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旖旎》守口如瓶

47、第 47 章

　　怪不得连老爷子都说，周羡南是个经商天才。他要是打定主意，给人挖坑，一挖一个准。

　　等灼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姜淮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他高大有力的身体罩住她，而她软成溪流，自峡谷中潺潺流出。

　　他缠人，磨人，更撩人。她皮肤上激起热烘烘的汗水。

　　她喃喃抵抗。

　　她要的，周羡南尽数给她。

　　不要的，他不准她不要。

　　姜淮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等醒过来，春阳洒金般铺到室内地板上。

　　她艰难撑起身体去洗漱，往镜前一照，哪怕没有旁人，她也一下子脸红起来。

　　从脖颈到胸口，痕迹明显。

　　疯了。

　　她要怎么出门见人。

　　刷完牙，手机铃声响起来。周羡南打来的，她心里对这个罪魁祸首怨念丛生，一点也不想接。

　　又过了一会儿，铃声停了，周羡南给她发了条微信，说他要出差去北城，开完会就要出发。

　　姜淮原本想问问，需不需要帮他准备行李。转念又想，他常去北城，在那儿也有房产，衣食住行都齐备，不用担心什么。

　　再者，刚刚她还在生气呢，也不必立刻关怀备至，显得自己毫无原则。

　　她拿出粉饼，遮了痕迹，换好衣服，才出门。

　　不管身体怎么酸疼，姜淮该做的事情一点儿没落下。温沫带她去试了戏。

　　姜淮五官柔和娇艳，气质清纯干净，但多年女配的经历让她不用刻意迎合观众审美，稍稍画了个较为立体的妆容，便英气逼人，上马挽弓不在话下。

　　导演看了之后，很满意。只有一点比较担心，“太漂亮了点儿，会不会把女主角的扮相给压下去？”

　　“您放心，剧组的妆造肯定比我现在的妆容贴脸。只别把我画得太英武，别到时候没盖过女主角，倒是抢了男主角的风头。”

　　众人听后，不禁哈哈大笑。

　　视镜的氛围很不错。傍晚时，姜淮便接到鸿羽传媒的通知，下个月进组。

　　原本还以为他们会多番考虑，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结果。

　　小方高兴得原地蹦跶，像一只激动的袋鼠，“好棒，是孙导的戏诶！他是唯一一个所有评分，都在九分以上的导演。小淮姐，你是不是要火啦？呜呜......苟富贵勿相忘啊！”

　　“行啦，孙导可不是一般地严厉，以后有得忙。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哭出来。”看她这么忘形，温沫忍不住泼冷水。

　　“就算哭出来，那也是喜悦的泪水。”

　　没有酒，姜淮端着咖啡，冲她们二人道：“干杯！”

　　咖啡杯碰撞出轻响，小方也不管杯子里的冰美式有多苦，一饮而尽。

　　片刻后，龇牙咧嘴。

　　等她出去，姜淮回过头，便看见温沫正笑吟吟地审视着自己。

　　“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你接这个戏，我挺意外的。”

　　姜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像小方说的，这可是孙维民，孙导。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可是，这次的角色，不太符合你的审美。”

　　她愣住。

　　一寻思，还真是。

　　以前她热衷于死法千奇百怪的恶毒女配，因为在现实里，演贤妻良母，演得连自己都快信了。总要有个出口，释放一下自己。

　　这次，她其实没想那么多。

　　“可能，坏人也会累，想做个好人吧。”她脑子有些混沌，借口却不假思索地出口。

　　晚上姜淮请工作室的人吃大餐。饭后，她刷着手机，忽地想起点开天气预报，把城市切换成北城。

　　北城竟然在下大雪。

　　接着，再查了查航班信息。果然，晚上从晋州到北城的所有航班都延误。

　　姜淮不知道周羡南订的哪一趟航班。她果断地联系崔昀，问了问。

　　问完之后，思忖片刻，姜淮给周羡南打电话。

　　没一会儿，他接起来，“怎么想起打给我？”

　　姜淮奇怪：“我又不是失忆了，怎么想不起给你打电话呢？”

　　在机场等了半天，只是把办公场地换成了候机室，并无多大差别。周羡南还没从工作状态彻底脱身，嗓音略沉，“有事？”

　　姜淮听出他语调中的疲惫，“哥，你知道网上有一句名言吗？在机场永远都等不到火车。可是我今天刷新闻，晋州机场，真的有一列火车。在机场大厅，就能看到。”

　　“听得出来，我不在，你很无聊。”但是，他仍旧没有挂电话的趋势。

　　“哥，你帮我拍一张机场的火车吧。”

