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处黑暗》团子会飞

1、第一章：暗使

　　人类，自私的主观动物；在他们的思维里，错误的事情也会为此找到满意的借口。
　　直至灾难来临，也不会意识到错误。
　　百年后，地球早已不是人类记忆中的样子。
　　也不是人们所期待的模样。
　　谁也不曾想如今会是空气中都充斥着恐惧，人类早已成恶魔的傀儡、暗使的晚餐。
　　夜晚的街道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车水马龙。
　　人们在惶恐中度过了五百年。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天黑了，不要闹了好不好？”
　　“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咱俩就一起死在外面。”
　　“你能不能... ...”男子话未说完。
　　女子转过身，四周寻不见人影。
　　血滴在女子脸上，抬起头，前一秒还在与自己争吵的男友竟血淋淋的挂在树上。
　　随着尖叫声，女子眼前一黑。
　　云之挣扎的醒来，只感脑袋晕晕沉沉，低下头擦拭着满额头的汗，“噩梦。”

　　与往常一样，准时来到学校开始摆烂的一天。
　　黑板上仅剩三十天的高考倒计时，安静的教室。
　　对于云之来说解脱用词更精确。
　　一个粉笔打到云之头上，“马上就高考就知道睡，就你这样还考大学？你每天混日子对得起你爸妈吗？”
　　云之自觉的走出教室外罚站，对这种事早习以为常。
　　在所有老师眼里云之是个问题学生，就连同学也都刻意远离她。
　　除了英文老师，她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云之也很喜欢这位老师；在云之受到欺负时，是唯一会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厚重的流海遮住双眼，土里土气的啵啵头发型，走路永远低着头；胆小懦弱是她的标签。
　　没有人看到过刘海下云之的脸。
　　天气逐渐阴了起来，果不其然放学时已是瓢泼大雨。

　　“大家不要把个人物品遗落在外，仔细检查一下。”放学前，老师特意叮嘱同学。
　　没有带伞的人也顶着大雨回到家。
　　天黑前一定要回家。
　　“啾啾，啾啾。”
　　云之回到家中，发现猫咪不见，叫也没回应。
　　突然瞥过被抓坏的纱窗留下的洞，心里咯噔一下。
　　云之匆忙跑向客厅，想求助家人，突然怔住。
　　对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云之已经没有家人了，啾啾是她唯一的心灵慰藉。
　　无奈，即使焦急，但也无能为力。
　　云之望着暗下的天色，只愿啾啾能平安度过这一晚。
　　当然这一晚，云之难以入睡。

　　第二天来到学校，所有同学都挤在教室门口一脸惊讶的望着里面；其他班级的学生也过来凑热闹。
　　云之走上前，在嘈杂的人群中看到了教室黑板上的血迹，瞳孔放大震惊住。
　　不知是谁死于昨夜。
　　老师过来疏散学生，学生纷纷离开。
　　人群散开后，随之看到的则是熟悉的面孔。
　　云之手中的书包掉在地上，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结果。
　　是的，在学校唯一不视云之为问题学生的人死了。
　　云之看到此状，胃里只感一阵恶心。
　　跑到卫生间，连带昨天吃的饭也吐了出来。
　　当然也流下了难过的眼泪。
　　为什么善良的人会死？坏人却苟活在这世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云之脑海里一直重复着。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缓了好一会，云之准备回到教室。
　　经过走廊，有两个人抬着担架从云之的教室走出来，躺在上面的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英语老师。
　　这是云之最后一眼看到老师，被白布遮住的脸云之这辈子不会忘记。
　　熟悉的项圈从担架上滑落在地。
　　两人走远，云之仍看着地上的项圈不敢相信。
　　啾啾的项圈为什么会在老师那里？
　　云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捡起项圈走回教室。
　　后排的几位同学围在后面看着什么。
　　英语老师的事众人还在纷纷议论。
　　“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现在变成这样，好惨啊。”这种语气完全是在说风凉话。
　　学校里真正为老师难过的只要云之一个人。
　　随着上课铃的想起老师走了进来：“围在那里干嘛，上课了快回到自己座位上。”
　　同学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云之回到座位，耐不住好奇心看向后面。
　　云之受到双重打击。
　　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但云之一眼就认出啾啾。
　　云之唯一的依靠没了。
　　除了崩溃，没有其他词能更好地来形容她了。
　　“云之你站起来干嘛？要去哪儿？这是在上课，回来！”
　　云之踉踉跄跄的走到啾啾面前，悲伤充斥着云之整个身体，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蹲下，缓缓抱起被成八块的尸体。
　　云之似乎能感受到当时啾啾有多么痛苦，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为什么啾啾会跑到教室，死在这里。
　　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悲伤，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就连最重要的都要从我身边夺走，那是我的全部，这个世界不喜欢我。’云之此时内心是这样想的。
　　同学老师都被吓到，第一次看到一向安静内向的云之发泄情绪。

