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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西里斯视角(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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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最灯红酒绿的night club里,年轻人们都挤在中间肆意跳舞,在轰炸的音乐中摩擦着身体的线条,尽情享受这个充斥着美酒和荷尔蒙的夜晚。
吉安娜·斯丁已经注意到吧台边的帅哥很久了,上帝,她阅男无数,但从没见过这么能一把勾住她心的男人。连她的梦中情人——好莱坞性感巨星Marlon Brando——这一刻都被她抛到脑后。
他留着到耳下的黑卷发,和其他英国男人不同,他的头发格外茂密乌黑,看上去典雅又朋克。他的脸更是英俊,带着英国贵族绅士的长相,但气质又很不羁,这种矜贵和叛逆结合起来,让他看上去性/感极了。
而且他非常高大,绝对超过6英尺3英寸,随随便便穿着短袖牛仔裤,靠着吧台喝闷酒就能让这个club里所有的姑娘都在打量他。
吉安娜敢用她多年的经验来打赌,这一定是一个给她带来难忘夜晚的男人。
但是和那些被他高高在上的气质击退不敢上去的男人或女人不同,已经小有名气模特的吉安娜非常自信于自己的外形,在这种场合下没有男人会拒绝她。
于是,她装作不经意的坐到他身边的高脚椅上,向酒保要了一杯蔓越莓伏特加,拢拢海藻般的卷发,漫不经心地开口:“一个人吗?”
他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下,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搭讪一样。
可真是个拽得要死的家伙,也更有趣了。吉安娜压低身子,贴近了他,“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过呢…”
他转头看向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吉安娜在这双灰眼睛的注视下下意识挺起身子,他露出一个风流迷人的笑容,她心跳加速一瞬。
但下一秒,他像喝水一样闷掉了威士忌杯里的烈酒,重重把杯子扔到吧台上,随口说,“滚开。”
吉安娜耸耸肩,接过酒保递来的酒,和他一样背靠着吧台看向舞池方向,拾趣地说,“好吧…看来今天不是个调情的好日子。”
她并没有让开这个座位,毕竟全场所有女人,或许还有些男人,都在虎视眈眈这个宝座。
“大脚板!”
她看到一个乱发戴眼镜的大高个子从舞池跑过来,他浑身都洋溢着一种非常阳光的吸引姑娘的荷尔蒙。
也许,今晚换一个人带出夜店也不错。但她这个想法很快被打破了,因为这个运动型大男孩紧紧握着一个红发女孩的手。
她身边这个人立刻甩开那种忧郁厌倦的气质,“嗨,叉子,我在这儿!”
大脚板,叉子…好奇怪的名字。
凑近了吉安娜发现,即使这个红发女孩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穿着超短裙或热裤,但也无法遮掩她漂亮得惊人这个事实。茂密的红发,碧绿的杏眼,无可挑剔的五官,带有汗泽的额头,最重要的是她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对上绿眼睛的一瞬间她都有心跳漏跳一拍。
真可惜,她有男友了。
吉安娜低头嘬一口酒。
她偷偷打量这气质独特的三个人。他们凑在一起在说什么,然后都哈哈大笑,看上去非常朝气蓬勃。也许她猜错了,刚刚她以为他至少二十五,毕竟他这种气质和高大的身材非常有欺骗性。但现在,她觉得他们可能只是一群溜出学校刚成年的学生。
她听到那个红发女孩在说:“明天就要去…报道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太晚了。”中间的词说得太轻,她听不清。
“拜托——这也叫晚?”叫大脚板的帅哥用夸张的语气说。
那个叫叉子的男孩纠结的看着女友和好友,最后选择哪边都不站队。
“好吧。”红发女孩皱起眉,脸上的小雀斑都生动起来,无比可爱,最后她败下阵来,“那我和詹姆再去跳一会儿舞,大脚板你要一起来吗?”
“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红发女孩挽着詹姆走了,他们看上去真般配,在舞池里肆意扭动线条优美的身体,对视着大笑,所有人看到这对情侣都会被他们相爱的氛围感染。
但同伴们一离开,那个极品帅哥又恢复了那种厌倦而高傲的神情,看上去还有些忧郁。
猜测道他的年龄可能并不大,吉安娜决定转变思路走一个大姐姐的路线,她故作不经意地问:“在为女人发愁吗?”
他没有回答她,但是瞥了她一下。
吉安娜觉得这可能是一条很好的思路,她捂着嘴夸张地说:“上帝,不会有女人能拒绝你吧!”
