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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黎明前夕(十八) ...

  •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就像早已编好的剧情,一切尽在预料中:

      第二天一早,我在搭计程车去日迈电视台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连人带车翻滚出路面十几公里,司机“当场丧命”,而我则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因“抢救无效”,最终“死亡”。多么残酷的“现实”,可作为事件核心人物的我却是个“敬业”的演员——说得更准确些,像是被整个世界摈弃,被丢到了一边,以旁观者的眼光被迫冷静思考,思我所见,考我所闻:

      “凤绮,凤绮!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英理妈妈颤巍巍地望着“我”的遗体,却迟迟不肯上前辨认,只得靠在小五郎爸爸的肩上失声痛哭,“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孩子,昨天还好好的,还跟我们一起吃饭……”

      毛利小五郎露出难得的严肃,他一面安慰情绪不稳定的妻子,另一只手伸到盖着白布的尸体前,他的手微微颤抖,可还是触到那具冰冷,慢慢掀开裹尸布 ——

      “凤绮!!”小兰跪倒在地上,捂住嘴“呜呜”的抽泣,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正视。

      “小兰……姐姐?!”柯南试图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绮死了,”小兰的眼神空洞,“柯南,她死了……”

      “兰姐姐,”柯南抓住她的肩膀,想通过这样传递给她力量,“你要坚强点,新一哥哥还没回来,他还需要你等他啊!”

      “新一?”小兰这才从迷茫中醒悟,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对了,新一!新一……”她慌忙掏出手机,几乎同一时间,柯南火速从她眼前消失,躲到隐蔽处。

      电话很快打通了:“喂,我是新一……”

      “新一,你在哪里?!呜呜……”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兰未语先泣。

      “小兰,你怎么了?!”虽然是明知故问,小兰的哭泣牵动他的心。

      “新一你在哪里?!凤绮死了,她死了!新一你回来好吗?我好害怕,你放下案子回来陪陪我好吗?!”

      她的伤痛他感觉到了,这一瞬间他甚至有种冲动:冲出去告诉她,告诉她柯南就是新一,告诉她一切真相。可他还是忍住了:

      “小兰,对不起!”

      “我不要再听‘对不起’!”无尽的等待,不绝的思念,最终演变成满腔的怨念,在今日终于爆发,“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最需要你时你都不在我身边?新一,在你心里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的等待,到底有没有意义?!”

      “……”对方沉默了。小兰,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你走了,凤绮也走了……”小兰喃喃自语,像是对新一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们都丢下我了……”

      “不!小兰,我不会丢下你!”未经大脑思考,他直接说出这句话。

      “新、新一?”新一的话像“一石投井冲开水中天”一样,唤回小兰涣散的意识。

      “还有,你问我你在我心里的意义,我可以告诉你,”新一顿了顿,“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最想保护,最不想伤害的人!”柯南的镜片泛着闪光:

      “小兰,我喜欢你!我比所有地球上的人都喜欢你!”这是真的,是他对她的承诺。

      “新一,”小兰眼里闪着泪花,她感觉手上的电话有千斤重,她就快拿不动了,“你是说真的吗?”

      “小兰,坚强点。凤绮的事我深感不幸,可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不想你难过。小兰,节哀顺便吧!”

      “我知道了!”小兰揉揉眼睛,擦干眼泪,“新一,谢谢你!”

      通话结束,柯南合上手机:小兰,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让你难过,所以,请你等我!

      新一,我会坚强!小兰暗暗下定决心,不在逃避,开始正视我的“死亡”。

      “毛利老弟!”熟悉的声音传来,赶到医院的目暮警官一行人与其说是行动,倒不如看作是安慰老友,“凤绮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但例行公事我们还是要对她的身份进行确认,请你们能够谅解。”

      “我知道,”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家属辨认,但应该是凤绮没错了……”

      “妃律师,小兰,别难过了!相信凤绮在天堂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佐藤警官也走上来安慰小兰母女。

      “谢谢你,佐藤小姐,我们没事的!”刚才新一的话就像一剂强心剂,面对死亡,她相信自己可以坦然接受。

      “真是可惜呀,”鉴证人员一边采集样本一边惋惜道,“才十七岁,年纪轻轻的就……”

      “我不是个好父亲!”毛利小五郎发出低沉的声音,有后悔,亦有苦恼:

      “对她我从未尽一个做父亲的职责。”

      “爸爸?!”小兰有些吃惊,毕竟在这个家里爸爸和凤绮两人是最对不顺眼的。

      毛利小五郎长叹一口:“虽然她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她有时候刁钻任性,但我和你妈妈早把她当成一家人,小兰,你也早把她当成你亲妹妹了,不是吗?”

      小兰点点头,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柯南:“柯南,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啊?”柯南愣了愣,“嗯!”

      小兰眼底的意思他收到,可是种种疑问还是充斥了他的大脑:

      这实在太巧了!就在不久前他刚刚确定凤绮并不简单时,她却以工作为由摆下饭局饯行;接着发生车祸,彻底从他们面前消失——他回头看着躺在台上的遗体:简直就好像,好像她事先已经知道会有不测,所有才那样做的一样;还有,那天晚上她说的话——

      镜头回放——

      ……“欺骗是一种手段,是无奈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跟她的意外身亡又有什么关系?

