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鎏金岁月》kissmebeforeyougo

53、最后一支球

　　“听我说，我们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准备，这次一定可以打败詹姆波特那个臭小子！”

　　图尔博站在拉文克劳更衣室的长椅上给球员们鼓劲，但说不出是在给他们加油，还是在给自己增强信心。

　　“我们有最智慧的战术和一群有头脑的球员！能不能捧回魁地奇奖杯在此一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黛西靠坐在储物柜旁，肚子里不停翻滚着早上吃过的食物，大脑乱作一团。

　　但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是因为早上报纸角落的一块讣告——

　　“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通知：魔法部傲罗戈达德·普吉拉，梅布尔·伍德斯托克，奥尔多·斯维特尼昨日因公殉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更衣室的，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她有强烈的呕吐感，但趴在盥洗室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掉落到水池。

　　明明是几周前还红着脸的问她该怎么给女友挑选礼物，怎么今天就会出现在讣告里！？

　　“找球手！你必须越快抓到飞贼越好，明白吗！不要给波特进球的机会！”

　　她茫然地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于是木讷地点点头。

　　“抱歉，我先借用一下找球手…”切萨雷礼貌的队长笑笑，拉着黛西到角落。

　　“你还好吗？别太紧张…输了也没关系…你手都在抖。”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

　　黛西抬头看着他关切的蓝眼睛，脑子里却想奥尔多·斯维特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呢？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放轻松…你已经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找球手了。”

　　他低头亲亲她还有些发红的眼睛。

　　她闭起眼，感受着他嘴唇落在眼皮上的温度，但眼前却回放着他苍白着脸躺在医疗翼的样子，下一个，下一个会是你吗？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阻止它…

　　她垫脚用力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切萨雷有些意外，但立刻回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揉揉她金色的脑袋，再重重地亲了一下。

　　她更加用力地勾住他。

　　“好了好了..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切萨雷，你父母来了。”击球手调侃道。

　　黛西离开他的怀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在脑海里反复背诵吉普寨巫师十五世纪祭祀仪式流程，把那些尖叫都赶出去。

　　切萨雷拉着她的手走到更衣室门口，弗立维教授和几个成年巫师站在一起，都是来观看孩子比赛的家长们。

　　“格利特先生，格利特夫人，早上好，我是黛西，黛西·伊万斯。”在切萨雷介绍过她以后，她学着斯莱特林那些小姐的样子，努力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格利特夫人冷淡地点点头，然后又关切的整理切萨雷身上有些褶皱的球服。

　　切萨雷有些尴尬地看她一眼，补充道：“黛西这次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她飞得特别好，你们等会儿可以给她加油。”

　　黛西又在脑子里搜刮着雷古勒斯的模样，挤一个矜持礼貌的贵族式笑容。

　　“是吗？”格利特夫人没有接话，开始转头和格利特先生说起等会儿要用新买的相机给儿子多拍几张照片。

　　切萨雷努力给母亲使眼色，又抱歉地对黛西眨眨眼睛。

　　黛西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呢？这样对待会给儿子带来致命危险的麻种巫师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

　　黛西提着扫帚站在队伍的最后，等待着球场的闸门打开。

　　给他一个冠军，给他一个从来没摸到过的奖杯，她在心里默念。

　　胃里还是在不断翻滚。

　　通道的大门打开，刺眼的光线照进，她下意识眯起眼睛，但依然能看到对面看台上人山人海的脑袋挤在一起，欢呼声和尖叫声向他们压来。

　　她跟着队友们走进球场中央，他们和格兰芬多球员面对面站好，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的身上。

　　霍琦女士示意两队队长握手，詹姆和图尔博用力握了两下，詹姆的木质护臂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莉莉签名，就好像他是她的忠实粉丝。

