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传同人吉祥如意》暮上瑶池

22、22 谁是谁的谁

　　黑发如瀑，金眸璀璨，五官昳丽，如玉树迎风而立，修长挺拔，龙章凤姿。
　　他只是出现在那里，在九曜眼中就仿佛一切都失了色彩，只有那个人的存在才是最夺目的美丽。
　　“阿修罗王……”
　　她低声地唤着，可是声音那样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更不要说是那个人。她的目光缱绻温柔，落在他的身上，便如同缠绵的丝网，网中只有他一人。
　　可是她看的那个人，却没有注意到她。
　　他缓缓走来，手上为身旁的少女拨开了阻着他们的树枝，他的动作，在九曜眼里非常明显：他是在保护她！以一种非常自然的方式，用种种隐秘的、明显的行为保护着她。就是他缓慢的步伐，几乎都可以说是在顺着那个少女。
　　九曜不自觉地咬着下唇，将目光分出一些落在他身边的白衣少女身上。
　　少女的脸上还带着抹动人心弦的笑意，温润明亮的黑色眼眸水光粼粼，比之她刚才见到的水池还要美丽。少女微红的脸颊，和嘴角上勾带出的喜悦和欢乐，正是她刚才欢笑的痕迹。
　　九曜视线慢慢移动，划过她粉雕玉琢的五官，划过她身上高贵大方的长裙，划过她落在地上的影子……她的影子，和那个人的影子，相依相伴，亲密得仿佛两个人正在相拥缠绵。

　　“婆雅稚，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啊！本来还想着要去找你，没想到却在路上就遇到你了！这样好啊，我就不用去我最讨厌的宴会了！”少女笑着说道。
　　婆雅稚？
　　是……阿修罗王的原名吗？
　　她听见那人温柔的声音一如几日前他与她的邂逅时那样，如潺潺的溪水，流进她的心里。
　　“不过，若是公主不去的话，天帝恐怕会感到很可惜。”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就像某种乐器一样，婉转悠扬，让人听了不觉沉醉，尤其是这声音里带着宠溺和亲近的时候。
　　宠溺？亲近？
　　九曜捂着胸口，那里正奇异地痛着，酸涩又疼痛。
　　她是他的谁呢？
　　他又是她的谁呢？
　　她都不知道，不过，她对一件事情却很清楚：她自己，不过是他的路人而已。
　　“这种宴会最无聊了，父王要是可惜……”少女的声音微微停顿，似乎在思考，但马上就狡黠地接着说道，“那我也没办法啊！谁叫我不喜欢呢？”
　　张扬直接的骄傲，她一定是被众人所宠爱的人吧？她刚才似乎也听到了，他叫她公主？
　　“要是下次只是几个人聚聚，那还好。可是这里那么多无关人士，说的话都是遮遮掩掩的，不是拍马屁，也是虚伪得紧。听多了，我都觉得自己也虚伪了。”少女用轻快的声音说道，“虽然我是挺虚伪的~”
　　阿修罗王轻轻地笑了声。
　　她看过去，月光与树影下，他的微笑隐隐约约，却比月光还要美丽动人。
　　她有些失神，恍惚间迈出一步，踩在枯叶上，发出了轻微的、却在这月夜下极为清晰的声音。
　　那两个人，都看过来了！
　　九曜有些瑟缩，但她没办法躲避，只好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倾身行了个礼：
　　“占星师九曜，见过吉祥天公主、阿修罗王。”
　　吉祥天，天帝最为宠爱的女儿，神界有名的占卜之神，善见城最年轻的武神将。
　　阿修罗王，天帝最为宠信的斗神，保护神界不受侵犯的最强斗神一族的族长，利仞天的守护者。
　　他们两个……很相配呢。
　　九曜黯然神伤地想。

　　柏玥还没等到婆雅稚的回答，却听到一声枯叶碎裂的声音，刚看过去，就见一个金发白衣的少女屈身向着他们行礼。
　　“占星师九曜，见过吉祥天公主、阿修罗王。”
　　她下意识抬头看看婆雅稚，见他似乎也有些讶然。她就知道是他们刚刚交谈得太入神了，连这么明显的一个人，竟然两个人都忽略了。
　　“你就是天帝刚封的占星师？又见面了。”阿修罗王忽然微笑着说道。
　　柏玥惊讶地向那个少女看去，她是九曜？
　　九曜直起身，听到了阿修罗王的话，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您还记得我？”他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段交往。这小小的一次相遇，除了她，他也记得吗？
　　不过，那只是几天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得……也很正常吧？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呢。
　　难得坦率地，九曜害羞却很甜美地微笑：“阿修罗王，您能记得我，我很开心。”

