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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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魔神残渣？
坦白说，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人类受到魔神残渣的感染实质上就是一种吸收，只不过人类的身体与意志无法承担罢了。
而对于魔神而言，魔神残渣则是加剧磨损的事物，因此，一般情况下，魔神不会主动吸收魔神残渣，而是采取封印的方法来处理。
但是，以往并没有魔神如同奥罗巴斯这样，直接死而复生的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复生的魔神吸收曾经遗留下来的魔神残渣，是否会带来磨损？
雷电真不敢肯定。
更何况奥罗巴斯曾触碰过触碰世界真相，倘若这部分记忆融入了残渣，又为新生的奥罗巴斯所吸收，[天空]是否会发现奥罗巴斯死而复生的情况？
对于天理所奉行的永恒而言，[例外]是最无法忍受的变数，更遑论是死而复生这种逃脱了生者必灭法则的存在。
祂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欲远超常人的想象，而这一点也是雷电真前往渊下宫后才发现的，如若不是天理元气大伤，她断不能安全回到地面。
她想劝新生的魔神放弃，倘若有半点差错，他就会再次失去生命。至于这位武士，她会追授其荣誉，安顿好他的家人与后代。
只是……
看着那个仰着头看着她的孩子，雷电真看见了他眼中的渴望。
对于拯救眼前生命的渴望。
爱人，是被铭刻在魔神灵魂中的本能。只是魔神不会过多执着于渺小的单个生命，天生的强大拔高了他们的视野，使他们不会拘泥于眼前。
而奥罗巴斯，他没有任何记忆，尚未经历离别，不知晓人类是多么脆弱的生物，于是本能地想要拯救眼前的生命。
这无可厚非。
雷电真犹豫了，她的想法是出于对奥罗巴斯的保护之心，但放弃一个生命，对于一个新生的魔神而言会不会太过残忍？
“如果你选择吸收这位武士身上的魔神残渣，你很有可能被[天空]发现，继而再次迎来死亡。”
“可能你不理解我的意思，那么，看向那具骸骨吧。”
雷电真指向了远处的巨大骸骨，幼童也随着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
巨大的骸骨静静矗立在那里，仍旧保持着向天空露出獠牙的进攻态势，不息的雷光不断落下，远远望去只觉阴森。
“那便是你被注视的后果，你不得以发动了战争，成为发起侵略的恶神，最后为我的胞妹所斩杀。”
“如果你想要拯救他，那么你可能迎来同样的结局；如果你放弃，给他一个解脱，那么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他会被追授为英雄，他的家人将领到一笔不菲的补偿，并且社奉行会保障他们的后半生。”
“那么，你的选择是？”
为何如此执着于让他做出选择？不，对于雷电真而言，做出选择的不只有奥罗巴斯。
这是一个考验，她心知肚明。
毕竟谁也不知道奥罗巴斯东征，其间有多少是与天理的约定，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私心？
“……我想救他。”
“因为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既然我能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
“至于死亡，如您所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么再死一次，又有什么问题呢？”
他向着雷电真笑了一下，向着武士走去。
他的手触碰上了武士的眉心。
那是很短，又很长的一瞬。他看见了很多，他看见了海，看见了漆黑海渊中发着亮光的宏伟建筑。看见了无数人的脸，面容模糊，却带着一致的祈求与狂热。他看见了煌煌的雷光，以无可匹敌之势向他袭来……
他一惊，下意识地闪躲，于是那些画面逐渐破碎。
在脱离回忆的最后，他看到了……
支离破碎的大地上，赤色的月亮高悬于空中，一个与女子一模一样的少女正跪在地上，抱着一个人失声痛哭。被少女抱着的人仿佛全身浸泡在迷雾之中，他看不见那个人的具体样貌。
那个人，是谁？
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竭尽全力支持着破碎的记忆，只是越是努力，感受到的排斥便越大。
他只能模糊看见那个人头上的头饰。
那是！
“呃……！”
梦境再无法支撑，陡然破碎。突然转至现实的不适传遍全身，剧烈的疼痛自大脑传来，令他不自地捂住了头。
一旁关注着事态的真顿时出手，击晕了奥罗巴斯，以防他被反噬。
她接住了倒下的幼童，新生的魔神没有过多的防备，也许他已将自己的信赖交付给了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雷电真不由得轻笑出声。
在奥罗巴斯吸收魔神残渣的时候，为了防止出事，她就做好了阻止的准备。
但是无论如何，她考验一个新生的、没有任何经验的孩子这件事，本身就不对。
“将、将军大人？！”
九条忠一悠悠转醒，随着魔神残渣的离去，他的理智回到了身体之中，看到稻妻的统治者在他的身前，顿时大骇。
再一看，将军大人抱着的，不就是那个与魔神奥罗巴斯一模一样的孩子吗？
所以，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他对同伴挥刀了？
“将军大人，这是……”
九条忠一有太多不能理解的事了，以将军大人尊贵之体怎会出现在此处？那个神似奥罗巴斯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方才他为何会诞生出那般可怕的念头？
只是一切都被雷电真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
“这个孩子是救了你的人，倘若不是他出手，我只能将你斩杀。”
雷电真叹了口气：“他与奥罗巴斯，确实有些关系……但此间种种不便阐明，请你不要说出去，好吗？”
“此后，我将收养这个孩子，亲自教导，所以还请你不要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此前的战事与造成的伤亡，业已成定局，奥罗巴斯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既然如此，既已迎来新生，奥罗巴斯没有必要背负过往的罪孽与他人的仇恨。
当然，为了隐瞒其为奥罗巴斯的事实，雷电真会为他取一个新的名字。
至于名字，她已经想好了。
‘就叫羽吧？’
海祇岛的民众曾为了区别幻想的大蛇与奥罗巴斯，以及避免直呼神名的不敬之举，将其发音转写为远吕羽氏（Orabasi）。那么，取其一字[羽]来作为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接受……
此后，她将会教导羽。
‘不知道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会是什么表情呢？’
想到那个场面，雷电真不由得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