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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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内——
“快点啊，夏油同学~我等得花都谢了。”上杉源香盯着自己面前的人，语气不耐烦地催促道。
“有些风险，我再考虑一下。”夏油杰不紧不慢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
“哈，你还会怕？18岁的你不是无视风险，继续安装吗？”上杉源香挪揄的打趣道。
“…老师我们说的是同一种风险吗，还有我没成年好吧。”夏油杰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
“一对A！”他甩出手里的手牌。
几人在训练场内干起完全不符合场地的事情，周边放着各种训练器材，而他们只是围在一起打手牌！还是老师带着学生一起偷懒。
只是短短几日，上杉源香和五条夏油家入三人的关系进步飞快，明明之前还是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已经好得能一起联机打游戏和出门逛街了。
甚至夏油杰会主动发短信问她要带什么伴手礼，虽然每次带回来的时候都是一些甜食，不过也挺符合她的口味的。
以及家入硝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找她聊天说话，分享今天送来治疗的人缺了一条胳膊差点补不上了，要不然就是那个谁的手指少了四个，只能做出竖中指的手势了。
两人在医务室笑得开心极了，也不在意她们身边还放着各种溅血的手术器械。
家入硝子把嘴里的糖换了个方向含着，“一对2。”她也打出自己手中的牌。
“对，你没成年就看，你和五条也够早熟的。我就剩两张牌了。”
“你们好坏啊！凭什么你们可以在那打牌，我就要在一边盯着夜蛾老师来没来啊！”
“可恶，这是校园霸凌吧！！等会要是夜蛾老师来了我就去打小报告！”
五条悟蹲在门口，一脸幽怨地看向自己不远处坐地上的那三人。
“谁叫你的眼睛能分辨牌上的咒力残秽，那不就是透视嘛，这样我们还怎么玩啊？我不给你们上课，还好心带你们一起偷懒，居然还要伤害老师，我太难过了呜呜呜。”上杉源香虚伪的摸摸不存在的眼泪，把自己手中的四张牌直接一把丢出去。
“炸弹！我赢了！哈哈，硝子要加油哦，老师看好你。”
“老师，谁输谁赢还没定呢。”夏油杰眯起眼睛，散发着腹黑的气息。“一对5。”
”诶，夏油你就不能让让我吗，我可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哦。”家入硝子也丢出一张牌，“一对7。”
“这个时候再讲究就没意义了呢。一对Q，我打完咯，硝子。”夏油杰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家入硝子也把自己手中仅剩的两张牌给丢了出去，那是一对四。她嚼碎了嘴里的咖啡味糖果，“啊~真是没同情心的男人呢，那下次给你们治疗的时候我去蹲厕所好咯。”
“喂喂喂硝子，又没我的份，为什么还带上我啊！”五条悟不高兴地大声叫唤道。
“因为我们打牌的时候你一直在捣乱，还想报牌，我没冲过来踹你就不错了。”
“明明是你们先不带我玩的诶！就是你们的错！”
上杉源香赶紧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这个星期五也就是后天你们不用上课，开心吧。”
“是有任务？”“老橘子们又想搞哪出啊？”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是，是我自己有点事要处理，就和夜蛾老师请假了。”上杉源香把地上的扑克收了起来，给他们解释道。
「太好了，终于不用跑圈了！」家入硝子在内心欢呼着，一直恹恹的神情都振作了些。
本来她是不用上实战课的，作为最珍贵的奶妈，总监会根本就不会放她出学校，而学校又有天元的结界，所以只要她没踏出学校一步，就是安全的。
但是自从上杉老师来了之后，她就被叫来上课了，虽然一直都是在观看老师暴打俩狗dk，她的内心真的很爽。可是，看着他们俩每次的进步，她心底的深处却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些许羡慕的感情。
家入硝子不禁想起在几天前，上杉老师找她所谈的话——
“老师你找我，是要带什么话给那俩人吗？”家入硝子站在上杉源香的办公桌边，面色不解的问道。
“不是的。你先找个凳子坐吧，不用站着。”上杉源香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坐下再说。
家入硝子从一旁拖了个凳子坐在上杉源香的手边。
“硝子，你想学习体术吗？”上杉源香用着温柔的语气问道。
“老师知道你是可以不用上实战课的，但是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自己不想上，所以才叫你来看我和五条他们对练，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家入硝子低垂着眼眸，没开口说话。
上杉源香也没开口催她，只是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
“老师，我学了也没有用的，我只有反转术式。”家入硝子盯着自己的手指，而那双手只能用来救人，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老师知道。但是，硝子你的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有观察到你在上实战课的时候看向五条他们的眼神。”
“硝子，你会什么，和想学什么并不冲突。只要你想学，老师都会教你的。”
“就好比老师拥有拯救世界的才能，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一定得去做超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想做什么是我的选择。当年老师还丢下咒术师的责任跑去读大学呢，这个世界也没有因为少我一个人，就不转了。”上杉源香依旧是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说道。
“老师想听你的真实想法，如果是在担心上面的人的话。嗯，老师上面也有人的哦。”
“上次你们应该是碰过面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总监会的人。不要怕，有老师在。”
上杉源香笑着安慰道她，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一分冰冷的肃杀气息。
家入硝子一直垂放在双腿上的手，转了过来，白皙娇嫩的掌心展露出来。
那是双女性的手，没做过任何的重活也没训练过，那双手只能被豢养起来做一件事，治疗。
