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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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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红袖一死,唐华浓才真正发现,哪怕她可以穿越时空,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救不了所有人。有时她看着红袖,就好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
当初在宫里,尉迟红袖时常和她说想出宫玩玩,可她知道宫里的规矩,更知道自己的身体,就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平日里油腻的东西和太甜的也不能多吃,别人看起来或许会觉得她的生活无趣极了,但这个小姑娘却很容易满足,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她的世界很小,和李琰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唐华浓也觉得奇怪,她居然可以同时了解他们两个人的心。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唐华浓不觉得李琰有错,哪怕她提的要求并不合理,李琰还是尽可能满足了,尉迟红袖已经被安葬在城郊的墓地,相识一场,唐华浓无论如何都想去送她一程。
至于李琰,他嘴上说着不要礼物,唐华浓还是想着送他点什么,可这个问题实在是千古难题。
她的目光四处逡巡,突然捕捉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时候,外出烧纸的人很多,碰见谁都不稀奇,可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遇见了卓公子。
唐华浓本来对这个人有些好感,可那天她被暗算,隐隐约约感觉身旁的那个人就是他,可他又没有真的做什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那天的人如果真的是他,卓公子应该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他一直戴着面具,唐华浓便不会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反而无意间注意到他腰间的佩刀。让她眼前一亮,到了后来,甚至有些看得入迷,脑子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公子,你这把刀能不能卖给我?”
他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只有声音听着不太高兴:“这刀陪我多年,岂能说给人就给人?”
唐华浓这才隐约想起来,之前听唐雁行说过,很多老将会战马和宝剑视作手足兄弟,她实在太唐突了。
她刚要道歉,卓公子的心情似乎又变得不算太差了,“你的眼光不错,此刀削铁如泥,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唐华浓眼见有戏,忙着追问,“这样的好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刀也有些年头了,打造它的铁匠都死了好几年,不过还有好些别的东西,你应该会喜欢,倒也不必非要在我这里买。”
如果说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卓公子其实很有风度,从来不做什么瓜田李下的事,他本来只是给她指明了方向,说得也似乎很清楚明白,甚至说可以写下来,可唐华浓实在是听不懂,他才勉为其难约了个时间带她去。
她带着护卫,又是大白天,对卓公子多少提防着一些,总不会那么倒霉,麻烦次次都找上她。
一边赶路,一边观察着四周,她渐渐发现,这里已经离开的雍城的管辖,接近附近的小镇了。
唐华浓到了之后发现,这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多,看他们的打扮,都是很朴实的牧民。搭了好多厚布帐篷,住处,仓库和摊位都在一起。
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满意,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数不胜数。都是市面上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只是客人寥寥,偶尔会有几大箱货物运走,看起来生意还过得去。
唐华浓越看越奇怪,随口说了一句:“他们为什么不到城里或者镇上卖?”
她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卓公子却听得很清楚,答道:“到了城里还要租铺面,你也看到了,他们卖的都是些宝石和兵刃,税款交出去一大半,谁愿意吃这个亏?”
他大抵是早就看这些东西不新鲜,随便在路口找了个树桩坐下,让唐华浓自己选。
唐华浓不好让他等太久,只想尽快挑好了离开,正好她一眼就看中了一把短刀。唐雁行倒是对兵刃有些研究,但唐华浓从来没听他仔细说过,也看不出门道,只是觉得这把刀刀刃锋利,刀柄和刀鞘上的宝石还会跟着光线变幻颜色,很合眼缘。
只是那卖货的人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一百两,唐华浓不是没有见过更黑心的商人,她也不在乎这个钱,只是觉得自己从前生活有些太过奢靡,想要刻意节省一些。便没有立刻付钱,而是再到别处转了转。而这货郎也不留她,好像根本不愁卖。
可惜,唐华浓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更合适的,反而看见了一群瘦骨嶙峋的可怜小孩子,他们的母亲正在缝补帐篷和一些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他们一边抱在一起取暖,一边念叨着别下雨了。
这些日子每下一场雨,天气确实就会变得比之前更冷一点,唐华浓也没想到,她眼里的空山新雨,深秋美景,在有些人眼里竟已经成了催命符。连秋天尚且如此,冬天不知道要怎么过。
她一时心软,便也不再还价,直接掏出银票买了下来。她刚接过那刀,卓公子也走了过来,他一走过来,货郎居然要把银票还给她。
“姑娘是卓公子的朋友,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钱呢。”
唐华浓越来越好奇这卓公子是什么来路了,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你拿着吧,给他们买些衣服和吃的。”
货郎听到这话很高兴,念叨着神明庇佑,就把银票踹到怀里了,唐华浓又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奇珍异宝都能卖出高价,可他们居然连衣服都不舍得买,那些卖货的钱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
卓公子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笑道:“看不出来,唐姑娘喜欢舞刀弄剑?你可真是对刀子情有独钟啊。”
唐华浓将刀抱在胸前,有些尴尬:“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送给别人的。”
“送给兄长吗?”
