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流绵长》漫漫黑夜

4、肆——思

　　情浓思浓，又能想出个什么来？
　　模糊了一张脸，想象出个倾城绝色来。
　　是谁？
　　我的你。
　　紫，你可承认那是你？
　　没关系，我承认那是你。
　　纵然你没有那么好，也是你。
　　就是你。
　　“想谁？”
　　呵。
　　他问。
　　他问。
　　他亦问。
　　可要听我真心话？
　　白先生、柳公子、秋少爷，我心里有个人，不是你们，你们可有怨？
　　我心里有个人，他心里没我，我怨。更愿。
　　一愿四季如春，直到他消散。
　　二愿日月生辉，直到他闭目。
　　三愿风平浪静，直到他入土。
　　愿生生世世，他是亭亭而立的人，不入地狱，不入鬼道、不入畜生道。
　　我便能瞧他眉眼，瞧他锁骨，瞧他身姿，瞧他风骨。瞧尽他的一毫一里。
　　见过我的心吗？
　　怦怦然，咚咚然，看见他的那一刻，寂然。
　　一口气，呼出来，怕浊了他的呼吸，咽回去，怕碍了他的听闻。不上不下。
　　这般小心翼翼。
　　床是一张网，抓住千般绪。
　　错乱的时空，斑驳的记忆。
　　逃出一片杀，落进一片雾。
　　一只手，抓住。
　　雪白的肌肤，青色的血管，红润的嘴唇。
　　一张忧伤的脸。
　　一声绵长的叹。
　　一个萧瑟的影。
　　嘴唇微动。
　　说。
　　说什么？
　　轻，太轻。
　　你说什么？
　　是在对我说？
　　要告诉我什么。
　　什么？
　　“我在佛前求了那么多年。”
　　什么？
　　多久？
　　一百一千一万还是整整一个亿？
　　“终成为人。”
　　人？
　　“我在漫漫长河中行走了那么久。”
　　什么？
　　多久？
　　一厘一米一千米抑或一光年？
　　“终遇见他。”
　　血。
　　血泪落了双目，染红一片衣角。
　　淋漓。
　　淋漓。
　　淋漓。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零零总总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抹鲜红。
　　谁？
　　是谁？
　　风起。
　　擦身而过。
　　化。
　　醒。
　　汗湿一身。
　　坐。
　　抚头。
　　微微晕眩。
　　不过一场梦。
　　落进一个鲜血淋漓的梦里。
　　那些呓语，那些呢喃，那些嘈杂。
　　梦醒了，便消了，散了，化了。
　　梦里的那是谁？
　　别说是什么前世今生。
　　你要说什么秘密？
　　别说是什么爱恨情仇。
　　窗边一丝幻影。
　　暗暗暗。
　　谁！
　　红衣、雪发、青色的血管。
　　谁！
　　竟出了那梦里！
　　“就是你。”
　　什么？
　　“就是我。”
　　谁？
　　嘴边一丝笑，飘来。
　　飘来。
　　惊！
　　双目开。
　　黑。
　　黑沉沉的夜。
　　无幻无影。
　　前一刻，竟然还是在梦里！
　　谁啊！
　　流连梦中，红袖在眼，熏香在鼻，轻语在耳。
　　朦胧朦胧朦胧。
　　唤醒一片暗暗的旧梦。
　　斑驳。暗黄。虚幻。
　　可真，可假，可实，可虚。
　　唯一能相信的，是一个紫色的剪影。
　　看不见脸庞看不清神色看不出轮廓。
　　即便如此。
　　是他。
　　一定是。
　　绞尽脑汁，丢失的是什么？
　　是什么？
　　痛。
　　痛。
　　痛。
　　想不起来啊。
　　罢罢罢！
　　那些前世的梦幻，便在前世里腐朽吧。
　　我不用知道，不想知道，不必知道“为什么”。
　　只要知道是他。
　　看着他，想着他，念着他。
　　无论前世求了什么，怎么求。
　　长相忆，我于此深陷。
　　莫挂念，心事我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