明明她的天赋并不比那两人差，如果是怕她受伤她也可以治疗自己，为什么大家从来都不问问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做一个只能待在后方的咒术师，也不甘心自己能做的事情只有治疗，她真的不甘心。
上杉老师的话语，激起了她内心深处曾有过的不甘，一直存在的不甘心！
家入硝子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张开嘴说道：“老师…”
她的声音慢慢地哽咽起来，她想说出自己真正的想说的话，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而她在上杉源香温柔似水的目光鼓励中，做到了。
“老师，每当我看到同伴或是前辈带着残缺的身体躺在冰凉的手术台时，看着他们紧闭的双眼和微弱的快没有的呼吸，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压在了我的背上。”
家入硝子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用着颤抖的口吻，继续说道，“每次我治疗好他们之后，也只是暂时延续了他们的性命。因为他们是咒术师，祓除诅咒拯救他人是他们的责任。”
“而我，迟早会在下一次的手术台上看到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他们。”她的手心被水珠浸湿，那是眼泪。
“我想帮助大家！！！”家入硝子的右手紧拽着胸前的衣物，而那枚铜黄色的代表着咒术高专学生的身份象征的扣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的声音呜咽着，“老师，我想帮助大家啊！我也想站到他们身边去！！我不想在某一天看到五条或者夏油也躺在那台手术台上！！！”
“我真的不想…看到那种事了……我…”
家入硝子的情绪显然已经崩溃，眼泪鼻涕都糊在脸上，那张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像张被打湿的纸团。
上杉源香在心中叹了口气，拿过些许纸巾。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抱歉，是老师问了你不好的事。”
“不，这和老师没关系。我知道老师是在关心我。”家入硝子把头抬了起来，眼圈早已红了一片，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颤音。
“不，老师还是要说抱歉。抱歉让你们承受这么多你们所不该承受的责任，是老师们的失职。”
“硝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做，要相信我啊。”上杉源香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眼泪，她紧握着那双比自己还要小的手。
家入硝子看着上杉源香的脸，她在那双与自己相似的棕色瞳孔里望到眼底的深深自责。
“老师，你……”她咽下嘴里的话语，再次强忍下泪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像一朵不灭的火苗。
“老师，我想学！就算他们不需要我，但我也不想拖他们的后腿，我不想被抛在后面，我不想一辈子都待着那里。这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想学！！！”
上杉源香看着那张稚嫩但却无比耀眼的脸庞，愣了几秒，表情有些出神。
她像是想到什么事，嘴角居然挂上了一丝并不明显的苦笑。
上杉源香把她拥入怀中，“硝子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老师，不要自己都憋在心里，老师可是很喜欢你的。”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硝子的后背，慢慢地安抚着。
家入硝子一直紧张的身子，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
等待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上杉源香才让她出门回去好好休息。
家入硝子拉着门把手，眼神飘忽不定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上杉老师，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还要专门制定一下你的训练呢。我很欢迎硝子来找我聊天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哦。”上杉源香还是笑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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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家入硝子在实战课一直跑圈的原因了，就算跑到她想吐，上杉源香也没放过她。
想练武，就得先打底子，而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样极限才会一次一次的打破和提高。
“老师，我可以问一下是很重要的事吗？如果不是，可以带我去吗？”家入硝子举手问道。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夏油杰的身边，和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杰，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硝子出现的时间变长了啊，而且每次都是跟在上杉老师旁边。”
“确实，硝子怎么突然就喜欢黏着上杉老师了呢？”夏油杰回想了一下，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发生，就是上课吃饭出任务，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硝子那家伙不会是想偷跑吧！？仗着自己是女生，就去争宠？不得了，肯定是这样的！”
“硝子绝对想争做那家伙心中最喜欢的学生，可恶啊！我才不会让她得逞的！我可是要做最强的人，当然什么都得是第一！”
五条悟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看向硝子的目光也不和善了起来。
夏油杰听着他的发言，只觉得五条悟的脑补能力太强了，都什么跟什么啊。尤其是最后一句，他都想站远点，别等会染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连争宠都来了，他是三岁小孩子吗？还有你还叫人家那个家伙，你就是这样去争宠的吗？绝对会失败的吧……
