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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审判前夕 ...

  •   早餐区那台黄铜色的小收音机正播送让·波热·霍华德的《猫头鹰的春天》,朱迪在桌前叮叮咣咣地为斯拉文卡准备早餐,她把蛋液混着黄油浸在面包片下,上面则抹了一层咸味花生酱。弄好以后,那盘色泽鲜美的面包—肉肠早餐递到了斯拉文卡面前,接着朱迪在几分钟前倒好的热茶里各加两勺蜂蜜。

      这个平时咋咋呼呼的姑娘做了一手美食,光是闻见萦绕在食物周围的焦甜,你就会流口水。可对斯拉文卡来说,吃饭这事儿实在不怎么有意思。

      她关掉正唱到高潮的收音机,盯着做好的早餐发呆。

      距离她和阿米莉亚的分手已经过去四周了,这期间,没什么特别的事。生活犹如一滩发绿的死水,如果带来的不能是平静,就会只有窒息。

      头一周,斯拉文卡不顾阿米莉亚的“判决”,一股脑寄去了十几封情绪激动的信件,当然,倘若她能见到阿米莉亚本人,她就不会用这种低效又死板的沟通方式。她也找过莱希拉姆,试图让他哥哥站在她们中间调和这场无人流血的战争,可这样过了两天,莱希拉姆就变得为难起来,开始反过来劝导斯拉文卡,暂时先等一段时间,等阿米莉亚稍微回心转意,她再联系她也不迟。

      进入第二周,得不到回应的情绪变得异常愤怒,斯拉文卡反复回味她和阿米莉亚共有的回忆,愈发觉得她这位朋友实在乏味、刻板,相处起来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她单方面的在心里大加指责,并在莱希拉姆面前扬言自己再也不会联系她了。

      可到了第三周,怒火逐渐平息,斯拉文卡又变得安静异常,她时常坐在玻璃窗前沉思,漫无目的地扫荡窗外街景。也就是在这一周,朱迪带着瓦莱里乌斯夫妇准备的可口糕点再次过来了,她远超其他人的关切让斯拉文卡倾诉了半天的苦水,好像这20年来,她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一句话。至于为什么只倾诉了半天,是因为斯拉文卡突然醒悟般地意识到,自己对拜访的客人有多么失态。

      “没关系——”朱迪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抬头望着走了很多圈,此刻停下来对她道歉的斯拉文卡,“要是我不想听我会直接走的,我不是那种为了照顾别人牺牲自己的类型,说不定我正想趁火打劫呢,成为你的新朋友……你这么有魅力,又个性,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可不好遇到。”

      于是,就这样,她人生的那趟特快列车上来了朱迪。

      朱迪喜欢玩,也很会玩。

      她把斯拉文卡从菲索尼克斯的顶楼拉到了地下角斗场,第三周剩下的那三天,她让斯拉文卡给她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战胜她即将要对决的猫人卡特。

      “我以为你就打了那一次。”斯拉文卡在决斗场后台看她换下常服时说道,朱迪身上布满了细碎的伤疤,斯拉文卡知道那是她成为狼人后额外支付的代价。

      “总得想办法谋生是不?”她把绑带缠上右手手腕,回道,“一会跟我打一场,别放水。”

      “你认真的?”斯拉文卡露出一抹犹疑的笑,“我们还是坐在高级酒店里看巫师电影的文明人吧?”

      “我请你喝廉价饮料,带你去看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我们俩就先抛弃文明吧,别管你那个被抓的男朋友和那个跟你绝交的女朋友了。”

      这个计划相当不错,她们俩忘我地玩了三天,让斯拉文卡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离开英国了。

      但三天后,也就是第四周的周一,斯拉文卡晃晃悠悠地回到菲索尼克斯,在狄波拉的冷嘲热讽下不幸看见最新的《反叛日》标题,巴蒂仍在进行的案件调查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也就是在那时,斯拉文卡的脑子电光石火般擦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已经失去了阿米莉亚,失去了西里斯,失去了被钻心咒逼到自杀的杰罗米和被罗齐尔一击命中的艾达,失去了安睡远方的雷古勒斯,和至今尸体下落不明的唐妮。

