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旖旎》守口如瓶

102、第 102 章

　　姜淮总觉得电视台也太过迁就他们这边，她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晚上，临睡前，姜淮接到周羡南的电话，说第二天要去医院建档。

　　这意味着，她又要跟剧组请假。

　　周羡南说：“王伯埙知道你要离组的事情，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这下可好，她不用费心想借口。周羡南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

　　下一刻，她又警惕这种糖衣炮弹多起来，自己恐怕再难走出舒适圈。

　　不过这一次，后门已经对她敞开，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什么都铺垫好了，就等着她应声。

　　姜淮说了声好。

　　想了想，她又给吴悦打了电话，跟她说了这事。

　　吴悦什么都没问，好像对此早有成算。

　　姜淮怀疑她知道些什么，只是两人谁都没说破。

　　次日不用早起拍戏，姜淮没有定闹钟。等醒过来，已经快九点。

　　她赶紧起床，还好不用化妆，三两下就收拾好自己。周羡南发来微信，说在酒店停车场等她。

　　姜淮急匆匆出门，外面连霜带雾，黑色汽车的车窗上一层冰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上车，全身便被温暖包裹。

　　周羡南上下打量着她，这一眼看得仔细，好像在审视她胖了还是瘦了。

　　姜淮觉得这比站在镜头底下还不自在。

　　“吃早饭了吗？”

　　“没有，等会儿要抽血。”

　　周羡南眉头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下了车，姜淮才知道周羡南选的是一家高端妇产医院。就环境和服务来看，肯定是超出姜淮认知的套餐。

　　不过也合理，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不用排队，一切都很顺畅。只是抽了几管血之后，眼前就开始飘雪花，视线有些模糊。

　　她坐在休息室里，呼吸都觉得累。

　　一股浓郁的香甜味道漫进嗅觉，她下意识张口，巧克力融化在味蕾。

　　只是一颗巧克力而已，却让她有种得救的幸福。

　　等她恢复了一点力气，发现周羡南正蹲在自己面前。

　　他摸了摸姜淮的手，有点凉。

　　姜淮躲了躲。

　　周羡南顺势松开，把一杯热水塞给她。

　　姜淮喝了水，巧克力融化得更快，丝滑地落进胃里。

　　报告出来了，内容详尽。

　　姜淮一行行地看完，正要翻页，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周羡南忽然握住她的手，“等一下。”

　　显然是因为他看得慢，这页还没看完。

　　姜淮抬了抬眼皮看他。

　　明明平时看文件，他都是一目十行。

　　两人看到最后，报告说，现在孩子只有一颗蓝莓那么大。

　　姜淮有些出神。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蓝莓图案。

　　可能是她孕期没什么反应，此时才有了些真情实感。肚子里真的有个小豆丁。

　　“不要害怕，你和孩子，我都会好好照顾。”周羡南声线平和地说道。

　　周羡南不喜欢作口头上的保证。惜字如金的人，也肯这样出言安抚，分量沉甸甸地。

　　姜淮心里那一点微澜，也被抚平。

　　“我好好地，不用照顾。你以后照顾好它就行了。”姜淮知道这话有些不知好歹，但有的话，应该说清楚。

　　周羡南浸黑的眼眸瞧了她好一会儿，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你不要说这种话，孩子会不高兴。”

　　姜淮被噎了一下。

　　一颗蓝莓，它懂什么高不高兴。

　　所有检查已经结束，姜淮还要回剧组。她站起身，忽地头晕目眩。

　　还好周羡南看出她不对劲，赶紧揽住她。

　　“我没事。”姜淮挣了一下。

　　周羡南这次却不打算放开她，“外面风大，容易摔跤。”

　　姜淮无语凝噎。

　　又不是台风，哪儿就到把人吹翻的程度。

　　她不想跟他争执，浪费时间。戴好口罩，出了医院。

　　姜淮这两天容易犯困，忙活一上午，到车上眼皮就开始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往车外一打量，心里一惊。

　　窗外陌生的环境，根本不是剧组用的酒店。

　　她扭头，问正在看手机的男人，“这儿是哪儿？”

　　一瞬间，心里闪过可怕的念头——

　　周羡南怕她把孩子打掉，所以想把她囚禁起来，直到孩子出生？

　　他当做没看出姜淮脸上的防备，脸色平静而坦荡，“你住在剧组不方便，也没人照顾你。这儿是我在京都落脚的地方，你暂时住在这儿，我才能放心回晋城。”

　　姜淮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要是他不放心，就会一直滞留京都，看着她。

　　虽然跟囚禁什么的不沾边，但姜淮总担心自己住这里，没什么自由。

　　秀气的眉头不禁皱起，用再也不怕他的语气说道，“你这是在威胁孕妇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吃这一套。”