还不等他有反应,她继续说:“相信我——如果现在你想亲吻这里的任何一个女性,她们都会觉得自己中了彩票。”她又眨眨眼,暗示地看着他。
但是他没有接过她抛来的钩子,把酒杯举到嘴边,自嘲地勾勾嘴角,“是吗?就是有人能拒绝我。”
吉安娜无语的在心里翻个白眼,看来今晚还真的要玩这个知心姐姐的戏码了,她装作关心地问,“是吗…那我真想认识一下她,当然,也可能是’他’。”
他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她一眼,“是’她’。”
真难得,这么帅的英国男人不是gay,吉安娜想了一秒。
“所以——那位美丽的小姐拒绝了你?这是为什么?看看你的脸,看看你的身材,我敢保证不会有女人能拒绝得了它们。”
他没说话,低头闷了一大口酒,他看上去喝了不少杯了,但依然面不改色,酒量惊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她说我们是最不可能接吻的人。”
“为什么?”现在吉安娜是真情实感的疑惑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是没长眼睛吗。
他耸耸肩,随手把杯子扔到吧台上,“也许是因为她有一个刚分手的初恋男友。”
“Oh——beauty, trust me,姑娘们遗忘起来是很快的。”吉安娜摇摇头感叹道。
他扭过头,终于正眼看她了,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她们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立刻把初恋男友忘得干干净净。”
“即使这个前男友差点成为未婚夫?”他追问。
“Oh…”吉安娜挑起眉,“所以你爱上了一个快订婚的女孩。”
他轻蔑地翻个白眼,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那又如何,结了婚也能抢来。”
吉安娜只当他在说玩笑话,她也半开玩笑地试探:“帅哥,上帝给你这样的皮囊,可不是让你只痴迷于一个姑娘的。”
他又立刻转过头不看她,回到了最初的那种高傲和冷漠,好像刚刚还算友好的对话都是她的幻想。
吉安娜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男人,她索性不再自讨没趣,在餐巾纸上留下座机电话后便离开了。
夜还长着呢,她可不会只为一个人停留。
—
旁边的座位不知道来来去去了多少人,西里斯只看着舞池里那对最般配的恋人,无论舞步如何凌乱,他们都带着笑意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然后时不时送上甜蜜的亲吻。
他又大灌一口酒。其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黛西·伊万斯会这样拒绝他。
要知道,早在他以为她还有未婚夫的那个月圆之夜,他们的氛围都是那么的美妙。
那晚几乎在狼人停下时,他就闻到几米外熟悉的书卷和雏菊气息。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梅林!
他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她总是这样,和斯莱特林的球赛也是如此,他只能看到两道上升的黑影,在一片刺眼的白光点亮天空后,其中一道开始高速坠落。
他说不出哪一次他的心跳停止得更快一点。
但无论哪一次,他都不用思考地冲上前,直到倒在地上,看着她跪在他身边双手捧起他的脸,一遍遍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的胸膛被划破,所有的鲜血融合着真心都被掏了出来给她看,她却看不见。
其实,我也可以随时为你去死的,他想,你怎么能毫无察觉。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为她做过的所有挣扎,不知道他最终已经选择将自由的灵魂出卖给她,不知道他多么想替代她那个未婚夫为她承担一切危险。
她只是纯净的眼睛地注视着他,告诉他她对掠夺者友谊的羡慕,专注、敬佩、温柔。
而他,脑子里只叫嚣着一个声音——让那个该死的未婚夫见鬼去吧!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这张每天晚上都定时出现在他的梦里,但是现实里却要躲避的脸。
她的嘴唇一动一动,但她在说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无非就是那些烦人的让他放开她之类的话。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呢?他一边想一边拇指按上她的唇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嘴唇染上他的鲜血。
西里斯一直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他不在乎这个,但是,如果是现在,他能用他的皮囊来蛊惑一下她,那他非常乐意。
他确定,在他低头的时候,她心动了。
—
“我们掠夺者可以陪你去婚礼上抢人,这听上去也很像我们会做的事。”
晚上一觉醒来,西里斯目光无神地盯着格兰芬多床帐,一会儿想她坚定又快速的穿梭在球场上的身姿,一会儿想她穿着洁白婚纱慢慢走向另一个人,一会儿想月圆那晚他们差一点点就碰到一起的嘴唇,翻个身,看着对面睡姿规矩的莱姆斯,他的那句玩笑话又钻进他的脑子里。
“我们掠夺者可以陪你去婚礼上抢人,这听上去也很像我们会做的事。”
他自虐般想象她的婚礼,他能想象到她会有多美,让任何一个新郎都移不开眼。
梅林,他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邀请他!也许会吧!毕竟他是她亲姐姐男朋友最好的朋友。那他该怎么做?看着她的绿眼睛说“Congratulation”?在听婚誓的时候和莉莉一起流眼泪?还是在新人拥吻的时候坐在下面鼓掌?
