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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对文人极致的羞辱 ...

  •   历此宴会后,朝堂上着实安静了一阵,可还没消停几天,麻烦就来了。

      首先是朝中御史上书,指责傅阶看管不利,放任属下杀降,泯灭人性,毫无道德可言,粗俗野蛮,为天下所不耻。

      放出血腥味后,鲨群尾随而至,问责的奏书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

      先前个个歌颂傅将军英明神武,如天将下凡,那些个极尽溜须拍马,歌功颂德之事之辈此刻像是换了一具面孔,像是一个个都跟傅将军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转眼就忘了昨天还登门上府,赔笑送礼。

      很快,朝廷的诏令下来了:
      傅阶看管不力,任由下属杀降,杀戮成性,草芥人命,本应削职为民,念其初犯,且将功折罪,特官降三级,罚禄一年。

      这下大臣们满意了,士兵们愤怒了!

      傅大人辛辛苦苦领兵打仗,待他们如同兄弟一般。不仅平日里俸禄给得足,饭量管饱还好,且打仗时总是身先士卒,领着他们踏过尸山,挺过血雨,是他们心目中无比崇敬和景仰的人。

      那群吃闲饭的又是何许人也?也配动他们的老大哥!活腻了不成!

      眼见士兵们义气填膺,一帮粗人,叫骂之声是不绝于耳,骚动之中不知是谁多说了句反了,反了他!一时之间,纷乱四起。

      在即将哗变之际,傅阶当即一声怒吼,将军中闹事的那几个人揪了出来,当众打了五十大板。

      那位仁兄被打的是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就只看得见出气,不见进气的了。躁动的人群彻底死寂了下来,漠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打完,傅阶盯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再有下次,劳资就将你们剁了喂狗!”
      事端就此平息。

      公主殿下过了好几天,这才知道原来有人竟敢趁她不在,在千岁爷上动土!

      她之前埋下的一颗棋子竟然蠢到被人当成枪使后还乐呵呵的。

      当然,她没对那颗棋子抱多大期望,只是当成一只狗送了出去。能不能用上之后再议,先送出去再说。

      借花献佛也好,讨好也罢,反正能气到那个人就好了,却万万没想到,这步棋先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几月前,她派人在江南寻得的美男子,张昌宗到了。他还没能在公主新修的豪宅里多呆几天,见到那位声名狼藉的公主殿下,转眼就又被送到皇宫。

      太平刚得的新宠自己还没捂热乎,就被公主殿下自己送给了陛下。

      武皇很满意,本来事情就这么圆满结束了,也算是皆大欢喜,互不相欠。

      可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那天,上官大人被陛下召入寝宫,而后又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反正,上官大人踏出寝宫时神色恍惚,满脸通红,像极了情窦初开怀春女子。后来宫里又逐渐传出流言,说是陛下召幸张侍中时,令上官大人在一旁旁观.....

      太平听到一半,胸中的怒火已熊熊燃烧,脸色阴沉到下面汇报的人话越说越小声,直到后面连个响声都不敢发出。

      汇报的人暗暗叫苦,脸上的冷汗是不停地往下滴,身子也是直打颤,可那位阎王还是一声不吭,他这摊上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公主”
      次座上的谢奕出了声:
      “不如先去看看上官大人”
      一边示意那名小卒退下,那名小卒喜不自胜,如临大赦。

      太平却没动,只是坐着。

      谢奕识相地不再出声,感受着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哗啦一声,

      一直攥在手中的茶盏,被盛怒的某人砸的粉碎,那人大声喝道:
      “她这是明晃晃的示威!赤裸裸的羞辱!”

      “公主!”
      谢奕丝毫不惧那人滔天的怒火,直直踏步向前,眼神直视着那头愤怒的狮子,直言不讳道:
      “顾全大局!”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要把牙都给咬碎了,谢奕仍是寸步不让,剑拔弩张似是到了极点,就在他觉得那人的拳头要落在自己身上时,

      突然,公主殿下神色一收,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谢奕行了个礼,施施然退下,还笑着向殿门外等候的上官大人点头示意。

      “怎么来了?”
      太平随他踱步至门前,若无其事地朝上官大人打着招呼,随后又体贴道:
      “偏殿较为清净,不如去那边议事?”

      “嗯......嗯?”
      刚来的,满头雾水的,被谢奕的笑惊出一身寒毛的上官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公主殿下顺水推舟带走了。

      上官大人回头,却看见身后的谢奕面带满脸笑容,挥着手朝她作别。疑惑地回过头来,发问道:
      “他这是?”

      “还未吃药”
      领着她走的人,略回头,目色温柔地看着被自己逗笑的姑娘。

      “公主还是如从前一般”
      上官大人捂着克制不住上翘的嘴角,眼睛都愉悦到眯成了月牙状,可见是十分开心了。

      公主殿下的心啊,又因眼前人的话,一下又一下鲜活地颤动着,低声轻笑:
      “嗯,从来没变”

      太平手法娴熟地烹着茶,一举一动都是天然的优雅。

      “殿下,与今夏贡商通市一事虽有些麻烦,但通过应是迟早的。”

      上官大人一落座就谈起了正事,真真是正经,又不苟言笑。

      “但司马一党死活不同意,他们认为大唐地大物博,物品应有尽有,甚至明确表态就算把商品扔给乞丐也不愿交给今夏那帮强盗。”
      当谈及司马一党时,上官大人的眉微微皱起,有些苦恼那帮道学先生的古板与固执。