　　周羡南出了候机厅，就看见用口罩和渔夫帽遮得严严实实的姜淮。

　　她垫着脚，奋力挥舞着两条手臂，一双粲亮的眼睛在看到他之后，瞬间弯起来。

　　他身边人声攘攘，不断有人穿行。接机的情侣相拥，送别的亲人抹泪。

　　他在姜淮面前站定。

　　只有他们，是故意的偶遇。

　　姜淮牵起他的手，将从书亭买的玩具小火车，放到他掌心，“喏。”

　　周羡南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眼底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消散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啊。”她眨了眨眼，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样子。

　　“我要去北城。”

　　“这不是航班延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飞。与其在这儿，干等着，不如明天再说。北城的事情，很棘手吗？”

　　“还好。只是今晚有今晚的事，明天有明天的事。”他的行程，向来安排得紧凑。

　　“老天爷不让你走，今晚你的事就是回家好好休息”，姜淮知道他时间宝贵，如果不要紧，他也不会在机场干等这么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安慰的词，索性跟他说，“去了，也是跟人谈怎样赚更多的钱。大不了你少给我些零花钱。”

　　她倒是诚意满满，宁愿小金库缩水。

　　姜淮年少时，被母亲鞭策得够够的，所以长大之后，报复性地咸鱼。在她身边，便会被那份自在感染。那是和周羡南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

　　柔和的风，淡远的云，不会给人任何压力。所以更容易让人爱上。

　　两人走出机场大厅，外面正在下雨。

　　淅沥沥的声音碰撞在地面上，路灯周围萦绕着朦胧的夜雾。

　　崔昀把伞递过来，周羡南伸手接过。搂着姜淮，往停车场走去。

　　“你别老是把伞往我这边斜。”姜淮都快看不清路了。

　　周羡南步子迈得不阔，把伞稍微立起来一些。原本他个子就高，竖直举着伞便让姜淮与伞之间的空隙更大。再加上雨是迎面朝着姜淮的方向，这会儿雨水便直直往她脸上砸。

　　姜淮赶紧抓住周羡南的手，把伞往自己这边斜。

　　“懂了吗？”他问。

　　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卖的。

　　她没事儿发什么神经，跑来叫他回家。

　　姜淮心里不忿，将脸上的雨水，往他胸口的衣服上蹭。

　　她像只不安分的猫，抬抬爪子，却没什么杀伤力。

　　一直上了车，姜淮也气呼呼地。

　　周羡南扭过她的脑袋，眼底浅浅的笑意铺开。他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仅一点笑模样就容易形成反差。

　　姜淮看得呆住。

　　“还跟我赌气？”

　　她回过神，脑袋一偏，下巴挣脱他的桎梏。

　　“没有。”姜淮语气硬邦邦地。

　　“你打个电话给我，效果也一样。不是非要跑一趟。”这么晚了，她连伞都没带一把。

　　“那不一样。”她脸色严肃。

　　“怎么不一样？”

　　“你自己回来，是风雪夜归人；我来接你，就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先喷笑的是司机。

　　周羡南也忍不住笑起来。

　　姜淮再一次后悔来接他，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周羡南把她抱到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嘴唇贴到她耳廓，“你说得很对。以后跟我一个人说就行。”

　　姜淮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怪，“我不跟你说跟谁说，我又没有别人。”

　　周羡南怀疑今晚自己有中彩票的运气。她的举动，她说出来的话，都踩在自己心尖那个难耐的点上。

　　忽地，觉得有些渴。

　　情难自禁地，吻她。

　　姜淮心跳瞬间炸开。

　　车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俩，赶紧推他，然后捂住他微湿的嘴唇，急眼道：“你干什么？”

　　他们都不是情感外放的人。

　　周羡南也反应过来，身体坐正，修长的手指把领带拽松。

　　一路上，他的目光都不再落到她身上。

　　姜淮频频偷看他微绷的脸色。

　　不会是生气了吧？

　　汽车开到庭院，司机刚要开门给他们夫妻撑伞，周羡南沉声道：“你先回家吧。”

　　司机点头应好。

　　关车门的声音响起，车厢内的灯熄灭。昏暗中，雨水砸到车身上，摩擦出响声来。

　　姜淮正奇怪周羡南怎么不下车，忽地被拉到他大腿上。下一刻，男人火热的呼吸侵袭而来，吻得又急又猛。

　　她背后就是车窗玻璃，狭小的空间，不太施展得开。

　　但更浓烈的感官让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她以后再也不能直视这辆车。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淮听到自己与周羡南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她刚一动，就被周羡南按住：“我帮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