唐华浓一愣,随即笑了笑,点头:“算是吧,今天是他的生辰,幸亏找到合适的了。”
卓公子似乎察觉了什么,但他也没有再问,“既然挑好了,那就走吧。”
唐华浓刚要上马车,就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骚乱,她回头去看,可是唐府的侍卫连说危险,让她赶快上车。可是没等车夫驾车离开,骚乱声就离她越来越近了。
从远处的喊叫能听出是遇见了山贼,可唐华浓没想到她也是那些贼人的目标之一,她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或许他们是冲着货来的,她该把这刀扔出去保命。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外面情况不明,只有这件随身的利器能给她安全感,她的手有些抖,但还是强撑着把那把刀抽出刀鞘,又握紧了刀把。
她一共只带了四个侍卫,其中两个已经不敌倒地,突然车壁一抖,一只粗糙的大手从门外伸了进来,不等他掀开帘子,唐华浓就用尽全力,用刀向那只手扎去,山贼痛呼之后连声叫骂,扬言要杀她。
然而他的喊叫声戛然而止,之后跌跌撞撞回到车里的,又变成了文雅纤弱的卓公子,他伤在了手臂上,按说那地方不是要害,他身上也不像是有旧伤的样子,可是那个伤口居然血流不止,怎么止也止不住,眼看他呼吸越来越弱,唐华浓也越来越慌张。
据卓公子自己说,他身有隐疾,身上常备着药,只要休息一会儿就没有大碍了。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尤其是车马颠簸之下,那些血流不止的伤口看起来就更吓人了。可身后的匪徒还在穷追不舍,他们必须要确保安全之后才能停下,唐华浓有些懊悔之前怀疑他,如果卓公子真是那样的下流之辈,又怎么会冒着这样的风险保护她。
她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只要进了城,那些山贼必定就不敢再追,必须要尽快找个能安心休息的地方才好。
李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主动去找唐华浓,一方面他因为将军府的事情确实无暇抽身,另一方面,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他也怕自己冲动之下说出不该说的。
如今到了他生辰这日,隔了这么久,就算心里有气,估计也消得差不多了。他打发走了宫里和府上送礼的人,就早早到了约好的酒楼等着。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好不容易听到门口有动静,脚步轻盈,像是女子,他才赶紧过去开门,可是外面站着的却并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郭成守在门口,李琰原本笑着,在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突然冷冷地看过来,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邢若吟连忙解释:“表哥不要怪罪他,是若吟想为表哥庆贺生辰,才执意要来的。自从来到雍城,你们对我多有照顾,可我却什么能报答的,只能在今日尽一份心了。”
李琰暗自叹气,这种情况虽然非他所愿,但是别人一片好心,他总不能不领情。
邢若吟立刻眉开眼笑:“今天这样的大日子,表哥不在宫里,为何反而孤身坐在酒楼?”
“约了个朋友,在等她。”
“这也是件好事,不然,我还见不到表哥你呢。”
李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若吟,我们虽是表兄妹,但之前一直相隔千里,未曾见过面,不知道你从前是否有心仪之人?”