　　昨晚——
　　每周都有老师负责检查他人是否有个人物品遗落在外、没带回家。
　　否则会成为暗使的得力工具。
　　这周最后的检查工作由英语老师和另外一个老师来做。
　　“对不起！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另一位老师对英语老师说。
　　“没关系，快去吧！你男朋友生日不要让他等太久哦！”英语老师温柔的说着。
　　学校只剩英语老师一人，眼看临近天黑前做完了最后的工作。
　　“得赶紧回家了！”
　　路过云之的教室，听到里面有猫叫声。
　　老师打开教室门，看到一只带着粉色项圈的布偶猫。
　　“过来这边。”身子蹲了下去。
　　猫咪乖乖的顺着老师抱入怀里。
　　“你是有主人的吧，怎么跑出来了，主人会很着急的！”老师一边抱着猫咪，一边起身走向教室门外。
　　“今晚你就跟我回家吧，太晚了不能在外哦，很危险的！”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动物老师都一样的温柔。
　　一声巨响，是老师背后的窗户碎了，风吹动头发。
　　就这一刻，老师知道自己活不多久了。
　　“你好呀。”一个声音轻轻在老师右耳旁说道。
　　老师毫无察觉暗使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吸血鬼般的牙坏笑着，舌头舔着老师耳朵。
　　“晚餐。”

　　这是老师工作的最后一个月，下个月结婚。
　　明明即将开始新的生活，如今却定格在今天。
　　放学后，云之抱着啾啾的尸体，把啾啾埋在自家的院子里。
　　“对不起，都怪我。你一定非常恨我吧。”云之哭着小声说。
　　自责、内疚、悔恨充斥着内心。
　　把啾啾埋葬好之后，云之回到屋子里。
　　后妈坐在沙发上：“呦，不就一只破猫。”
　　配上不屑的眼神，和恶毒的后妈没区别。
　　云之没有理会，走回自己房间。