“抱歉，硝子。不能带你一起去了，下次吧。我会给你带东西回来的，不过不可以多喝哦，这次是例外。”上杉源香的语气里有着些许歉意，不过却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暗示什么。
“诶，那好吧。”家入硝子也没想真的跟去，就是问一问，而且老师还答应带东西回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好了，下课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去玩吧。”上杉源香收拾好场地拍手示意着他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俩人又是勾肩搭背的走了，只不过边走还边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家入硝子则是朝着医务室走去。
上杉源香坐在夜蛾正道里办公室里，她盯着橱窗里那些相片，突然发声问道，“还没批准下来吗？”
夜蛾正道捏捏眉心，语气中传来无力感，“源香你的想法是好的，我自然是知道。但是，硝子她毕竟是近年来唯一一个能治疗别人的术师，我去上报了好几次，他们给我的答案都是不批准。”
“只是让那个孩子能正常出门而已！那是她的基本权利，他们凭什么不批准！”上杉源香的表情变了，眼里压抑着暴怒的情绪。
“我也希望那个孩子可以享受她这个年纪该享受的生活，可是…”夜蛾正道没说完那未尽的话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而硝子那个孩子……
夜蛾正道突然发觉，自己叹气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
上杉源香又突然地笑了，“没关系，老师。我去总监会走一趟。”
她的嘴边的笑越来越深，方才的怒气竟是都不见了。
夜蛾正道一看到上杉源香的脸，心头猛的一跳，厉声喝道，“源香，你已经是大人，该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了！”
“你不能再越过那条线！越过了，你和那些诅咒师就没有什么区别，你让硝子那孩子怎么办，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上杉源香没说话，也没动，顿时整个办公室安静的吓人，只有夜蛾正道桌边的绿萝在风中摇曳着刚长大的身影，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我的假条批下来了吗？”上杉源香突然又开口问道。
夜蛾正道看着上杉源香又变回正常的模样，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想自己眼前的孩子又变回那样的人，如果当时的她还有人性的话…
那是怎样的场景啊，上杉源香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她却笑得那么开心，嘴角都咧开了。
“啊，是夜蛾老师啊。我还没弄死他们哦，毕竟死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幸福的事呢，我怎么能让他们幸福呢～”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可是身上校服的颜色却无比浓重，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从四面八方传来。
因为那些血都是她身后的人的，而这里还完好无损站着的人只有她，那么这一切只能她做的。
夜蛾正道当时看到那个场景，只觉得自己头轻脚重脑袋昏沉，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想也许是血腥味太浓了吧，也有可能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学生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那些人的四肢被人胡乱的扭曲着，就像小孩子摆弄着玩具。身上的皮肤都有被切割的痕迹，他们的嘴边还留着血沫和一些看起来像肉块的东西，都这样了他们的胸口还都有着微微的起伏，看来是上杉源香用自己的术式吊着他们的命。
“嘻嘻老师，他们说自己很好吃呢。我说他们骗人，不然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啊。他们不乖，是坏孩子，坏孩子是需要受到惩罚的。”上杉源香的眼睛亮的惊人，呼吸粗喘着，面容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润。
夜蛾正道收回那些胡乱的思绪，回答着，“这个批下来了。”
“嗯，麻烦老师啦，那我先走了~老师你安心啦，我不会去找他们麻烦的。人家可是美少女，怎么会做坏事呢，就算做了也是代表月亮消灭他们啦～”上杉源香起身，朝夜蛾正道眨了眨眼睛，可爱的卖着萌。
她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估计夜蛾老师今天晚上都会紧张到彻夜不眠，会一直盯着手机吧。
那这样他和胖达真就是亲父子了，都有熊猫眼。这么想想就很搞笑，上杉源香差点笑出声，赶紧又忍了回去。
好在夜蛾正道正在给她拿假条，并没发现她的小动作。“签个名字就好了。”
“真的是，就不可以用手机说一声嘛，还要走那么多的流程，老人家就是麻烦，干脆都换掉好了嘛。”上杉源香嘟起嘴来，满是不爽地抱怨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正常的流程，他们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夜蛾正道也觉得手续是有点繁复了些。
看来校长的事，得再努力一把了，他在心里暗想着。
上杉源香坐在寝室里，看着手机拨号的页面，屏幕灭了又被她摁亮。
最终她还是摁下了那个键，“尤莉，在忙吗？嗯，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没事的。”
她说话的语气顿了一下，“尤莉…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是这样的……”
没多久电话就被挂断了，上杉源香低垂着头，没了动静。她浑身蜷缩着，像个没安全感的婴儿。
又是这样，为什么自己明明都变强大了，可是她好像还是那么的没用，无力的感觉像慢性病一样慢慢地折磨着她，仿佛要一点点的窒息而亡。
在回来之前，她去做了很多事情企图改变自己，但其实都是自欺欺人吧，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她就是个弱者，上杉源香这样想着。
她讨厌着这样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