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我家几万头羊》绿色羽绒服

3、不熟

　　他声音不大不小，倒是把身后两个人都吸引了。

　　李奥靠过来：“康季哥，你说什么？你在看什么？诶，那里有人……我的天，这人，他和康季哥有的一比啊……”

　　康季知道他的意思，因为玉米地里扮玉米的贺之周，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比他多了一个大斗笠。

　　难怪看着细白嫩肉的，原来防晒工作做得这么好。

　　不过……干农活的包裹这么严实，有点怪啊？

　　-
　　晚餐是许勤掌扇，其他人辅助。大家围在前院的小亭子里，当着一大片工作人员的面，装模作样地吃完了一顿晚餐。

　　闲聊时，许勤指挥杨嘉一起，把冰箱里半个西瓜抱了出来。

　　许勤：“我今天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半个大西瓜，成色非常不错，一看就好吃，看来是节目组怕我们太热了，给我们安排的。”

　　节目组没吭声解释，康季也不说话，毕竟娇气包是不可能抱这么重的大半个西瓜回来的。

　　大伙纷纷欢呼，切了西瓜就，边闲聊边往嘴里塞。

　　等到散场的时候，今天的录制就基本结束了，除了屋子里的监控。

　　表面功夫做完，假装散场后又走了回来，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远处一束手电光。

　　前院还有两个人，两个女嘉宾正站在前院边闲聊八卦。她俩私底下认识很久，关系相当不错，聊起天来无所顾忌。

　　许勤：“白天遮得严实，快天黑那会我看到脸了，太帅了。”
　　温姗姗笑着附和：“对对，我也看到了，直接心动啊？”

　　康季：说的是谁？我吗？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又听她俩继续说。
　　许勤：“怎么，你想泡啊？”
　　温姗姗摆了摆手：“拉倒吧，看看就好了，再帅还不是农村的，没文化没见识的穷农民，我可不想以后陪他干一年农活还买不了一个包，哈哈哈。”
　　许勤：“哈哈哈，距离产生美是吗？”
　　温姗姗：“是啊，得不到就不要哈哈。”

　　康季：“……”
　　他知道在说谁了。

　　康季转身回房间，躺床上眯着眼摆拍了一张照片，又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路上陈里按时查岗。
　　［陈里：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康季：在睡觉。］
　　［康季：【图片】］
　　［康季：晚安。］
　　［陈里：喳！］

　　夜里一束光在黑暗中特别明显，康季脚步飞快地在田坎上穿梭。他没穿白天的运动鞋，而是穿上了最是心头爱的洞洞鞋。

　　康季靠近就喊：“贺之周！贺之周！”
　　正在扮玉米的贺之周闻声转头：“？”

　　原以为他身边的是篮筐，没想到居然是带轮子的小推车。康季眼睛一亮，觉得用小推车发挥篮筐真是太妙了，大大减轻了负重。

　　康季跳下去：“这小推车在哪买的啊？我给我姨也整一个。你的玉米地吗？我白天看到你了，你裹得好严实，怕晒黑啊？”
　　贺之周：“……”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炮轰，不得不说康季和林姨血缘关系浓密。
　　贺之周停下手中动作：“我做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再做一个送给林姨。对。不怕晒黑。”

　　“我帮你一起扳玉米吧。”康季干农活从不含糊，上手快准狠，一掰一抽就是一个玉米掉落，看着简单的动作，其实多亏力的技巧。

　　康季一心二用：“你怎么天黑了才来扳玉米啊？”

　　贺之周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自顾自开始扳玉米，但看他的动作又愣了一愣，比起自己娴熟太多。
　　“白天太阳大，容易中暑。”

　　康季：“？”
　　也是。

　　康季：“那你白天可以少穿点，戴个斗笠遮住脑袋应该就还好。”像他穿那么多，不中暑才怪。
　　贺之周摇头：“做好防晒，不然有皮肤癌的危机。”

　　康季：“？？？”
　　少年，你过分杞人忧天怕死了。
　　这才是真娇气吧？

　　康季瞥他动作，发现他不得要领：“你，等会，你这样得多费劲啊。”

　　他直接上手，抓着贺之周的手亲自教他怎么用力。贺之周也没想到这个奇怪的人如此自来熟，一时间心情复杂，有点莫名其妙被牵着走的感觉。
　　但确实也想学一下他生猛的操作，也就没推开。

　　康季笑得爽朗：“对吧，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你多试几个就会发现，天啊！笨蛋竟是我自己？原来这么容易，我太牛了！哈哈哈。”
　　确实技巧厉害，贺之周练了几个长进很快：“……嗯。”

　　康季就想调戏：“诶，你真不是学生啊？”
　　贺之周：“毕业很久了。”
　　康季：“多久啊？”
　　贺之周算了一下：“五年。”
　　硕士毕业到现在。

　　“五年啊。”康季也默默计算，他本科毕业六年，那妥妥的比贺之周年长，年长一岁也是年长。
　　想到这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贺之周的肩膀：“哥毕业六年了，没事，以后哥罩着你。”
　　贺之周奇怪地看他一眼，保持沉默。

