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影》西兰柿

11、十章•化魔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内，你将会是无人可敌的魔王。一个时辰后，我会回收你的灵魂……你确定要我这么做么？”
　　“魔王？是什么意思？”比起苛刻紧迫的时间，优子更在意神秘人口中的所谓“魔王”。
　　“不用紧张，只是修罗之力而已，不过它也许会改变你的容貌，还会侵蚀你的理智，让你变得嗜杀冷血……”神秘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那样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优子怒吼出声。失去理智？开什么玩笑！是想让她成为嗜杀的恶鬼吗？！
　　“我说了，只是也许。主要还是看你个人的意志力，要知道想使用修罗之力，可是需要强大精神力做支撑的。”神秘人暗暗擦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失去控制，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怎么办……”万一……那是优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神秘人轻哼一声，“为了那个人，你不是可以付出一切的吗？”
　　“你究竟是谁？！”优子怒喝出声。
　　“哈哈哈……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是主宰鬼蜮，统领万魔的修罗之王！”神秘人阴阳怪气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优子皱眉，这声音似乎有在哪里听到过呢……
　　“喂～迦南，你这啰嗦的毛病就不能改改么，和她扯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你就直接问她到底愿不愿意不就行了!”有别于神秘人的男音突然响起。优子终于认出了他们的声音——是那天在酒馆里碰到的那两个怪人。
　　“希羽！你一天不拆我的台会死是吧！”迦南气急败坏地回嘴，声音恢复正常，不再那样阴森恐怖。
　　“哼～”希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迦南不耐烦地继续开口：“好了，你快点回答我，你到底愿不愿意，为了那个人，入我修罗道，化身成魔！”
　　入我修罗，化身成魔！优子心中巨震，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即将破体而出。
　　“哼……我愿意！”装神弄鬼，这些神啊魔啊的根本没一个是好东西！但是……为了阳菜……优子咬牙，高声回答。
　　“好！”迦南满意地一拍手，黑暗空间瞬间涨满妖异红光，优子只感到眼睛一花，便失去了知觉。
　　“啊啊啊！！！”身体爆裂般的痛楚让猛然睁眼的优子不禁仰天长啸。双手抱头，在她痛苦的呻吟声中，两只乌黑的尖角自优子的额头两侧冒出，如墨黑发像是燃烧了一般，褪变成耀眼的火红。藏青色的梵文从耳根一路向下延伸，迅速遍布她的四肢。疼痛稍缓，优子放下手臂，露出她已然变样的脸庞。一双血色红瞳饱含杀气，眉心中央，一条裂缝猛然撑开，露出了紫色的眼珠。在优子的第三只眼睁开的同时，她身上的梵文爆出紫光，源源不断的力量疯狂地涌入优子的体内，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间。
　　“妖，妖怪啊啊啊！”“她果然是妖怪啊！！”“放箭！快放箭！！”士兵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他们本能地后退，一些胆小的士兵被吓得跌坐在地，另一些勇敢的则是拿起武器，做好了攻击准备。
　　拔出插在土中的虎澈，优子勾起嘴角，妖冶的笑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紫色的妖气萦绕着优子的身体，她的手指触到虎澈的瞬间，只听一声清亮的虎啸，刀柄上的裂缝猛地绽开，露出赤红的宝石。像是得以重获自由的囚徒，虎澈似乎兴奋之极，只听虎啸不断，刀身红光大放。手起刀落，在优子邪魅的笑容中，土崩瓦裂、尘土飞扬，暴戾凶猛的刀气将范围一百米直线上的所有士兵、房屋以及土地统统劈成了两半。
　　剩下的士兵完全慌了手脚，一个个如同无头苍蝇般，丢盔卸甲，抱头鼠窜。“大家不要慌！用火！妖怪怕火！！”士兵头领大声喊着，试图控制住混乱的局面，但很显然，面对已然成魔的优子，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无用功。
　　“呵呵……”优子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掐住士兵头领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轻松得仿佛像是提着一块破布。
　　“你……说我是什么？”眯起眼，优子眉心中间的紫色眼珠诡异地凝成一条线。
　　“怪，妖，妖怪……”士兵头领被吓得语无伦次。
　　“妖怪？嘘……”优子收起虎澈，将手指放到唇边，弯起嘴角，“老实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修……罗……”
　　“修，修罗？”士兵头领呐呐重复着，不停哆嗦。
　　“对，就是修罗……”优子满意地点点头，手上紫光暴涨，只听噗一声闷响，士兵头领的脑袋与身子立刻分了家。优子恶作剧似地舔舔沾满鲜血的手指，看向周围的士兵。士兵们哪还敢再上前，他们不停后退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哈……”优子放声大笑，她抬起头，看向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孤寂的天守阁，纵身而去。
　　阳菜，等着我，我这就来救你！
　　乌云散去，露出一轮血色圆月。织田军大营内，心一仰头望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传令下去，放火屠城！”心一的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仿佛看破一切的清明。
　　“屠城？！主人，您这是……”夜雪不解地抬头，她所认识的心一，并不是个嗜杀的人啊！不战而屈人之兵，一向是心一所奉行的基础战略。可她这次却要对已是囊中之物的富山城下令屠城？这太不合常理了！
　　“雪，你有没有听过……妖刀虎澈。”心一看着越发绽放光芒的血月，沉声开口。
　　“略有耳闻，可是，这与您下令屠城有什么关系？”夜雪不解地皱眉。
　　“妖刀现世，诛神灭魔，毁尽苍生，终为不破……”心一眯起眼，缓缓说着：“你看那轮血月，正是妖刀现世的征兆。传闻中妖刀虎澈一直由小嶋家保管，恐怕……”
　　“这也许只是个巧合，屠城会引起其他城池人民的恐慌，天皇大人也会对此不满，主人，您何必为了一个传说招惹骂名……”夜雪虽然明白心一的担忧，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背上恶名又如何？妖刀虎澈也许只是个传说，也许不是……我不能赌，这天下，已经乱的够久了……就让我去结束这一切吧！”闭上眼，心一张开怀抱，对着夜空，像是在发誓一般大声说着，豪气万丈。
　　“主人……”看着心一的背影，夜雪陷入了沉默。
　　天守阁偏殿内，小嶋直正双手被缚，正对着负责看守他的两名武士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无耻叛徒！你们到底把阳菜带到哪里去了！！”
　　轻蔑一笑，武士们压根没有搭理小嶋直正的意思。烛光突熄，两名武士还没来得及喊出“什么人”这三个字，就被人割断了喉咙。
　　“什么人？！”意识到不对劲的小嶋直正绷紧神经，大喝出声。燃起火折子，将烛台点亮，穿着忍者装束的女子缓缓转身，看向小嶋直正。
　　“墨天？！”小嶋直正瞪大眼，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倒是多了一丝惊疑不定。
　　“是我……”潜入天守阁偏殿，暗杀掉门外守卫与两名武士的人，正是优子的师父，墨天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