九羌带走之时，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苏九羌真的是自己亲自抚养长大的……

　　“喂，徐寄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顾玄魏见徐寄以静默了许久，伸手在他面前扬了扬。

　　徐寄以收回放远的思绪，脸一黑，这小崽子，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没规没矩。

　　“在想风秉持什么时候回来，治你这张骚得要命的脸！”徐寄以没好气地道。

　　“什么骚，这叫风流，有个词叫风流倜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读过书的！”顾玄魏鄙夷地看着他。

　　风秉持一进屋就听到了顾玄魏这话，嘴角无意识地抽了抽。

　　两人听到动静这才看向风秉持，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药盅。

　　“我查了一下丹书……估计是消不了那伤痕的了。”风秉持一脸凝重地道。

　　顾玄魏垂下了眸子，他就知道希望并不大。

　　“嘶！”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有人敢在大魔头的头上动土。

　　“想甚，就这，你还不信我？”风秉持取出了药洒在了他脸上，随后又洒了一把在他的胸膛上。

　　“不过，没那么快，至少要三个月。”风秉持淡淡地道。

　　顾玄魏闻言有些闷闷不乐，风秉持要艳压他至少三个月！

　　“你这是怎弄的？”徐寄以蹙起了眉头，这才记起问缘由。

　　顾玄魏别过了脸，这么不堪的事他可不想说。

　　“……”徐寄以。算了，孩子长大了，他也没有必要过问那么多。

　　“我要什么时候才有力气！”顾玄魏嚷嚷，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魔渊了，待伤好后，再来与风秉持比美。

　　风秉持随即递了他一颗丹药，“你也去不了哪里，这药每隔两个时辰我就要为你换一次，是刚制出的那种，每次用药也不同。”

　　顾玄魏打的一手好算盘碎了……

　　“我并没有将你踢出宗谱。”徐寄以不甚在意地随口一说，意为，顾玄魏可以住回他原来在飞来山住的地方。

　　“这可是你俩求本座住下来了！”顾玄魏正经道。

　　“……”风秉持。

　　“……”徐寄允。那你还是滚吧。

　　风秉持看他俩这样，怕是以往的恩怨都解开了。当时两人一出秘境都仇恨起了对方，大打一场，若不是孩子的哭声引起了他们……嗯？孩子？哪里来的孩子！风秉持在脑海中努力搜查，什么都没有。

　　“秉持，你还恨我吗？”徐寄以不敢正视他的双眼。

　　顾玄魏也是用同样的眼神询问。

　　“？我什么时候恨过你们，那是唯里自己的选择，我干涉不了，主要是你们自己糟|蹋自己，一个堕魔，一个变得像是木头榆子！你们好好想想，唯里救你们就是想让你们变成这样的吗？”风秉持扶额，徐寄以他平时还能说教上几句，让他打回原形，倒是顾玄魏，跑去魔渊做了什么魔君后，就没有回来过。

　　两人不敢反驳，心虚的看向别处。

　　“没有事就快走吧，见到你们就心烦！岁数放下人间都够埋好几次了，还像个孩子那样想不通透道理。南屏都比你们懂得多！”风秉持下了逐客令，“想继续保持你的风流倜傥，记得每隔两个时辰来药岚，过时不候。”

　　一个是飞来山宗主，一个是魔渊魔君就这样被赶了出来。真属可怜，更令人大惊失色。

　　徐寄以回到云巅后发现苏九羌又不在了，气愤，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恋家，天天往外面跑！将气撒在了顾玄魏身上：“你看你，在九羌小时候老是带他乱窜！”

　　“?”顾玄魏。说的什么，他明明才见过苏九羌两次，掳过人一次，这老头果然是老了，记性差还不止还记忆错乱了起来。算了，年轻的就不与他一把年纪的计较。

　　冷哼一声，各自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