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菜小瓜

1、重缝那一刻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房间，欧洲风格的房间于净又整洁。缓慢而又有节奏感的欧洲风格音乐从卫生间里传出，林知许在里面正在洗漱。

　　这时音乐戛然而止，有一个电话显示从美国打进来。林知许随意瞥了眼，点开接听。

　　“林！知！许！昨晚相亲你怎么又没去！你说说，这都第几次没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电话里传出许母的大声地呵斥声。

　　林知许伸出沾有水渍的手熟练得将声量放小：“妈，我这几天忙着要处理官司，根本没时间去。”说完拿起一旁的毛巾擦试头发。

　　“反正我不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这位可是顾氏银行集团董事长女儿，跟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今天晚上给我必须去，否则别再认我这个妈！”
　　“妈，我是真的抽不开身，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去！”

　　“昨天我还问你助理，她说你忙完今天上午的会，下午就会休假，你骗谁呢。你就去这一次，肯定会喜欢上这女孩儿的。”

　　“那先说好我只负责去，如果没成以后就别催我了。”林知许拿起手机，走出卫生间。
　　“不会，我儿子长得这么帅，只要你往那一坐，礼物往那一送，这事肯定成。”
　　“什么礼物”
　　“你就别管了，算算时间这会应该快到了”
　　挂断电话之后，许母火速将相亲地址发到他手机上，生怕他反悔。

　　下午林知许将一切工作安排好，看好时间，提前下班。
　　许多员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顿时瞪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感觉自己眼花了。
　　平常的工作狂魔一般不耗到半夜誓不罢休，今天居然还没到四点就走了，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林知许回到家打开衣柜，一柜子的高级西装个个价值不扉，林知许从中随便拿了一件黑色燕尾服。
　　穿上这一套精美的西服，经过精心裁剪的礼服衬托出他身材挺拔，又在抽屉里挑了个精致的一款ck简约纯手工全钻腕表，这只表意大利纯进口，全世界仅三条，已经是他柜里最低调的表了。戴上之后显得十分尊贵又沉稳。

　　相亲的地方是一家高级餐厅。林知许走到座位上，看着窗外梧桐树沐浴在午后淡淡的香气，白色的桌布上，透明的高脚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晃一晃，一圈圈涟漪散，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

　　林知许天生长得好看，一进餐厅就有大多数相亲的姑娘眼睛不自觉地吸引过来，看着年轻帅气气质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没有女生能拒绝得了。

　　林知许就算当律师多年感觉到有很多目光就这么看着他，心情还是不由有些烦躁，不禁皱起眉头。

　　半响，餐厅门囗进来一位女生穿得一身白裙，化着精致的淡妆，跚跚来迟。迈着小碎步走到座位上连忙不好意思道歉自己来迟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礼物，说希望你会喜欢。”林知许直接将一个精美的盒子双手递到那姑娘面前。
　　这个礼物是许母特地从美国空运过来的，前一个小时刚到。在短信上三番五次叮嘱让林知许不要偷看，直接送到她手里就行。

　　那女生小心翼翼接过，打开那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看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脸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
　　林知许皱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正要问是什么东西。
　　那女孩合上盒子，害羞地说道：“替我谢谢伯母，礼物我很喜欢！”

　　“那顾小姐……你脸红什么”林知许单挑眉哼笑道。
　　“啊……有吗！”女孩不由愣神，发现林知许刚才挑眉的样子也太帅了吧。果真跟其他富家公子哥不一样。

　　林知许从小到大十分讨厌别人盯着自己看，感觉自己像个观赏品一样，任由他们参观，看久了还得没头没尾评价一句。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林知许咳嗽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女生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转过目光“可能……天太热了吧。”

　　“我感觉还行吧……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我先说我的缺点，我这个人虽然表面仪表堂堂，人模狗样。其实十分邋遢，房子乱还不爱收拾，袜子衣服到处乱，大男子主义而且幼稚，长得不帅还特爱玩！”说完谎话林知许淡定地喝了一囗红酒，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本以为这堂堂顾氏大小姐听到这些话，会愣上几秒再礼貌的找借口拒绝他，之后优雅地转身离开。

　　但没想到她却红着脸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比较喜欢收拾东西，其实你大男子主义说明有主见，幼雅说明有童心善良，我觉得你长得挺帅的，长这么帅爱玩应该的，等以后我们结婚，我可以陪你一起出去玩，还可以去旅旅游。”

　　结……婚？？？
　　这姑娘怎么这么心急，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要结婚。合着缺点在她眼里全成优点了。
　　顾小姐满眼冒着星星看着他，就差没把我看上你了写在脸上。

　　之后的几分钟，林知许一直跟顾小姐尴聊，后面实在呆不住了，掏出手机，正准备向好友求助如何逃离相亲现场，好巧不巧许母在几分钟前发来一条消息[进行得怎么样了，我可先告诉你，你旁边坐的可全是我的人，别想离开，必须给我待够五个小时。]
　　“ ……”什么意思？相亲秒变警匪片！

　　林知许回复：[坐不住]，许母那边几乎立马秒回复：[那就带小顾四处转转，正好可以让你俩促进一下感情]

　　几分钟后，两人齐齐出现在酒吧门口。酒吧牌子上写着快活吧肆。里面的音乐魔音贯耳，在外面都能听到。林知许看着女孩有些犹豫的脸色，轻笑一声：“怎么？不能接受吗？那就别进了，这就是我每天夜晚的快乐源泉，这说明我们生活上还是有很多不合，那就好聚……”话音刚落。