邢若吟的表情有些奇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李琰也知道这种问题太直白,一般不会直接对着未出阁的姑娘问,他接着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你接进京是皇后的旨意,根本没问过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琰今天说的话都很奇怪,邢若吟满脸不解:“为什么不愿意?表哥是少年英才,神仙一般的人物,若吟……其实已经爱慕许久了。”
她满面桃花,羞得低下头去。可这不是李琰想要的,他从前觉得和女孩子说话总该委婉一些,可是太过委婉了也不好,他以为自己说明白了,其实根本是乱七八糟,反而让别人以为他在试探她,这么一来,还是直截了当的好。
“你就是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我是说真的。我只是始终都觉得有愧与你,你若是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只管开口,外面天大地大,也不止是只有进宫一条路。说句大不敬的话,等父皇母后百年之后,我都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以公主之仪下嫁。”
邢若吟震惊不已,也终于明白了,“表哥这话不是给我机会,是根本看不上我吧……若吟明白了,可我刚才说的话并非虚假,如果表哥不愿意,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李琰这个表妹是真正的无依无靠,她已经经历了太多打击,面对这样直白的拒绝,心里未必承受得住。李琰只想和她划清界限,从没想过把人逼上绝路,但是如今看来,他还是太过激进了,只好暂且退一步:“我绝非此意。”
闹成这个样子,李琰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了,好在邢若吟并未追问,心情也渐渐缓和下来,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表哥那位朋友迟迟不来,莫不是记错了地方?”
邢若吟倒是善解人意,可之前送错礼的事还历历在目,看唐华浓的表现,似乎也不太喜欢他这个表妹。为了避免麻烦,李琰也不愿意让她们碰上。可唐华浓迟迟不出现,他也没心思细想这些。
又等了一会儿,有人传信来说居然在隔壁的客栈看见了唐华浓,李琰本以为她真像邢若吟说的那样,是记错了地方,可他手下的侍卫说,唐华浓身边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李琰随后跟着带路的人赶到,郭成走在前面,听见屋里有声音,刚要敲门,就被李琰拦住。
李琰也不出声,伸手推门,估计是屋内的人在匆忙之间忘了,这门根本没有锁。
折腾了半天,卓公子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唐华浓给他倒了一杯茶,之后就一直在道谢。
卓公子并未放在心上:“说到底也是我思虑不周,选的地方不安全,你如果出事,我同样过意不去,没事就好,我们扯平了。”他看了看天色,“你不是和人有约,还不去吗?”
唐华浓这才突然想起来今日和李琰有约,可是卓公子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他现在才刚好一点,她不好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再看看这个时辰,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李琰那样的大忙人,一定不会等她这么久的。
就像从前那样,任何时候都是她随叫随到。李琰不是和朝臣议事,就是去接见使节宗亲,就算答应她了,也会来晚,或者根本不来。他甚至连答应过她的这句话都会忘记,就算来了,也会被更重要的事叫走,还不如根本不要来。这次也一样,在宫里都不一定耗到什么时候。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可是现在突然想起,又变得难过起来,“算了吧。陪他的人多得是,又不缺我一个,说不定他早就把我忘了。”
卓公子看着她,突然一笑:“你说得对,那可是未来的皇帝,三宫六院。确实顾不过来。”
唐华浓一惊,立刻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她正想着,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咳嗽,而且故意咳得很大声。她回头去看,这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了。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轻手轻脚推开门之后,果然看见了郭成,还有脸色非常难看的李琰。
唐华浓把门关上,向外走出一段距离才说:“你们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李琰一想起她刚才的样子就觉得心头无名火起,根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你今日失约,就是为了他?”
唐华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李琰一直逼着她回答,她没心思去想,加上她不喜欢李琰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更没心思解释什么。
她反问:“你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门口?”
李琰不由拧眉,唐华浓刚才还和这个人有说有笑,转眼就对他冷着个脸,明明说好了今日和他一起过生辰,现在的情况,反而像是他在打扰别人,而且背着他和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男人对他说三道四。
“若是不这样,我还听不到这些话,原来你一点都不信我。”
唐华浓百口莫辩,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管你听到什么了,我那都是无心之言。”
李琰冷笑:“你难道没有听过吗?无心之言,最见真心。你现在知道了,是我忘了你,还是你忘了我?华浓,我的耐心有限,有些事情,你不要做得太出格了。”
唐华浓咬紧了唇,真要算起来,她过去受过的委屈比李琰多,可那些事情说出来没人会信,就是当初好像对她所说信了七八分的李琰,也不会一直放任她拿这些毫无根据的胡话来污蔑他。
他们都不说话,只有一旁的侍卫一直欲言又止,好像实在看不过去了,唐华浓都替他憋得慌:“你看什么?有话就说。”
那侍卫这才好心提醒道:“唐姑娘,就算不在宫中,太子近前,也不可携带兵刃。”
李琰这才发现唐华浓手里一直握着一把刀,不仅如此,她的肩头和衣袖上有很多细小的血痕,这不像是不小心处理伤口时沾上的,反而像是把人扎了几刀之后溅上去的。可奇怪的是,唐华浓好像和他一样,才刚刚意识到,有一瞬茫然,低头去看了一眼,又红着眼睛看他,声音也跟着发抖。
“你们太过分了。”
唐华浓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索性把刀扔到了地上。李琰他们摸不到头脑,明明失约的是她,言行无状的也是她,为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就是对着太子,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留。
她正不知所措之际,忽然看到邢若吟从李琰身后走过来,“过分的是你,唐姑娘你这般做派,不治你的罪已经是莫大的天恩了,怎么还敢对着殿下大呼小叫?”