      她已经失去了她学生时代大部分熟识或亲密往来的那部分人,她不能再失去巴蒂了。

      斯拉文卡跟狄波拉有一点比较像,一旦她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就会立刻投入去干。

      巴蒂犯了错,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会在阿兹卡班吃一段时间的苦头,或许不会,不管怎样,他都不能从她的生命中彻底离开。不是像阿米莉亚那样,只是跟人绝交,斯拉文卡有理由相信她这位朋友以后会过得更好,而是像西里斯那样,在永久监禁的判决过后某天病死狱中。

      那一周,她缠着狄波拉改变主意,出点钱,大发慈悲地同意让尼克掺和这个案子,想想解决办法。

      “我不——我不——我不——”狄波拉张牙舞爪地大喊,“我才让她们废大功夫把你的名字从新闻里清除出去,我可不想再废一次功夫帮你男友打官司,反正现在也来不及了,他老爸不是颁布了什么条令不许律师出庭辩护啦?”她说着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笑,“说不定他自己给自己辩护能打赢呢。”

      第四周就这么过去了,斯拉文卡“唉”了一声,轻啜一口朱迪加过蜂蜜的热茶。

      “在开庭之前家人朋友能见他一面吗?”朱迪问,啃了一大口面包,斯拉文卡也跟着吃了一口,回道,“那样是不行的,只有律师才能在开庭之前跟当事人见面。”

      “有那种特殊条例吗,比如丈夫入狱,怀孕的妻子可以探视之类的。”

      斯拉文卡脸红了,幸好她没被面包片噎住,这些天她不是在想阿米莉亚,就是忙着担心巴蒂,哪还顾得上这个。

      “关键他还没有入狱,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

      “你还没有去圣芒戈检查吗?”朱迪惊讶道,斯拉文卡也很惊讶。她对这件事异常的逃避,仿佛她参加了一场非常重大的考试,现在成绩出来了,斯拉文卡捂着根本不敢看自己考的如何。

      “如果下一周我的月血再不来,我会去的。”她对朱迪说,话音刚落,狄波拉的声音远远穿透进早餐区,兴奋地不像她。

      “斯拉文卡!斯拉文卡!”她大笑几声,举着一份报纸快步走进来,“没想到你这个傻蛋还能派上点用场呢……”

      “你又想干什么呀,我可不想跟你吵。”斯拉文卡咕哝着,狄波拉推开她的早餐,把那份报纸拍到桌子上。“你看看,斯拉文卡,保准你能乐开花。”

      朱迪也凑了过来,斯拉文卡以为是巴蒂的案子有转机了,她打开报纸,发现这是一份名叫《猫头鹰早报》的美国报纸。

      “我很惊喜能够在82年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在我的记忆中,英国巫师们的演技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斯拉文卡·加兰——”念着报纸的朱迪叫了一声,“这上面说的是你!”

      “怎么样,高兴吧,斯拉文卡?你的经理人写信跟我说《万伦之谜》票房大卖,你在里面的表演获得了美国巫师界一个相当挑剔的电影评论家的认可呢,你要出名了,我还以为你最多就混个小角色呢。”

      她姐姐就算夸人也会让你听着不舒服,斯拉文卡没理会她,接着读完了报上的内容。

      “这上面说电影一周前就上映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这个,我也没收到我的经纪人的消息啊……”斯拉文卡奇怪说。

      “哎哟,从美国到英国本来就要等好些天呢,可能她们想着反正过两天就过来了,到时候再跟你说也不迟。”

      “她们要来了?”斯拉文卡惊讶道,狄波拉见怪不怪地摆摆手,拿走了报纸。

      “现在靠你这个电影明星的身份,我在年中董事会开始前,估计还能拉几个势力老骨头的票,也算是没白给你擦屁股。”

      “我可不会任你摆布。”斯拉文卡抗议道,狄波拉完全没听到心里,她端起斯拉文卡的红茶,乐滋滋地一边喝一边读,朱迪在一旁递给斯拉文卡一个无奈地笑。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斯拉文卡对狄波拉说,后者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根本没放在心上。“我要尼克或者尼克找其他厉害的律师代理巴蒂的案子……”

