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忍住只做朋友》我点点

2、2.

　　我和齐越认识五年，从高中开始到现在。

　　我们都在H市上学，后来一同毕业，考入现在的A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我眼睛离不开他。再然后，很多感情就已经收不回来了。

　　我没有想过告诉他。

　　自我怀疑、否定、挣扎……这些齐越都不知道，我只是他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隐忍和掩藏感情并不容易，在许多个情绪无法抑制的瞬间，我几乎就要开口，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不做朋友也好，怎样都好——

　　幸好我忍住了。

　　齐越是直的，我知道。

　　第一次看到有女生和齐越告白是高三上学期，下午的课结束后，晚自习开始之前，南方城市的夕阳投射在栏杆边站着的两人身上，我站在栏杆后的柱子投射出的阴影里。

　　我不会告诉齐越的。从那一刻开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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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齐越从餐厅吧台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手上是两杯饮料。

　　他在我对面坐下，将冰拿铁放在我手边，又把刚拿的餐具递给我。我接过餐具道了声谢，忍不住抬起眼睛打量他。

　　他看起来精神实在不太好，最近这个学期末的实验进程紧张，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有时候还要熬夜盯数据。

　　餐厅里的环境嘈杂，我定定看了他几秒后低头将手上的餐具包装拆开，尽量自然地开口：

　　“最近很忙？”

　　“嗯，”他没抬头，低着头夹起盘里的菜送进口中，又道：“组里之前的数据出了点问题，有几组数据的实验需要重做。”

　　“来得及吗？”我看着他泛青的眼眶，顿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要是赶不及，月底的音乐节就算了，反正之后还会有。”

　　“没事，”他终于抬头，看着我道：“票都买好了，能搞定。”

　　我脑中忽然闪过高进坐在宿舍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边玩手机边跟我说那句“搞得定”，看着面前的齐越，再一次深深怀疑这两个人真的学的是同一个专业吗。

　　齐越的梦想是生物，从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

　　高中时代身边的人都浑浑噩噩，不知未来何去何从，只知道埋头刻苦努力，一搏高考。但是从那时候开始，齐越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至今都记得在高二的某一个傍晚，晚自习开始之前我和他站在走廊的栏杆边闲聊，谈天说地聊到高考后的去向，他忽然表情认真地对我说“我要去A大，读生物”。

　　傍晚的光线昏暗，齐越站在我面前，他看着我，目光中闪烁着我从没在任何人眼里见过的坚定。

　　我至今都记得那种心脏大脑都忽然一片空白的感觉，傍晚天空边层层叠叠的云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那夕阳映着齐越的侧脸。

　　如果一定要给我对齐越不知源头的感情找一个起点，大概就是那一刻。

　　“最近我准备开始申研了。”

　　齐越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他顿了一瞬，看着我接着道：“上学期期末导师就找过我，说这学期的课题如果能拿奖，申研会更有帮助。”

　　“就是你现在做的这个课题？”

　　“对，我也和身边几个同学讨论过，之前发的论文和拿到的专利在申研的时候都有帮助。”他放下筷子看着我，又道：“最近也在整理这些材料。”

　　我们像平时那样多聊了两句，齐越专业的事我实在有点听不懂，不过我们也没能聊太久，他吃过饭后还要赶回实验室。我们一同从餐厅走出来，往学校的方向走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喊齐越的名字。

　　“齐越！”

　　我们停下脚步回过头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女生从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跑到我们面前，这个女生我见过，是齐越实验室的同学。

　　她在我们面前站定的时候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看着我们打了个招呼便和我们一起并肩往前走：“你们现在回学校吗？”

　　“嗯，”齐越侧头看着女生，又问：“你呢？也准备去实验室？”

　　“对啊，”女生抬手晃了晃手上刚才打包的外卖，又道：“开了一早上会，都没来得及吃饭。”

　　“那一起吧。”

　　女生脸上是轻微的欣喜，应了下来，两人边走边又一来一回地说起话，他们走在我斜前方，我看见齐越和女生说话时微微低头的侧脸。

　　我停下脚步。

　　“齐越，”我出声的时候两人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我轻轻吸了口气看着两人，尽量语气自然地开口道：“我还有点东西要买，得去趟商业街。”

　　我指了指身后的方向：“你们先回去吧，回头再联系。”

　　齐越似乎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才看着我道：“好，那我再打给你。”

　　“嗯，”我冲他们露出一个微笑，又挥了挥手：“先走了。”

　　两人跟我道过别，往学校的方向走过去，我往商业街的方向走出几步，不住又停下脚步回过头。

　　齐越比普通男生稍微高些，那个女生其实并不矮，但也才刚过他肩膀，两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那画面看起来十分自然，大概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抓紧了自己身侧的衣服，我闭上眼，慢慢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