　　小推车很快装满，贺之周便不继续了，两人收手，康季有点意犹未尽，坚持送贺之周回家。
　　贺之周无法，只有由他去。

　　康季冲他挥手：“进去吧，明天我忙完再帮你扳玉米。”
　　其实贺之周多次表示不用，转身后又犹豫了两步，回头问：“你今天不找林姨？”
　　康季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问，有点惊喜：“我姨她今天和姨夫一起进城谈业务了，明天才回来。”
　　贺之周：“嗯。”

　　安静两秒，康季再度挥手，贺之周叫住他：“要不要，吃煮玉米？”

　　刚摘的嫩玉米不似超市的硬老，每一颗玉米粒都水润饱满，这时候的玉米煮后简直要在嘴里爆汁，细腻清甜的香味弥漫在口齿间。

　　康季好久没吃饭新鲜的煮玉米了，光是想就忍不住流口水，兴奋地搓着苍蝇手：“那多不好意思啊，”
　　贺之周：“没关……”
　　康季凝神，手指比耶：“我要两根。”毫不客气点菜。
　　“……”贺之周，“好。”

　　饱餐回去后，康季第二天仍旧持续水肿，照常拉伸。
　　今天他需要去水田里抓虾，一路的有温姗姗、杨嘉和李奥。四人行来到水田里嬉戏打闹般开始抓虾，每个人的动作都生涩，但节目效果应该不错。
　　康季穿着涉水裤小心地站在田边，还不太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于是偷偷观察李奥。

　　李奥扭捏地伸进一条腿：“啊，我踩到了吗？会不会溺水啊？怎么办？我踩到底了吗？”
　　温姗姗和杨嘉两人分别扶着李奥的双手，牵着他下水，表面都是迁就和温柔，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骂娘。

　　温姗姗开玩笑：“小少爷，水就到大腿，想溺水都难。”
　　李奥确实是小少爷，家里开公司的，规模多大就不清楚了。

　　少爷？
　　康季暗自思忖。

　　李奥成功下水后，大伙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康季身上，眼神宠溺地像在说——轮到下一个作精傻逼了。

　　“康康下来吗？”
　　康季看了一眼下面仰着的三个脑袋，轻咳一声：“这世界上有五种场，雨场，风场，雷场，磁场……”
　　三人：“？”
　　康季伸手一挥：“还有本少爷的闪亮登场。”
　　三人：“………………”

　　康季：？？？
　　怎么回事？怎么表情都跟吃shi了一样？
　　效果不佳吗？

　　“开个玩笑，哈哈。”
　　“……哈哈哈。”

　　康季只好娇气地坐下，试探性地踏进了水田里，不再给三个被雷得不停的小傻瓜压力。

　　李奥：“康季哥你抓过虾吗？我有点害怕，这是我第一次抓虾。”
　　康季摇头：“没有。”
　　但他摸过鱼。
　　摸到跻身稳居糊咖行列。

　　为了做足节目效果，没有热点也制造热点，比如这个小梯田里养了这么多临时放进来的肥虾，小龙虾里还混着海虾。
　　不得不说节目组工作人员也很摸鱼啊。

　　差不多抓足够了，康季也差点被自己扭捏做作姿态给演吐了。
　　大家一起上岸，温姗姗扶着康季上来，见他腰间的小筐里只有鲜少的几只虾。

　　温姗姗咦了一声：“康康你这里好少，是不是不太敢抓虾啊？我分你一点吧。”
　　当然啦，娇气包肯定会害怕小龙虾的钳子，肯定不敢抓。
　　康季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不太会，我有点笨，对不起。”

　　摄影师先跟前面两个男士回去了。康季让温姗姗先回去，自己想留在这里拍一拍身上的水和不小心沾上的泥。

　　站稳后抬头一看，康季愣了一愣，不远处的玉米地里，贺之周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少听了多少，眼神复杂地望着康季这边。

　　康季见到贺之周很是惊喜，甜甜的嗓音绵柔：“贺哥。”
　　“我*，忘记切人设了。”刚喊出口就立刻呸了自己一声，换上本音重喊，“贺之周！”

　　贺之周：“……？”

　　康季还想多和贺之周说几句话，奈何他音量没控制得好，没走远的温姗姗注意过来，就连摄影师见两人还在后头也连忙调转摄像机。

　　康季只好又草镜头内人设，矫揉造作地说：“贺哥你先忙，我先去工作了，有空找你。”
　　没办法，白天的时间得工作录节目，晚上再找他吧。

　　待人走近，温姗姗注意到镜头远离，才好奇同他八卦：“你认识那个帅哥农民？”
　　康季乖巧一笑：“认识呀，我相逢恨晚的弟弟。”

　　有电视节目要在村里录这件事，自房屋修建初期，村里人基本都知道了。
　　昨天来凑热闹的村民就挺多的。

　　偌大的一片梯田里不止有贺之周，还有别的地里的村民。这一带民风淳朴，乡里乡亲都和睦相处，互相认识。

　　靠得近的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正在拔草，注意到刚刚他们的互动，见人离开这才打趣地问：“小贺和电视里的人认识啊？”

　　贺之周回想了一下那个会变脸杂技的人，晚上自称哥哥，白天喊他弟弟。
　　“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