      “律师不能出庭喽。”狄波拉好心情地说。

      “他需要跟律师见面,听专业人士告诉他到法庭要怎么做,”斯拉文卡抬高了些音量,狄波拉收回笑脸,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惹人烦的苍蝇。

      “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的演员身份优势发挥到最大,电影上映之后会有一系列的采访,想想吧,如果我不配合,热度很快就会过去。”斯拉文卡恳切道,“我知道,要怎么讨观众的喜欢,我受过训练,但我要是不干这事,我要是什么都不干,你就捞不到什么好处。”

      “你要是不干你自己也捞不着好。”狄波拉不快道。

      “我跟你不一样狄波拉,战争让我失去了很多朋友,我没什么特别舍弃不了的东西,就算不做这份工作,我也可以靠别的谋生,我对名利、权力那些东西没你这么着迷。但你要是愿意,你就能把我的商业价值尽可能全榨出来。”

      “但是一旦我们这边找人帮他,媒体立刻就会有动静,你的名字能压第一次,没法再让记者们闭嘴第二次,到头来,前面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电影院的大明星竟然还是犯罪分子的女友呢。”狄波拉拐着腔调说。

      “那刚好就是一个绝佳的时机,狄波拉,你对英国巫师电影不了解,这的人都不看电影,放映院根本挣不了多少钱。”斯拉文卡说着越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你想想,要是我们稍作引导,老克劳奇司长的儿子,一个食死徒,事发前跟女友吵了一架,案子的另一个关键人物,现在去巫师放映院看电影,就能了解她,这就是一种销售啊狄波拉,我们能靠这个挣一笔钱,还能把电影推广出去。要是《万伦之谜》在英国和美国巫师界同时大火,我可能真要出名了。”

      狄波拉迟疑了。斯拉文卡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没有回答,她冲朱迪歪了一下脑袋,指向出口的位置。

      “我们走吧,让我姐姐好好考虑考虑。”斯拉文卡端起盘子,跟她一块离开了餐厅。

      交易达成了,两天后,尼克来到顶楼,敲响了斯拉文卡卧室的门。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尼克把一张文件从手提包里拿出来,摆在会议室的长桌上,“下周一,或者周二,反正是下周,他们四个的开庭日期就会公布,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去见他一面。”

      “所以是你来做巴蒂的辩护律师对吧?”

      “是的。”尼克说,“这案子不好找别人斯拉文卡,没多少人愿意接。”

      “索菲·马丁不就是一个。”

      “她一直都喜欢这种备受关注的案件,有一类律师就是这样。”尼克把文件推到她面前,“到目前,案子最不利的是隆巴顿夫妇的病情,她们都出现了精神失常,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也吓得不轻,公众对这件事可是相当愤怒,爱丽丝·隆巴顿是小有名气的傲罗,风评又好。”

      斯拉文卡望着文件上的病情简历,难受已经形容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情了。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放下文件,转身跑回卧室,放弃帮巴蒂打赢官司的念头。

      “无罪辩护,会很大程度上加重陪审团的愤怒,所以我认为还是尽可能地往轻判上面靠拢会更现实一些。”

      “好的。”

      “我打听到的是,他不是事件的主导,也就是发起方……”

      这是个好消息,斯拉文卡长呼出一口气,尼克顿了顿,等她调整好,继续说,“这对我们很有利,因为我们可以把犯罪事实说成:他本来不想加入,但后来你们吵了一架,他在气头上,临时改了主意。当然,他旁观了这件事,心里认为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但是鉴于他只有19岁,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害怕退出后遭到报复,所以他什么都没做,直到魔法警察过去将他们逮捕。”

      “好的。”斯拉文卡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我还没见过他,如果他虽然不是主谋,却在计划阶段很积极地参与了,我们就不能用这种辩护思路。”尼克说,“而且,旁观整件事是很冷漠的,一味向法官强调他心里有多么挣扎纠结,作用显然没有他因为某种原因客观上没办法阻止更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是我跟他见面深入了解事情后再解决的问题了。”

      “好的。”斯拉文卡沉默了几秒,问尼克,“你见他的时候,我也能见他吗?”