      推理开始在脑中运转,他总结这些发生了的事情,大致的轮廓慢慢成型:

      媛凤绮,本名明泽清丽,是XX公司棋下的歌手,十四岁出道,不久成名。半年前因车祸失忆,事故原因不明,失忆真假不明;之后淡出娱乐圈,以“媛凤绮”身份从新生活,于X月X日转入帝丹高校,结识小兰等人,近而认识所有人,其意图不明;后来成为妃英理律师养女,与毛利一家人走得很近。以上是基本信息。接下来是已经确认的事实:

      凤绮显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天晚上她已亲口承认),所以灰原的事怕也没能瞒住;她知道黑衣组织的存在(同样是那晚,她的言行一目了然),但并不是他们的同伙(这一点灰原也再三强调);她并非像小兰会空手道,对突发事件也没有准确及时的应变能力,所以应该不是FBI或者CIA之类情报组织的成员。

      那剩下的可能性是什么呢?他不是没想过,但归纳起来也就这两种吧:

      第一,她参加了FBI证人保护计划,或许半年前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死里逃生的她接受了FBI搜查官的保护,从此隐姓埋名(如果真是那样自然是他多虑了);可他真正担心的是后一种可能性:

      她并不是组织的成员,可这并不代表她认识的人不是——不,也许是比“认识”更亲密的人,比方说:母亲!

      ……“一个女人,红头发的女人。”……

      此时灰原的话在耳边响起:红头发的女人!凤绮的头发就是艳红色的,如果这是她本来的发色,那原因只能归结为遗传,那会是遗传谁的呢?跳入柯南脑海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凤绮——或者准确点说,是明泽清丽的母亲!

      “柯南,你在想什么?我们要走了!”小兰摇摇他,突然间,她像感觉到了什么,朝不远处的病房看去。

      “怎么了?小兰姐姐?”柯南奇怪地问。

      “哦,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小兰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刚才总觉有人在看我们,好像就是从那间病房……算了,柯南,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我们走吧!”

      小兰的感觉真是越来越准了!我望着那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悻悻想到。不过还是不能改变什么,回头看了房里另一宿者:“这下你满意了吧!”

      贝尔摩得还是一脸从容,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

      没错,在距离遗体不到五十米的这里,我,媛凤绮的本尊正透过病房的窗口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危险吧!我心里想,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具尸体,虽然经过整形外貌跟我完全一样,可DNA终究不是能靠外力改变的,这一点Vermouth也很清楚,所以仍需要我这个真凤绮随时候检,我知道鉴证科里有他们的人,至于如何偷凤转龙把真正媛凤绮的样本换进去我就不得而知了。毛利一家人前来认尸的过程我自是没有错过,只可惜这一扇门的距离把我们阻隔在了两个世界。

      “很不舍得吧!”贝尔摩得看着门上的抓痕,眼里露出一丝心疼。

      怎么会舍得呢?英理妈妈的眼泪,小五郎爸爸的自责,还有小兰的失魂落魄……我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死者已矣,只留下亲人伤心绝望,偏偏他们感受不到,无法分担他们的痛苦——可是我还活着呀!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为自己的“死讯”难过,好想立刻冲出去,冲出去告诉他们:我还活着!他们的凤绮从来没有离开他们!!

      门上的锁告诉我现状,还有身后妖娆的外国女人,都在提醒我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不可能再回到他们身边了,那种家的感觉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会在某地偶遇,但那时我会怎样?死于非命?或者是为组织效力,堕入地狱?总之我不再是我,索性就让凤绮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中吧!

      可是我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不让他们这么痛苦?!我看到小兰因为新一的鼓励重新振作,那让我欣慰,同时也有愧疚:以前在现实世界看穿越文时,每个穿越的幸运儿在进入柯南世界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撮合小兰和变成了柯南的新一,可是我好自私,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为他们做的屈指可数,我总是鼓励他们不要放弃彼此,可是横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我却无能为力,以前没有做,今后更是不可能了!柯南(或者该叫你新一吧),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接近小兰的 “动机不纯”,惩罚我对黑暗组织势力扩张的“熟视无睹”,所以我现在必须承受跟你一样的煎熬:面对残酷的现状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爱的人为自己伤心流泪,以“保护”的名义,殊不知这样的代价只会让彼此承担更多更多……

      “莎朗,那时侯你是怎么想的呢?”我不愿意用组织成员那种冷冰冰的代号称呼她,所以还是叫她的原名,而且一年前的“追悼会”她也有出席,看着别人悼念死去的“自己”,那时侯她是怎么想的呢?

      “呃?”莎郎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迟疑了一下,“太久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我回过头,不再说什么: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也知道她不会正面回答我。怕是想忘也忘不了吧!我相信那时侯她是痛苦的,就像我现在一样。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只有那一句:“天使从来没向我微笑过。”也许当初看的时候没什么特殊感觉,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神情是那样悲哀,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与生离死别——也许她跟小哀是一样的人吧!直到小兰的出现:“我终于也找到自己的天使了!”她很在乎小兰,这点毋庸质疑;是否是在保护曾经的自己,我不想多作评论。至少她答应了我的条件:保护好小兰和新一,那么我的牺牲就有意义了!

      如果要用颜色来区分人的话,那新一和小兰无疑是最纯洁的白色;Gin和Vodka应该是黑色;我是银色——混杂了点滴黑色的白,在空气中氧化会变色,而且遇到有毒物质就会发黑的银色;而贝尔摩得是灰色,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以往看到的同人文中甚至有不少是把她当成正面人物处理的。我选择相信她,面对枪口从容不迫的她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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