　　黛西的对面是格兰芬多找球手雷德蒙·斯隆，和一般找球手不一样，他块头很大，或者说整个格兰芬多球队都非常结实高大，哪怕女球员也比寻常姑娘看上去更健壮。

　　她发散地想和他一起抢飞贼会不会被他一拳揍下扫帚。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结论，霍琦女士的第一声哨响了，他们所有人都跨到扫帚上。

　　黛西开始腾空，她飞到最上空，和雷德蒙·斯隆僵持对视着。

　　哨声响起——

　　她扫帚一提又一压，高速地俯冲，一圈圈掠过看台，引得观众们尖叫着压低身子。

　　她要排掉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搅动的胃在甩动中平息下来。

　　“拉文克劳的新找球手飞得像一只燕子一样，快如闪电！这难道是拉文克劳这次的秘密武器——哦！格兰芬多追球手查德·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他一路飞奔——漂亮！他传球给了詹姆波特！——拉文克劳的击球手根本打不中波特，他快靠近铁环了——守门员挡住了这一击！漂亮！”

　　“现在球到了拉文克劳追球手切萨雷·格利特手里，很好，他和队友配合得非常默契——哦不！西里斯·布莱克！他把游走球打了过来——哎呦——失手！切萨雷躲过了游走球！——现在鬼飞球继续传递——”

　　黛西控制着扫帚放慢速度滑行在最上方，眯着眼睛寻找飞贼的影子。

　　一道金光闪过，但那只是看台观众黄铜望远镜的反光；又有金色的东西，那是切萨雷的脑袋…

　　等等——她看到了！

　　也许还是有幸运女神愿意眷顾她的。

　　黛西飞快地看了一眼还在另一个方向的雷德蒙·斯隆，身子贴近扫把，双手用力攥住把手，开始全速向着金色飞贼的方向冲去。

　　她眯起眼全神贯注盯着那一个蹿动的金点，把喝彩和欢呼声抛到脑后，耳边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在追赶风。

　　“拉文克劳找球手看到了金色飞贼——梅林，这才开场五分钟！——她的速度太快了，她能打破格兰芬多神话吗——哦！西里斯·布莱克的游走球！游走球击向了她！！——”

　　她听到身后嗖嗖的声音，再看看近在眼前的飞贼，咬咬牙，继续伸出手去够它——

　　她的指尖就要触碰到飞贼——

　　“砰！”

　　游走球击中她的左肩。

　　她被迫360度旋转一圈来借力缓冲掉那股力，左肩火辣辣地痛，这种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飞贼不见了。

　　“你还好吗？可以继续吗——？”队长在不远处大喊。

　　黛西感觉自己左半边身体快散架了，但她用力握住扫帚柄，直起身体，坚定地对队长点点头。

　　“拉文克劳错过了飞贼——他们能不能在接下来翻盘！——现在，詹姆·波特又抢到了鬼飞球——他开始向着铁环冲刺——他真是像飞一样！——”

　　她重新开始向高空飞去，在腾空中，她对视到了那双灰眼睛，但很快，她越飞越高，看不清那双眼睛了。

　　“格兰芬多得分了！”

　　格兰芬多看台上爆发出能把看台压垮的欢呼声。

　　金色飞贼…金色飞贼…

　　她脑子里只反复有着这一件事，这种感觉让她感觉自己更加轻盈，好像左肩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格兰芬多看台又爆发欢呼声，他们连续进球。

　　接下来格兰芬多接二连三的进球，球场变成他们的主场，图尔博不断用手势示意她加快速度。

　　黛西没有理睬他，这是一场她和金色飞贼之间的较量。

　　她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圈圈像鹰一样盘悬在最上空。

　　突然，雷德蒙·斯隆开始向着一个地方冲刺，黛西没有立刻跟上他，她看到拉文克劳击球手已经抬起了球棒——

　　雷德蒙·斯隆躲过了游走球，但丢失了飞贼。

　　现场10：70，比赛又陷入僵局。

　　“西里斯·布莱克把游走球挥向了安德烈·斯平内特，詹姆波特劫走了他的鬼飞球！——完美的配合！漂亮！——现在本杰明迪特·图尔博朝门柱冲去，他想夺回鬼飞球——詹姆波特绕开了他！伍朗贡Z字飞行术！漂亮！——格兰芬多得分！”