      尼克眨眨眼,看表情仿佛是有人问他一直不吃饭会不会饿死。

      “不能,斯拉文卡,那是不合法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

      “那就好,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是我要问问你,到目前为止,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过吗?”尼克缓缓问道,绿瞳展露出一种能看透一切的锐利。

      “你具体……指的什么?”

      “所有事,我不让你写过你们的争吵内容给我,我也有爱丽丝·隆巴顿寄给你的信件的复制版,那些天,还有什么事是你没告诉我的?”

      “他出去过几次,回到父母家拿了一本书……”

      “是的,你跟我说过那个,他是出去跟另外三个人会面了。”尼克用很是平常的语气说道,斯拉文卡有时候很羡慕他这种对什么事都不甚惊讶的态度,可能律师都是这样。

      “我们一起去过后面那户麻瓜邻居的家。”斯拉文卡说,尼克明显来了兴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12月10号,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阿米莉亚的生日,我们邻居家有个女儿也在同一天生日,所以我就说服巴蒂陪我一起过去了。”斯拉文卡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形,她好久没这么清晰的回想巴蒂了,平时她不敢这样。“我买了一个麻瓜词典作为礼物,我们吃了晚饭,随便聊了点天,之后就走了。”

      “你们把麻瓜的记忆修改过吗?”

      “是的。”

      尼克点点头,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两段话,“还有别的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斯拉文卡抠着脑袋上的疤,后来那里已经被头发覆盖掉了大半。她在回忆再之前的事,再之前的一件小事。

      “我好像怀孕了。”她说,尼克把眉毛扬的高高的,表情说不上是震惊,还是疑惑。

      “什么时候的事,你去过圣芒戈吗?治疗师怎么说?”

      “他被捕之后,我还没去过,所以我不知道,我的月血推迟很久了。”斯拉文卡做出一个抱臂的姿势,一只手的指背抵在嘴唇上,“这会有什么影响吗?”

      “你该去圣芒戈做个检查,”尼克绕过她的问题,“好吗?这种事必须得认真对待。”

      “你去见他的时候能帮我带个话吗?”

      “好吧,什么话?”他听上去好像很不情愿。

      “就说……”其实她没有特别想说的话。

      “你希望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他吗?”

      “什么?”斯拉文卡迷茫地看向尼克,他又重复了一遍,她急忙摇头,“不不不,别跟他说,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

      “事先说好,如果他不是很配合我的工作,有太多不合适的个人想法,恐怕我必须得把这个消息搬出来。”

      “你当然不能,我真的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斯拉文卡皱着眉头,“我真后悔告诉你。”

      “我会心存感激的。”他假笑一下,把文件收进包里,走前跟斯拉文卡交待道,“这两天你写一份有关小巴蒂·克劳奇本人的信息,从你们认识之初一直到他被捕,中间发生过的大事,比如他成为食死徒,当然也包括你们在傲罗办公室实习时他被卷入的案件,我需要尽可能地了解他这个人。”

      周六,尼克前往魔法部赶赴第一次会面,斯拉文卡在顶楼焦急地等待他的消息。这一天,狄波拉在外面忙工作,莱希拉姆和朱迪来了顶楼,她们吃过饭,在客厅沙发上边喝一杯老鹰牌的琴酒,边聊各自在学生时代的趣闻。斯拉文卡在一旁听了个虚无,手里拿的《预言家日报》也是摆设,她只是不能自已地想着巴蒂,想着会面内容,想着新到来的可能性噩耗。

      十一点刚过,尼克回来了。

      莱希拉姆还没打完他的招呼,斯拉文卡就把人拉到了会议室。

      “怎么样?”斯拉文卡等不及地问。

      “我见到他了,”尼克说,喘了口气,“他不太积极,刚开始见面,甚至还有点抵触,他没想到是你派我过去的。”

      “你告诉他了?”斯拉文卡睁大眼睛,“我、我怀孕——可能怀孕的事?”