　　柏玥站在两人之外，感觉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不过她并不急。她直直地看向九曜，几乎立刻，她就察觉出她对婆雅稚的心思。
　　果然是原著不可逆啊，命运在这些小细节上，连些许变动都懒得做。九曜，爱上了阿修罗王。若是原著，没有她在的地方，也许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啦。她喜欢婆雅稚，他是她的猎物，怎么可以任人窥看？
　　心底一声冷笑，柏玥的骄傲马上就让她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柏玥侧头看着婆雅稚，双手很自然地拉住他靠近她的左手，用平时的语气问道：“婆……阿修罗王，这位是？”不过当她疑问似地看向九曜时，便收起了刚才与婆雅稚交谈时的悠然放松，换作了平日作为公主的高贵和疏离。
　　这个时候，即使是一向聪明睿智的阿修罗王，也没有发现柏玥与平时的不同，更不要说是这两个女孩子之间隐隐的因他而起的紧张气氛。
　　“你之前去歼灭魔族，所以不知道。因为受到大臣们的一致要求，所以天帝在善见城下找到了拥有星见血统的九曜，让她作为代替尊星王的占星师，为神界占卜命运和局势。”婆雅稚解释道，但他却不晓得柏玥在乎的并不是这个。
　　柏玥一边微笑着倾听婆雅稚的解释，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目光慢慢出现敌意的九曜。

　　九曜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相反，在某些方面她单纯得近乎无知。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几乎本能地感觉到了柏玥的敌意。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公主，她也喜欢着阿修罗王！
　　在她意识到这点时，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她看向柏玥的目光变得复杂，即使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但是她还是抱着一种看着情敌的心情，近乎挑衅地看过去。平日里一向早熟从容的她，此刻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因为嫉妒对方，所以幼稚地想要通过惹怒对方，来证明自己其实也拥有着对方没有的东西。
　　很好，敢挑衅我？柏玥一挑眉，高傲地应战了。
　　“是么？占星师？她才和我一般大吧？那么年轻，可以吗？”她拉着婆雅稚的手，距离又靠近了点。
　　大概知道些事情的婆雅稚没有直面回答，他避开了那个敏感的方面，温和地说：“我相信只要努力，九曜一定可以的。毕竟这些年来，拥有正统星见血脉的，除了尊星王，就只有她了。”
　　阿修罗王的话明显给了九曜很大的鼓励，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是这样啊，星见血统，的确是很重要。”只是血统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孔雀也有啊！比你厉害多了。柏玥心里狠狠地说。
　　面上，她却是柔柔一笑：“那九曜要好好努力啊，天帝的御用占星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说话时，她眯着眼，在婆雅稚看不到的角落，冷冷地瞥了九曜一眼。
　　她嘴角一勾，悠悠然地接着说：“阿修罗王是怎么遇见她的？我想知道……怎么我只不过离开了一下下而已，阿修罗王的世界里，竟然就多了个我不知道的人了。”
　　九曜看到了柏玥冷得吓人的那个眼神，心里一跳，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亲密吗？她，那么了解他？
　　“是……是阿修罗王安慰了我，我很感谢阿修罗王。”九曜嗫嚅着说道，眼睛还是逞强一样地看向柏玥，只是视线总是落不到一处。
　　为什么刚才她会突然间感觉到那么害怕？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除了阿修罗王，除了他……

　　九曜生活在一个很单纯的家庭里，除了一向嫉妒她的妹妹，几乎她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从来没有什么心机。刚来到善见城，她一直很不习惯善见城那些大臣官员，甚至是一些武神将都有的千回百转的说话方式，掩藏在笑容底下的陷阱和歹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很慌张。除了那星见的血统，除了那还不强大的星见能力，她只是依靠着天帝不冷不热的宠信。
　　那一次，遇见阿修罗王的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觉人心的可怕：她身边服侍的侍女，对她很温柔宽容的大姐姐，竟然听从别人的命令，在她的茶水里面下毒！她不敢张扬，于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跑没多远，她就撞上了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沉静的面容，温和的话语，抚慰了她饱受惊吓的疲惫的心。
　　当她抬起头，想要感谢他却望进了那双美丽的眼睛时，她的心就这样陷了进去。
　　她也许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的吧？
　　他可是一族的王啊，即使不是娶族里的人，也不会娶她这个名不符实的占星师吧？
　　现在，她看到了另一个人，她站在他的身边，那么亲近地依靠着他。
　　这一个迟早会出现，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么早就遇见的人。
　　她本来……也是不应该这样冲动的，但是……

　　“是吗？”柏玥看向婆雅稚，得到他肯定的点头，他脸上的微笑似乎也说明了他对她的印象不错。柏玥回过头，若无其事般地说：“阿修罗王还是一样的温柔啊~我就知道，阿修罗王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他只是温柔而已，并不是对你特别。
　　你要看清楚！
　　九曜几乎有些绝望地从柏玥的眼里看到了这些，而最让她绝望的其实还是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的奢求，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她回看她。
　　在绝望中坚强，是不是就是说她呢？
　　柏玥发现，九曜似乎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也许可以给她无聊的生活带来些变化。
　　情敌么？真是让人期待啊。

作者有话说

　　少女时期的九曜，还是很冲动很单纯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