“她为什么会在这?”唐华浓看到了她,也听到了邢若吟说的话,但她还只是朝李琰发问。
李琰本来还想好好解释,可他一想到刚才唐华浓说的那些话,便没了那个耐心:“我说的话你又不信,还有什么好说的?”
邢若吟继续说道:“唐小姐不要欺人太甚,殿下对你已经够好了,我听从皇后的安排定下婚约,就已经是他的人,若吟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以妻子自居,只要殿下能高兴,只要陪在身边就好,可你呢?你出身高贵,后来居上,还这样不知轻重,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唐华浓想等李琰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她突然清醒过来,杨皇后给邢若吟许过承诺,李琰或许曾经也答应过她许多,而她自己不过是仗着家世横行无忌,如果她们身份互换,唐华浓一个后来的人,或许根本没有资格站在李琰身边。而李琰和杨皇后之前答应下来的事,不是她可以插手改变的。
她一怒之下居然忘了君臣有别,更何况李琰睥睨天下,永远不会受人掣肘,她不该对他的任何行为表示不满,更不能忤逆他。从前她对李琰百依百顺尚且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如今这么不客气,如果李琰真的在意起来,日后会把她视作人生的耻辱。
唐华浓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她不能牵连家里,此时此刻,反而有些庆幸邢若吟提醒她了。
这里人来人往,她不能跪拜行礼,只好尽可能恭敬说道:“官职再高,也是天家的臣子。
臣女言行无状,实在有负殿下错爱,储妃一事……还请殿下三思为好。”
李琰一向不喜用权势压人,尤其在唐华浓这里,她明显心里不服气,偏偏因为他的身份低头认错,李琰心知肚明,反而更生气了。
“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唐华浓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皇帝赐婚这么大的事,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更关乎皇室体面。就算李琰答应,宗族中的其他长辈也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儿戏。
李琰如果真的要废了她,也得等他真正掌权以后了。
她无话反驳,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把短刀,险些忍不住哭出来。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就算没有了谋反的案子,还有邢若吟这个女人,仗着这层身份说都说不得,遇见什么事都是唐华浓理亏,就算日后被羞辱,她也只能受着。
唐华浓看了一眼邢若吟,又转而看他,李琰原本也在生气,可是此刻,他的愤怒突然被疑惑不解取代,他从来没见过唐华浓这样的目光,冰冷厌恶,满是失望。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因为有所顾虑没有说出口。可李琰感觉自己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就在某一个瞬间,很多珍惜的东西都离他而去了。
李琰无论如何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刚想说些什么,唐华浓就再也忍不住,哭着跑走了。他突然如梦方醒,他真是不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像是在带着一群人欺负她,他想去追,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明明该是两情相悦的事,突然又变成了他一厢情愿强人所难。他想斥责邢若吟,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吓唬人,但她的所作所为也实在维护皇威,又怨郭成行事莽撞,可她要是不及时阻止,李琰也真的害怕再听到些其他的话。
或许到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冷静,可是等到身旁的侍卫把唐华浓刚才扔掉的刀捡起来,递给李琰的时候,他又再度心烦意乱起来。
这把刀的刀刃上沾着血,李琰看在眼里,眉头越皱越深。今天的事明显另有内情,如果放任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但他又不能不想。
越是着急,就越是心烦意乱,一点头绪都没有。
“表哥……”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琰朝她淡淡点了个头,就拂袖而去,邢若吟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之后,又朝着身后那间屋子走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