　　詹姆·波特对天举起双手，格兰芬多跟着他的动作爆发巨大的欢呼声，他飞到西里斯身边，两人默契地击个掌。

　　10：80了，快点，快点，金色飞贼，黛西在心里一遍遍呼喊。

　　但是无论她盘悬多少遍，都丝毫看不到那个金色小球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10：90, 10：100，10:110….

　　她开始压低高度，沿着看台环绕，在路过教授席时，她看到弗立维教授给她做了个打气的手势，麦格教授也严肃地对她笑了笑。

　　还有…格利特夫人，她像看到空气滑过一样无视了她。

　　她开始沿着更低的方向飞。

　　“黛西！快到上面去！这里容易被攻击！”击球手对着她大喊。

　　但她并没有理睬他。

　　已经正午了，比赛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太阳照在最上空，抬头望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刺眼的金色飞贼。

　　她开始感觉汗水沿着发丝溜进她的眼睛，左肩的疼痛变得明显，只有心情更加平静。

　　“理查德·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切萨雷·格利特截住了他，现在拉文克劳拿球——他向着格兰芬多球门冲刺——他成功绕开了詹姆·波特！——他要得分了——格兰芬多守门员一个漂亮的动作，球断了！——格兰芬多球队真是铁板一样水泄不通！——现在格兰芬多拿球——”

　　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又接二连三的在天空中回荡，他们的看台掀起一阵阵红色海浪。

　　黛西控制着自己的耳朵不要去听比分。

　　等等——她看到了！?
　　她猛地加快速度——她能感觉雷德蒙·斯隆追在她身后——她能看到小小圆球上翅膀扑闪——她又听到了嗖嗖的游走球——

　　这一次，她同样没有躲。

　　最后，她看到小球似乎要钻进草地——

　　她猛地跳下扫帚，飞扑住金色小球，在草地上打滚，游走球砸到她刚刚滚过的草地上，她感觉肩膀在滚动中碾压得快要碎掉。

　　但无论怎样——

　　“黛西·伊万斯抓住了金色飞贼！”

　　—

　　最终比分停在160:160的位置，格兰芬多这几年来的第一次平局。

　　这意味着，下一次拉文克劳要和格兰芬多的手下败将斯莱特林对打。

　　如果拉文克劳被打败，那么格兰芬多依然获胜，如果拉文克劳胜利，那么他们将一起捧起魁地奇奖杯。

　　对于这个意想不到的结局，拉文克劳的看台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黛西第一次知道，原来拉文克劳也可以喊得那么响。

　　她从草地上爬起来，看着掌心里安静躺着的飞贼，抓到你了，小东西。

　　图尔博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她，他的样子像是还想猛地亲她几口，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他拉文克劳球员也簇拥过来，他们围着她，把她抛到空中，欢呼着。

　　黛西感觉自己本就散架的身体更加疼痛了，她赶快大喊道：“我受伤了！！！”

　　他们这才手忙脚乱的把她放下来。

　　但他们并没有把她送到医疗翼，反而退后几步，留她一个人站在球场中央。

　　黛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神秘的笑容，透过他们，她还看到莉莉正跑到球场边安慰着格兰芬多球员，詹姆坐在场边的长椅上，脱下眼镜，把脸埋到手里。

　　看来他们并不能满意这个平局的结果。

　　“黛西。”

　　黛西回头，看到切萨雷一步步走到球场中央。

　　他站在她一米远的位置，然后从球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耳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起哄声，似乎所有看台的声音都压向这里。

　　她看着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单膝跪了下去。

　　“黛西·伊万斯，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