光是想一下,西里斯就快疯了。
也许,他压根不会去参加她的婚礼。找一个酒吧卖醉,随便带个比伊万斯还辣的女人回家,然后在宿醉后发誓他这次一定能忘了她,或者更幸运一点,有了其他女人能让他对她的渴望急速下降。
或者更糟,他发现他永远无法停止爱她。
无论哪种情况,都让西里斯感到痛苦,而他又无法停止想象这场婚礼。
在现实里,他还会继续在礼堂里遇到那个准新郎,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西里斯有观察过他,平心而论,有教养,英俊,还有据说是女人必杀技的温柔,挑剔如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但是他配不上黛西·伊万斯。
因为她是黛西·伊万斯。
月亮脸说过,伊万斯姐妹都不同寻常的善良。
不。
他们都没看见她。
她强大,智慧,倔强,勇敢,还不同寻常的可爱和狡黠。
只要一想到她要嫁给一个根本不明白她的男人,他就悲哀。
—
她受伤的时候,他捧着一束花站在医疗翼门口,很新鲜,他把禁林里他觉得好看的花全给她摘来了,但只是光透过玻璃隔窗看到她安安静静坐在床上,膝盖上摊着两本书,手上涂涂画画,耳朵上夹着那种麻瓜的笔,西里斯就退缩了。
西里斯应该去向格兰芬多已经毕业的找球手道歉,毕竟两年前找球手因为和女友分手在球场上魂不守舍,被他当众提着衣领大吼,清醒点,那他妈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现在他自己…算了,总之这一年来的心理路程西里斯都快能写书了,当然,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只是要他说,他绝对比叉子追莉莉更艰难。
花最终是没能亲自送出去,在考场上偷偷看她写字又被麦格教授抓了个现行,就连她挽着另一个人站在神父面前的样子都一直盘悬在他脑子里。
西里斯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
那天在草坪上,他问了她,“你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婚礼啊…没有婚礼了”她这样回答。
他以为他的耳朵出问题了,或是她终于把他折磨得精神不正常了,结果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有求婚,没有婚礼。我们…分手了。”
完了完了,我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他绝望地想,又绝望地重复:“你们——分手了?”
她点头了。
西里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一刻的心情,就像叉子辛苦了六年终于看到莉莉点头,或者比这还高兴,他只想在草地上像个疯子一样大笑。
还没等他从冲昏头的喜悦中反应过来,月亮脸提醒他毕业舞会要来了,说实话,这种玩意儿他之前完全没放在心上,顶多想了一下她挽着她未婚夫,哦不,前男友入场的样子。但现在如果他不想哪个蠢货再突然跳出来先登足捷的话,他最好快点行动。
可惜,那几天他的周围挤满了想找他拍照的人,一刻清净都没有,而失去了活点地图他也不能准确找到她,更别提邀请她做他的舞伴。不过他猜测她是在寝室睡觉,NEWTs考试这几周黑眼圈已经牢牢挂在这位拉文克劳的脸上了。
毕业舞会当天,叉子和莉莉在跳开场舞,他绕着礼堂转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她的身影,倒是老有人来邀请他跳舞,他逃到外面躲清净,心里盘算哪条密道能让他闯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把她揪出来。
结果——她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西里斯觉得那个画面他可以记一辈子,光从她的背后照过来,而她穿着一袭红裙安静地看着他。
甚至,那晚的她他都会记一辈子,一忘皆空也忘不掉的记住,她的舞步,她的红唇,她的挑衅,她仰头时星光熠熠的绿眼睛,还有他的那些浮想联翩。
他们奔跑着穿梭在城堡的旋转楼梯间,穿过地窖,穿过草坪,穿过禁林,他们在月光下放肆扭动身体,又紧紧贴在一起,最后相拥默契地跳着最经典的舞步。
她在他的怀里那么鲜活。她的背贴着他,头枕着他的肩,闭起眼。他垂眼就可以看到她慵懒的微张红唇喘/息,露出整片修长的脖颈,胸前的沟壑在月光下上下起伏。
他们之间的氛围是那么的美妙,前所未有的,他们的身体贴合彼此,跟着对方的心意律动,视线又始终黏在一起。
即使,即使不到十小时她就能说出“我们是最不可能接吻的人”,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也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她必须承认,他们之间有…——
“砰!”?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舞池里传来更加激烈的响声。
西里斯立刻回过神来,是叉子在和人打架。
他猛地跳起来,想也不用想,快速拨开群魔乱舞的人群,和詹姆一起对付那几个家伙。
他们有四个家伙,但完全不是他们两的对手。
周围人都惊呼着后退,只有莉莉站在一边双手叉腰火爆地大喊干得漂亮,她的绿眼睛因为愤怒更加亮了。
等酒吧保安把他们拉开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鼻青脸肿了,而身经百战的西里斯和詹姆毫发无损,看上去反而更加跃跃欲试。
即使被一个健硕的黑人保安抱着,詹姆还是满脸通红,用手指着其中一个怒气冲冲地大吼:“给她道歉!立刻!”
西里斯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打架,要他说,应该更用力一些揍他们才能让他们长记性。
可惜,保安们把他们都轰出了酒吧。
他们三个站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听着里面穿来的摇滚重金属音乐,互相看看,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