      “嗯”
      “说起来,打仗确实烧钱。此次还是要多谢婉儿,将后方补给安排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
      太平一回京,身旁的人无一不对这位上官大人啧啧称道,就连一向毒舌的谢奕,也少见地感叹了句:
      “萧何是也”

      “臣本分”
      婉儿不甚在意地应了声,接着分析,丝毫没有被打断的样子。

      太平轻点着头,目光温柔缱绻,看着面前这个人将复杂的形势分析的条条清晰,看着这个人逐步推演,提出解决问题的一个个方法,再逐一推翻。

      看着这个人,明明受尽委屈,却怎么也不肯开口向她抱怨。她想,这人真是可恶极了。

      上官大人早就注意到了公主殿下能将人溺毙的眼神,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清心经后,无奈地发现圣人再次骗了她。

      思绪总是不断跑偏,尽管她努力又认真地分析着目前的一切,可想法中就是混着那个人,怎么甩也甩不掉。就这么着,她终于把事情给讲完了。

      历经此次,上官大人觉得自己一心二用的本领又提高了不少。

      太平将已沏好的茶往那人面前推了推,起身道:
      “本宫先去沐浴。”

      婉儿熟练地接过那茶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公主殿下看她那乖巧的模样,起了逗弄的心思:
      “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婉儿与本宫共浴?也省了回去再折腾一趟的力气”

      “啊,呃....不了...”
      婉儿懵懂地看了一眼公主殿下,又迅速低下头,像是在欲盖弥彰些什么。

      太平轻笑一声,倒也不再为难面皮薄的上官大人,说:
      “那婉儿先在此,我去去便回。”

      “嗯嗯”
      婉儿应了两声,却只顾着盯那茶杯,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个洞来才肯罢休。

      等到公主殿下走后,婉儿才松了口气,嗔怪道:
      “真是的,要沐浴便去沐浴嘛,搞得像又是要分离许久似的。”

      太过自然了,也太过默契了,却又本该如此。

      不必说过多的言语,行为就已经先作出反应。世人一般称其为:知音或...天作之合。

      忙着批奏折的上官大人一抬头就看见了...看见了圣人不让她看的...的...

      “咳...咳咳....咳”
      上官大人被水呛住,呛得是满脸通红。

      身上只松松垮垮系了一件白色里衣,发梢仍在向下滴着水的公主殿下疑惑地瞥了上官大人一眼,若无其事地缓缓坐下。

      听见那人仍不停地咳,似乎有咳到天荒地老的趋势,太平轻叹一声,绕过案几,轻拍着那人的后背,帮她顺气。

      老谋深算的上官大人整个僵住,某位殿下可能是着急议事,出浴后直接将衣服套在身上,就出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精致的锁骨上仍停留着剔透的水珠,白色薄衣也被水渍浸透,劲瘦的腰线若隐若现,那人身上独特的香气也争先恐后地往她脑海里钻,直弄得她是头昏脑胀,差点没背过气去!

      “吸气”
      她跟着口令深吸了一口气

      “呼气”
      “...”
      深出一口气后,觉得脑细胞霎时又活了过来

      但脑细胞们好像是在开什么庆功大会,欢呼雀跃,直闹腾的大脑宕机停工不干了。

      “臣,告辞”

      得,公主大人看上官大人连借口都没法找,就落荒而逃。

      罪魁祸首揪起桌上的巾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腕上未干的水渍,垂眉暗恼
      “怕是吓到她了”

      上官大人跌跌撞撞地回了府邸,把门甩上后,无力地跌坐至地面。双手捂着通红的脸,她本来想等公主殿下出来后去解释的。

      解释什么?
      是解释她其实一点都不关心男女间的床笫之事?还是解释她其实知道武皇在借机敲打她,折辱她,因为她偏向了殿下,对君王不忠?又或者是解释她跪在地上时,其实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要她如何亲口承认,自寝宫回来后,想的便是与那人一起共赴巫山,做尽翻云覆雨之事。

      她渴望那人温柔遣倦的吻,却又不希望那人太过矜持和温柔
      她渴望那人的拥抱和狂风骤雨般的侵略
      她渴望公主会如她一般,着魔似地一声声地,低喘着唤着她的字

      更想吻去那人皓腕上那未落欲落的剔透水珠。

      她想的都快要发疯了,骨子里的占有和偏执想把那人拆之入腹,理智却又将她扯回现实。

      理智尽失的她跌跌撞撞地来到浴池旁,甚至不待将身上衣物扯落,便直直赴入水中。冰冷的池水唤回了清晰的理智,她浮出水面,用几尽破碎,极尽缱绻的声音唤了那人的字

      一贯清冷自持的人竟会如此渴望拥抱和爱抚,真是.......上官大人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着了魔。

      她自认非是博览群书,贯通古今的能人,但好歹是个才人。以她如今的才识,竟找不到任何可解之法,往来圣贤亦未曾提及。

      她第一次觉得事态失控,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控制住局势。更为荒谬的是,她明知败局已定,却仍不愿退出。

      她时而敛眉,背靠池壁,又时而轻咬薄唇,烦躁地将身上衣物扯开,思绪一团乱麻。

      “如今也只有那个方法了”她咬着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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