　　顾小姐咬着牙撒谎反驳道“我……我没有不接受，我以前也来过几次的，走，我们进去吧”

　　酒吧里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花红柳绿的耀眼的灯光，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的男生在舞池中央尽情欢乐，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顾大小姐第一次鼓起勇气来这种地方，还有些不适应，内心忐忑不安，双手紧抓着包包上的链子，似乎这样能给她还来安全感。
　　其实自从高中毕业后，林知许一心扑到学习和事业上，不爱与人交流，要不是为了摆脱她，基本没怎么来过酒吧。

　　顾小姐坐在高脚凳上，林知许从服务生那里拿来了几杯蓝色的酒，递给她“顾小姐，来一杯吗？”顾小姐缓缓接过，咽了下囗水，紧闭着眼睛，硬生生一囗全部灌下。

　　这酒味道怎么这么怪？像最讨厌的腐烂的西红柿掺杂着板蓝根泡成的一样。她强忍着反胃，脸憋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没过一会儿，胃里早已翻江倒海，最后忍不住还是全都吐了出来。

　　林知许有点不忍看下去了，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我给你挑得是酒精度最低的都醉成这样，不会喝，就别硬撑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顾小姐刚吐完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眼前天旋地转，阴影重叠，身体沉重又走不动道，死撑着面子说道：“不，我不回去！我会喝，还能陪你再喝几杯呢”

　　林知许刚要说什么，就转眼看到一大帮子警察急匆匆从门口冲进来，客人们惊慌失措吓得到处四窜，场面乱作一团。

　　老板慌忙从二楼走下来，一脸茫然地走到警察面前。警察亮出警察证，表情严肃道：“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涉嫌贩卖毒品”

　　老板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警察同志，我们这都是正二八经的酒吧，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进一个人，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警察们纷纷让道。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老板，老板被他强大人的气场吓得不自觉倒退几步。那人表情严肃地说道：“正不正经只有搜过才知道”食指和中指合并打了个手势“给我搜”一声令下，警察开始搜捕行动。

　　没一会儿，对讲机传出声音“报告陈队，在三楼发现十名毒犯”
　　“收到，我这就来”

　　这个点酒吧人太多了，不好维持秩序。陈队穿过人挤人的人群，正准备上台阶时，突然一个女生不小心撞上来。陈队被撞得连续倒退好几步，那女生也醉意朦胧幸亏扶住桌子差点摔倒在地。

　　再次抬头时，一个男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五官身陷在黑暗中看不清样貌，光芒闪过他身着黑色西装，与这鱼龙混杂的场所格格不入。

　　几秒后，那男人抬起脚步向这走来，色彩的灯光打在英俊的脸，五官渐渐清晰。陈队自己却愣住了，望着这一张日思夜想的脸渐渐与每夜梦中的人重合，恍若隔世，就像是一场梦，两人至始至终没有分开过。

　　等男人走到不到几米处，就停下脚步。再次见到他时，他好像........变了，六年的时间，他从青涩变得成熟，双眼不再单纯，却更深沉内敛 。穿着整齐的西装，手里拿一件外套，从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变得成熟稳重。

　　两人默默看着对方，林知许眼眶微微泛红，手指紧握，指甲深深抠进手心肉里，留下鲜红的印迹，隐忍着情绪。

　　陈队征愣在原地，心却宛若钝刀卡在胸前，贯穿心口，连呼吸都会牵动伤处，让钝刀在心头磨出鲜血，痛不可遏。

　　这时“砰”的一声，一声子弹打透玻璃，众人吓得尖叫起来。那个女生顿时酒意清醒了半分，瞪大眼晴，尖叫地摇摇晃晃跑到林知许面前，抱住着他的胳膊声音颤抖道“知许哥，什么声音，好像……是枪”

　　对讲机这时发出声音催促道：“陈队，你怎么还没有到，毒犯手持三把手枪情绪失控已经开始反击了……”

　　林知许扯下顾小姐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走，我送你回家”说完林知许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

　　陈队上前匆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以前想过，如果再见面会说些什么，心中分明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但现在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脑子乱作一团。只能愣在原地，欲言又止，怎么也张不开嘴。最后只憋出一句：“在外面等我”一开口说话声嘶哑并且隐隐带着压抑的汹涌情感。说完急匆匆奔向三楼。

　　车上，林知许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顾小姐有好几次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想问什么又欲言又止，心里有些憋屈。
　　“想问什么，说吧”
　　“那什么……你跟刚才那人什么关系，感觉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顾小姐冒着胆子询问道。

　　窗外一个漆黑的夜晚，仿佛无边无际的厚墨水大量涂抹在地平线上，甚至星星没有光。夜雾在仲夏夜的秋天有点凉。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

　　顾小姐有些后悔。想来也可笑，能有什么关系呢，无非就是朋友许久未见，瞧自己问的什么问题，人家都懒得回答，认为我好像有病一样。
　　　“曾经是爱人”

　　顾小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她惊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又小心翼翼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算是.........陌生人吧”

　　当六年前的他义无反顾提出分手将他抛下，偷偷瞒着自己独自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时，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微风吹过脸颊，眼眶周围依旧泛红湿润，林知许望着窗外出神。封存在心底的记忆涌上心头，四季依旧流转，我们曾经走过四季，梧桐树下稀碎的光影，映照在少年的面庞，少年也早已褪去稚气，但那眉眼间的温柔，好似不成改变，当时的他们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