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不如考公》听风浅唱

6、鉴赏会

　　【 2003 第一次会议记录报告（绝密）
　　主讲者：谢安娉（队长）
　　其他与会者：吴妄（副队长）、白及、春夏、林啸川、宋萱、丑蛇（未参会）
　　会议安排:
　　1、人员调动：特别行动组分为2只小队。
　　1）吴妄、白及、林啸川三人编成先遣小组，负责前期案件的调查侦破；
　　2）春夏、宋萱编成后勤小组，负责文物鉴定和后勤；
　　丑蛇机动，谢安娉则在总部统筹协调行动组的整体运作
　　2、工作安排：
　　先遣小组先行出发，以“清风”文物专案组的身份进驻北京，并将调查范围覆盖至华北区域，重点落实涉及大、影响广、文物价值高的文化盗窃案，严厉打击文物倒卖和走私群体。
　　后勤小组则负责收集统计相关卷宗，以及与各地文管局、博物馆、私人藏家等对接，做好后期信息的管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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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三点要求五点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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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特别行动组成员需严守纪律，不得脱离团体擅自行动；
　　4、当调查人员办理的相关案件与本人或者其近亲属有利害关系的，应当回避；
　　5、……】

　　熙熙攘攘的北京早市，人来人往。上班族骑着自行车踏着细碎的铃声飘逸而过，老大爷老大妈穿着花花绿绿的袄子，手上提着一个大红塑料袋，眼神锐利的从那些小摊的菜品上略过。
　　先遣小组三人此刻正蹲在一个早点铺子里，热气氤氲的白烟缈缈的飘在房间里。桌上摆着三碗豆汁，一笼包子和一盘油条和一小碟白萝卜酸菜。
　　今天他们出来是为了调查一宗文物走私案，涉案文物是南北朝后期北周贺若氏的陪葬品。

　　贺若氏，她是独孤信的儿媳。独孤信是西魏的八柱国之一，纵横中国近两百年的关陇贵族集团创建者之一。而独孤信在历史上又被称为“最牛岳父”，宇文毓和杨坚都是他的女婿，李渊是他的外孙。
　　所以贺若氏生活在这样一个权势滔天，钟鸣鼎食之家，她的墓葬陪葬品一定具有极大的考古价值。

　　贺若氏的墓葬由陕西考古队在1988年进行抢救性发掘，那个时候的考古制度还不是很完善，所以有一些文物就被一些心怀贪念的人偷偷带走，没有上报名册。去年西安文物局摸底大排查，突然发现民工口录和登记名册对不上账，这才发现是中间有人监守自盗没下文物。
　　据参与挖掘的民工交代，那些“消失”的文物中，有一支镶嵌龙纹的金手镯最让他印象深刻。文物局的专家据他的描述预估，这些“消失”的文物带来的损失至少在3亿以上。

　　为了追回文物，保护国家财产，这个案子也就一路递到北京，到他们特案组手里。距离文物发掘已经过去了20多年，调查难度之大，涉及范围之广可想而知。文物是否还在国内，是否能追回，这成了特案组成立以来的第一场考验。

　　“game over.”

　　屏幕上闪出几个大字，表明这局游戏的告终。大字后的像素小人人性化的耸耸肩，像是也非常遗憾没能成功推掉最后一个箱子。
　　吴妄用力摁掉小灵通的界面，然后顺手把它放在桌面上。手机上自带的推箱子和俄罗斯方块其实都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罢了。与其说是消遣，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会没事可做。一旁的白及趴在桌上，小手不是很干净地把小灵通顺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吴妄没有反应，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核桃，搁在桌面上用小灵通敲敲，砸核桃吃。

　　“你怎么随时都带着吃的。”吴妄无奈扶额，但敲都敲了，又不能让他拼回去，也伸手捡起核桃碎吃。

　　“嘿嘿，做人就是不能亏待自己，特别是我们这行的，更要及时享乐！”白及一边敲核桃一边笑着说。这人似乎随时都能从兜里揣出一把吃的，就像仓鼠一样。

　　这个时候，林啸川带着一身冬日室外的寒气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搓了搓冻红的脸，在吴妄对面坐下。
　　吴妄顺手把热气腾腾的豆汁推过去。

　　“谢了。”林啸川也不急喝，脱下手套摆在桌上，双手捧着碗取暖。氤氲的热气雾化了他的眼镜，看起来怪滑稽的。
　　林啸川歇了一会，然后才放下碗，单手取掉眼镜。

　　“问清楚了。那个坚守自盗的文物馆员工把东西卖给了一伙走私团伙，这之后又经历了好几次变卖，最近似乎流通到潘家园那里，有好几家打算竞标入手。听说预订价都炒到7亿多了。”

　　林啸川似乎在哪里都有自己的线人，这消息是他问的北京的一个小有名气的文物收藏家。说是收藏家，那都是些美化的说法，不过现在人家悬崖勒马也不能总抓着过去不放。
　　三人听了这些都有些牙痒痒的，白及可能是在想这些可恶的有钱人，林啸川则是在想这样嚣张的拍卖简直是在打他们系统的脸，而吴妄则单纯对这个不正义的行为感到反感。
　　感叹了一会，林啸川才接着说，“今天下午他们好像就要搞内部鉴赏会，提前把东西放出来给买家验验货，我们最好也混进去。”

　　“这种鉴赏会需要门槛吧，我们怎么混进去？”白及一只手撑着头问道。

　　“没关系，我有线人。”林啸川带上眼镜微微一笑。

　　上午11点，鉴赏会的请帖就递到吴妄他们手上了。带来请帖的人穿着一身普通的工服，像是熟人一样非常自然的坐在吴妄面前，把一个文件夹搁在桌上，什么话也不说，点点头就又走了。
　　吴妄看着他直接走到对面的工地上刷了卡，坐上拖拉机轰轰地开走了。整个流程十分流畅。

　　“这就是你的线人？”吴妄拿过桌上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三张精美的邀请函。

　　“好酷，简直像是那什么，美国电影的007！”白及在一边接茬。

　　林啸川点点头，“我只是人缘比较好。”

　　吴妄看着他没说话。刚刚那人衣服上的工牌花纹很眼熟，在整个北京他知道的就只有一家有这个花纹，而他不久前才在档案里看过。那是瑞恩-罗恰德拍卖行公司的商标。
　　吴妄不置可否，只是愈发觉得这个特案组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恐怕自己被调来这里也离不开自己身世的缘故。只是把白及和春夏也带入这个漩涡里，他不免要多考虑几分。

　　“该不会以后，我们也成为林教授的线人了吧。”吴妄笑着说。

　　“说不定呢。大家都是朋友嘛。”

　　“只要发工资就行啦。”大家正说笑着，早点铺的服务员突然端着两盘菜过来。

　　“这是刚刚那个人给你们点的午饭，钱已经付了。”服务员比划着说。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人精，又都看过资料，明白这是来自对方的示好。可能不是解雨臣本人的意思，但绝对离不开他们那个利益集团。再联想到他们递上来的案子，那个所谓的文物失踪案，是否真的确有其事，也有待商榷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来者有什么盘算，那都是后面的事。还是先好好对付眼下的鉴赏会吧。
　　吴妄起身出去，给“家”里打电话汇报情况，林啸川则是掏出手机，安排下午去时候穿的礼服。白及呢？白及则掏出一把小刀，在那里削苹果。他是武斗派，这些事情也用不着他操心。

　　这个苹果不甜，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