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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看电影：主动的额头吻和无解的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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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吃饱喝足的小狗终于消停，虽然男主演出来时郁随安的耳边还是传来了一声傲娇的“哼”，
但她总算安生地看起了电影。
室内光线并不明亮，有一种老式的怀旧氛围。
电影的色调同样略显压抑和冷然，倒是与周围一切契合不已。
郁随安全程都十分投入，为男女主的遭遇而忧心忡忡，直到他们突破世界的谎言在残酷的现实会合，她才终于放松了身体。
由于高潮时屏住呼吸太久，大脑传来缺氧警示，她微微有些头晕目眩，电影结束后，良久没有动作。
简卓谦也不开口打扰，安静地抱着郁随安，偶尔有不易察觉的吻落在她的发丝。
温柔得令人心醉。
他的眼眸中有光明灭，视线的焦点却永远只是她一个人。
郁随安终于回神，语气庆幸地感慨：“还好，他们最后跑出来了。”
简卓谦反问：“在虚拟世界里幸福地活着，不好吗？”
他的眼神漠然：“现实世界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水，没有粮食，没有温暖的房屋，没有柔软的床铺。”
“没有电脑桌旁的仙人掌，没有卧室阳台上盛开的花。”
“甚至没有蔽体的衣物。”
他勾起郁随安的几缕发丝，在白皙的手指上绕了几圈。
郁随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那声调有一种奇怪的美感。他像是借着电影在下什么结论。而且，与现实中某些人和事有关。
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她有些分不清楚，却认真反驳：“可他们就是要逃跑。”
“也许别人以为不值得，甚至看起来有点傻。”
“可他们就是要逃跑。”
郁随安的语气执拗，又莫名释然：“因为这是他们的人生。就像言情小说，男女主经历过种种磨
难还是爱着，也许在旁观者看来不值，可那永远只是局中人的故事。”
“他们只是不想活在用‘虚假’制作的牢笼里。”
“无论那笼子如何华美，无论笼子外多么残酷。”
“鸟儿总是要向往天空。”
她的眼睛亮晶晶，像落满了一池的星星。难得看完电影后有人与她认真讨论，郁随安多少有些兴
奋。
听到郁随安的回答，简卓谦没有说话，在昏暗厚重的光线中，他的眼神晦涩难辨。
如同一部，注定走向疯狂和破灭的文艺电影。
简卓谦突然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侃侃而谈的郁随安，他不敢让郁随安看到这时自己狼狈病态的样子。
‘安安。’
‘你也是……这样吗？’
‘你要离开我。’
‘不可以。’他轻轻嗅闻心上人的发丝，嘴唇开合，没有发出声音。
‘不可以。’
“怎么了？”郁随安从电影中抽身，温声询问。她想要转头看一眼，却拗不过自己粘人的男朋友，只能微微偏头，示意自己在听。
“如果是姐姐”，他哑声问，“会选择跑掉吗？”
郁随安愣了一下，这是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问题。自家小男朋友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也许是在为电影中的角色们难过。她认真地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郁随安如实回答。
她想，自己是个很懒的人，又贪图安逸，说不定会将错就错？
可内心总有个声音在躁动，用尽全力阻止她“自甘堕落”。
她其实是个不怎么安分的人，她知道。
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家长老师们眼里的好孩子，可反骨长在自己身上，只是藏的深，只有她自己能摸到。
所以她反而不确定了起来。
“那你呢？”郁随安反问，“你会跑掉吗？”
简卓谦将额头抵在她的颈窝，声音混沌不清。“……我是个胆小鬼。”
这个意思，大概就是说自己没有勇气跑掉吗？
郁随安想，安慰他：“没关系，你看，一部电影，也只有男女主跑掉了而已。”
“说不定只有拥有主角光环的人才能发现世界的真相吧~”
她笑吟吟地说：“说不定我们这种没有主角光环的，连真相都发现不了呢？”
简卓谦抱紧了怀里眉眼弯弯的人。妄想用这种方法确认她的存在，彰明她的归属，来安抚自己那种一直处在失去和得到边缘反复横跳的患得患失感。
他突然很想吻她。
可他不敢。
他怕被她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
他知道那很可怕。
会吓到她。
简卓谦知道自己很不正常。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疯子，很擅长伪装，也很擅长强求。
可也许世界上就是要存在他这种天生疯狂的人。占有与掠夺写进骨血，暴戾同理智缠斗，最清醒时也最放肆。
简卓谦知道现在地郁随安不爱自己，或许喜欢，但是不深。
可他想当她的小狗。
第一眼就想。
简卓谦用两年的时间慢慢渗透到郁随安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果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只要她能接触到的所有都与他有关……
所在的学校，家人、朋友，常去的店，点过的外卖。生病时吃下的退烧药，快递送来的日用品，甚至是现在租住的这间房子……
郁随安不是一个喜欢乱跑的人，这让一切变得更加容易。
简卓谦时常庆幸。
幸好他的安安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做什么去哪里都会留下痕迹，甚至是影像和声音。
数码产品在有权有势有钱有脑子的人手里，可以轻易变成武器。个人信息也变得没那么私密，或许比直接获取还要简单。
如果大数据都能精准猜中一个人的喜好，那么只要一个人的数据足够多足够细致，想要精准俘获猎物，也没那么困难，不是吗？
他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足够显贵的身份，足够充沛的财力，足够聪明的大脑，追踪和掌控都轻而易举。
何况猎物并没有警惕心。
最多只会跟陌生人保持距离。
海面很美，可海底藏着更多东西。
如果郁随安出生在更早以前也好，简卓谦想，他可以直接把安安抢回家，藏进大大的屋子，用最坚实的锁和枪保护，谁也不给看。
简卓谦一点点了解郁随安的成长轨迹，人生经历，咀嚼她日趋成熟的兴趣爱好，审美偏向，然后把自己一点一点变成郁随安会喜欢的样子。
他画地为牢，安排好了两个人的往后余生。
简卓谦其实也不知道这种感情算不算爱，但每次从车里看着街边一无所知的安安，他总是想。
没关系，只要把所有的感情都给安安就好。
安安跑不掉，我也跑不掉。
我比安安小，要努力活着，就算世界很讨厌。什么时候安安离开了，我就陪她一起死。我们要葬在一起。
土葬就尸骨相拥，火葬就骨灰纠缠。
我不要下辈子。
简卓谦的拥抱愈加用力，郁随安有种诡异的感觉，那就是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很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啦好啦，只是电影而已，当胆小鬼也没关系的啊”，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觉得自家小男朋友真的有点较真的可爱。
“那，就算我是胆小鬼，姐姐也要最喜欢最喜欢我……” 简卓谦凑到她的耳边，委委屈屈地撒娇，甜的像刚吃过满满一罐糖果，每一个字都让人感觉到缠绵拉丝的甜蜜。
‘对不起。’
‘安安原谅我吧。’
“嗯嗯嗯，”郁随安连连点头，生怕慢一步小狗就要眼泪汪汪。
这就是年下的烦恼吗？
美女叹气。
她没有看见他的眼睛。
怜爱与恶劣并存，悔意和偏执纠缠，愧疚同疯狂伴生……
他是不准备回头的罪人。
要清醒着走向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