　　‘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
　　云之比之前更堕落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儿过后，云之没再去过学校，每天躺在屋子里，在自杀面前左右徘徊，手中拿着啾啾的项圈。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值得留念的了。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
　　“啾啾！你为什么……”云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啾啾，不敢相信的表情。
　　云之一把抱过啾啾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啾啾你还在太好了。”
　　“别哭了，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么堕落喵。”
　　云之听着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四周望了望。
　　“没有人，是幻听吗？”
　　“是我，本大爷喵！”
　　云之看着手中的宠物，感觉不可思议，啾啾竟然说话了！
　　“啾啾你为什么会说话！”
　　“因为在梦里啊喵！蠢货！”
　　“啊，是梦吗。”
　　‘对啊，啾啾怎么可能会说话呢，果然是梦。真正的啾啾已经死了。’
　　云之的表情随心情一同变为失落。
　　“喂！喂！”云之心不在焉的没听到啾啾再叫自己。
　　啾啾一个巴掌甩到云之脸上：“听猫说话啊！”一脸生气的表情。
　　“诶！怎么了！”云之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啾啾转过身背对着云之。
　　安静了一会。
　　“振……”
　　“啊！原来啾啾是公猫啊！”养了六年的猫咪，死后才分清性别。
　　“当然是猛男！还取名啾啾，笑死猫了，名字说出去都被猫界笑话！”
　　“我一直以为是母猫，长得那么可爱，所以取名啾啾！”
　　“你到是认真听猫说话，不要打岔啊！”又是一拳。
　　“对不起。”云之捂着脸，做出委屈的表情。
　　“听我说，振作起来。”啾啾和云之镇静下来。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味，善良、勇敢、坚强……猫咪都可以嗅到喵；而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从未出现过的气味，从你带我回家的那一天就一直存在着；与此同时猫咪还可以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去变强，你一定可以的喵。”啾啾表情严肃下来。
　　“变强？”很明显云之对啾啾的话还没理解。
　　“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喵。”
　　啾啾说着说着就转身离开：“好了，时间快到了喵，你也快醒了。”
　　看着啾啾渐行渐远的背影，云之停留在原地还在思考啾啾说的话。
　　“等等，你要走了吗？”
　　“嗯，那边已经召唤我很多次了，我也该走了。”
　　“还会再见面吗？”
　　云之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害怕再也见不到。
　　啾啾停下脚步：“对了，我会去投胎喵。”
　　“诶？”
　　“虽然你这个人孤僻、胆小懦弱……”啾啾傲娇地说着。
　　“就没有优点吗？”云之听着他人口中的自己原来是这样的。
　　“但是呢，你把刘海掀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好看的，身材也不错，性格也不错……”啾啾脸上泛红。
　　“怪不得啾啾总是咬我刘海呢，soga！”云之右手攥拳轻轻敲着左手手掌，好似一副豁然开朗。
　　“总之……等着我。”啾啾说完就向远处跑去，直至不见踪影。

　　‘哐哐哐’“姐姐出来吃饭啦！”在这家里，唯一对云之关心的则是俊俊了——爸爸和后妈的8岁儿子。
　　云之被俊俊的呼声唤醒，回想起刚做的梦。
　　“俊俊过来别喊了，没人求着她吃，甩脸色给谁看，正好省大米了。”后妈巴不得云之赶紧离开。
　　“老婆，我回来了。”云之的爸爸工作回到家。
　　“云之还是不出来吗？”云之的爸爸看餐桌上依旧没有云之，便问起老婆。
　　“老公，我已经叫了好多次了，她还特别凶的叫我别管她。”
　　爸爸看向云之房间，门轻轻打开。
　　云之走出来，看着云之消瘦的身子，憔悴的脸色。
　　后妈的脸色变得难堪。
　　“哎呀，云之你出来啦，还以为你不吃了呢，我就没添你的碗筷，阿姨现在就去加。”
　　“云之，吃完饭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谈。”
　　‘啾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云之没在意父亲的话，一心回味刚才的梦境，没作答。
　　饭后，云之打扫好卫生后，便来到书房。
　　没几分钟云之破门而出，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云之重新回到了学校。
　　除了换了位英语老师和啾啾的死亡以外，和之前没有不同。
　　人类除自身外所失去的，都无关紧要；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人死亡。
　　平凡的生活没有丝毫的变化。
　　放学路上，经常走的路线由于施工云之不得不绕远回家。
　　“好……好高！”一堵高高的墙，里面完全是被封闭的场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
　　云之按耐不住好奇，随着墙面的路线去寻找答案。
　　‘这是...学校？以前怎么没注意这里有个学校？’
　　“御魔……学院？”好奇怪的名字。
　　云之没注意天已暗了下来。
　　一阵风吹向云之。
　　路灯闪了两下，灯光熄灭，漆黑的夜晚。
　　‘糟糕，得赶紧回去。’
　　拐角处，云之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发抖。
　　一个人咬住另一个人脖子，满地的鲜血，难看的吃相，嘴角红色的血迹。
　　“这就是暗使吗……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云之杵在原地，双腿被粘住一样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