      “没有,”他立刻回道,“我们聊开以后还好,只是,这里有一点小问题,我要问你一下。”

      气氛又紧张起来,尼克拉了把椅子,斯拉文卡不想坐,仿佛这样会加深焦虑。

      “你认识他父亲,你觉得巴蒂·克劳奇司长怎么样?”她们坐下后,尼克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什么他怎么样?”

      “巴蒂(此处指小巴蒂)跟我说了一个让人有些担忧的事情,他对他父亲抱很消极的态度,他认为克劳奇司长可能会把他推出去,很可能。所以我想问一下,作为旁人角度,你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呃……不太好,我想……是的,巴蒂一直都、都不太喜欢他,我是说,克劳奇对他儿子很严格,并且他的教育方式并不是那种会让子女深深喜爱自己父母的类型,你能懂吗?”斯拉文卡挠挠额头,感觉自己的言语间处处透着惊慌,“他们的关系不算好,这很糟糕吗?”

      “我没想到这一点,我是说他毕竟是他儿子,”尼克欲言又止,“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必须得考虑政治因素了。”

      “我不太明白。”

      “我回来时顺便托人打听了一下,克劳奇司长最近很可能要继续往上走,而他儿子的事情显然对他影响很大,我们必须得考虑到,必要情况下,他会为了事业断掉翅膀。”

      什么翅膀,那又是什么意思,这个尼克干嘛要说一通她不懂的黑话。

      “他可能为了彰显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公正与正义立场,而……对小巴蒂·克劳奇进行重判,”尼克停顿了几秒,撇下嘴角,“甚至终身监禁。”

      “他什么?”斯拉文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那是他儿子啊,再怎么样他也不能……

      “是的,我们必须要做最坏打算,倘若是这样,就得改变辩护思路,”尼克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这样,但是恐怕,我们得孤注一掷,打翻墨水了。”

      “我听不懂你说的这种专有名词,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了。”斯拉文卡烦躁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得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对法官进行政治施压,从而让他知难而退。但这么做的话肯定对你比较艰难,隆巴顿夫妇已经出局了,她们现在就相当于不会说话的死人,所以我建议,把事实改成,巴蒂的旁观是计划好的,他不得不进行旁观,因为这是他和爱丽丝·隆巴顿女士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们要让巴蒂当她的黑色线人。然后,她给你的信里有隐晦的提到过,让你们多加小心这样的字眼,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一些文章,放跑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巴蒂跟她做了交易。而那天晚上的袭击,也是为了抓捕莱斯特兰奇三人设下的棋局。”

      “这全是胡扯——”斯拉文卡听的目瞪口呆,她简直要问尼克为什么能这么不要脸,“你在捏造一个完完全全虚假的事实,你疯了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会做这种事,斯拉文卡,”尼克语气平淡,“我们去傲罗办公室买人,出来作证,事情再调查一圈,结果发现几乎全部掉入合理之中,到时候克劳奇司长想把人拉进阿兹卡班也没辙。”

      “你简直太荒谬了……”

      “这就是我们有钱人会做的选择,斯拉文卡,我也替你父亲这么干过。按他的话来说,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到极致。如果你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坚持正义、仁慈,善良什么的,那你就不该出手相救,现在咒语已经发射走了,如果我们输掉这局,结果对我们会有些微妙。”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方法吗?”斯拉文卡把脸埋进手里问道。

      “也有,挖料,毁掉巴蒂·克劳奇的政治生涯,如果没有,就捏一些出来。”他说的很是轻松,“但是我不建议碰政治,不确定因素会增加,而且,克劳奇司长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你要是想啃,牙得掉很多个。”

      “巴蒂呢?”斯拉文卡问,“你跟他说这个提议,他是什么反应?”

      “我们今天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他话不多,没说到这个。”尼克突兀地顿了一下,然后说,“但他有让我跟你带话。”

      “是什么?”她真是不敢相信她们现在才说到这个。

      “他说你们有一对戒指,他说你戴的那个是假的,只有他那个是真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你死。”她下意识看向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他让你时机不对就松手。”

      “松手是什么意思?”

      “他不希望拖你下水,他希望你能够全身而退,他不介意被卖掉,只是希望你会安然无恙。

      “他觉得,他已经没希望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审判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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