　　两个太熟的人反目成仇，弱势的一方真的很吃亏。

　　姜淮怒目道：“谁说我吃这一套！你......你真是气得我肚子疼！”

　　她就是这么一说，周羡南向前一步，紧盯着她的脸色，语气透着丝紧绷，“真的疼？”

　　姜淮知道他误会了，刚要解释，男人已经弯腰把她抱起来，往别墅里走去。

　　“你干嘛？”

　　“少走路，省得肚子疼。”

　　姜淮脸涨得微红，“我不疼。”

　　周羡南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疼也少走路。”

　　她又不是玻璃做的。

　　别墅里面宽敞明亮，装修简洁大方，细节中透着不俗的品味。

　　见她眼睛打量着四周，周羡南说：“我已经让人提前打扫过。”

　　他领着姜淮进了主卧。

　　床具已经换成新的，樱粉色的四件套。梳妆台上放着孕妇专用的护肤品。

　　姜淮走进衣帽间，半面壁柜挂着柔软的孕妇装；另外一面，是他的衬衣西装。

　　“这里真是我的房间吗？”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中间的手表收纳柜上，柜里鎏金般的灯光衬得她指尖如玉。

　　“是。”周羡南视线微垂，和她目光相接。

　　姜淮嘴唇抿了片刻，“我觉得我还是住酒店方便一点，离剧组很近，能多睡一会儿。”

　　“这里离剧组也不远，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周羡南眼眸黑得浓郁，聚光的视线让人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姜淮知道，跟他兜圈子没用，直白地说道：“我觉得两个即将离婚的人，住在一间房不妥。”

　　“我不常住这里，晋城那边还有工作。”

　　不常住，那不还得住吗？

　　姜淮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

　　周羡南抓住她的手腕，喉结滚了滚，“你大着肚子，还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

　　“只是多了个孩子而已。我们的关系仅仅是，孩子的爸妈。大家尽量保持距离，习惯彼此退出自己的生活。”

　　听她说到这里，周羡南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

　　但现在不比以往，姜淮笃定他不敢对自己怎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齿间，“有的事情，我一辈子也没法原谅。”

　　周羡南显然是被她气着了，把她带到楼下，认识了一下照顾她的家政。这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当着姜淮的面，吩咐家政把他的东西搬到二楼主卧隔壁去。

　　家政点头说好，瞄了眼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地男主人，“我做了午饭，最后一个菜出锅就能用餐。”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完，他下意识去看姜淮的表情。

　　姜淮显然对他走不走并不关心，在他视线转过去的前一秒，已经转身要去后院看看是否有小花园。

　　周羡南眸子更沉得厉害。

　　梁望津是下午到的，他利索地把姜淮的行李，打包送到别墅。

　　姜淮并没有反对。

　　周羡南人不在京都，要是不把她安排好，绝对不会回晋城。

　　她就是图个清净。

　　梁望津一来，就把这栋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用姜淮操心。

　　姜淮看他来来回回忙碌，半晌，叫他坐下喝杯茶。

　　梁望津见她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便让其他人先忙。

　　姜淮跟他说两句话，就道自己累了，要上楼休息。

　　梁望津上前去，帮她按室内电梯。

　　“不用这么紧张，医生说孩子一切都好。”

　　“我知道。不过周先生说了，要先把大人照顾好。”

　　姜淮笑了笑，只当他是在客套。

　　晚上十点过，周羡南才到家。梁望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让人给他泡了杯温热的蜂蜜水。

　　周羡南喝了一口，就搁在一边。

　　以前他有应酬，回到家就喜欢支使姜淮。她总是温软应承，眼底又透着两分不乐意，最后却把事情做得妥帖。

　　知道他偏爱酸口，她每次都记得往蜂蜜水里挤些柠檬汁。

　　梁望津见周羡南在出神，略等了会儿才开口，“今天周太太问我，什么时候回晋城。”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周羡南就知道姜淮的意思，“不喜欢你在这儿盯她的梢？”

　　说完，周羡南扯开衬衣领口的纽扣，舒了口气。

　　梁望津没说话，默认。

　　周羡南瞟他一眼，“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梁望津之前是生怕这两口子较劲，自己里外不是人。虽然知道周先生比较纵容她太太，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现在得了准信，他心里才渐渐松泛起来。

　　周羡南上楼，姜淮已经睡了。

　　刚想推门，他动作又顿住。回到客卧，洗完澡，换好衣服，确定身上不沾酒味，才走进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