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一、
裴无栖闭关结束从禁地出来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礼炮轰鸣的声音，他神识散开，发现远处上清宗的方向此时正礼花四散，不仅如此，宗门上空还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艘艘站满了人的飞行舟，熙熙攘攘的，看上去好不热闹。
以裴无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上清宗会出现这样热闹的景象无外乎两个原因：每年岁末的祭祖大典和十年一度的弟子选拔大会。
眼下的时节是鸟语花香的春季，自然不可能是岁末的祭祖，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弟子选拔大会了。
十年一度啊……没想到他这次的闭关时间竟花了这么久。遥想十年前他便是因为不想收徒而选择闭关，没想到这次出关竟又赶上上清宗的弟子选拔大会，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想到掌门师兄那夜以继日的碎碎念，裴无栖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要不……自己再去闭个关？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两道白色的身影忽然落至他跟前并冲他作揖行礼：“晚辈孙长鹤（晚辈李行云），恭迎师叔祖出关。”
裴无栖认得这两人，是掌门师兄的两个徒孙，三百年前二人拜入上清宗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现场。
打量了一番两人，裴无栖蹙了蹙眉，疑惑不解道：“都三百年了，怎么还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这个年纪，不应该是到合体后期或者洞虚期了吗？”
孙长鹤和李行云对视一眼，心里只觉有苦说不出，本以为自己单灵根资质在一众师兄弟中还算上乘，没想到在师叔祖眼里竟是修为不到家，只是师叔祖，凡事不能拿您来做比较啊，天底下天生剑骨还是天灵根的又能有几个？
似乎感受到二人的怨念，裴无栖干咳一声，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大圆满的修为，想必破镜也是指日可待了。”
说罢，他又朝二人各扔了一件上品灵器，继续道：“这两件为防御型灵器，渡劫时可抵消一道天雷，给你们多一份成功渡劫的机会。”
虽不爱收徒，但裴无栖对这些宗门的小辈，还是有提携之心的，修仙之人虽寿元漫长，但总归也有老去的一天，而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保不齐哪天他就会出个意外，而这些小辈，便是上清宗未来的希望。
然小辈虽要培养，但培养这群小辈的人，却绝对不会是他裴无栖，别问，问就是嫌麻烦，老实说，他除了在修炼一道上胜人一筹之外，其他方面却差强人意，想让他收徒弟，那还不如让他死来得痛快。
孙长鹤和李行云接过裴无栖扔来的灵器，察觉到灵器上的精纯灵力，当即喜不自胜，受宠若惊道：“多谢师叔祖赐宝。”
裴无栖摆摆手，不以为意：“无妨，倒是辛苦你二人跑这一趟了。不过眼下既是弟子选拔大会，想必此刻宗门上下都十分忙碌，你二人且去忙，不必理会本尊。”
说罢，他转了个身，似打算继续到禁地里再闭个关。
一旁的孙长鹤见状，忙快步上前拦住他：“师叔祖请留步——”
李行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前，硬着头皮道：“师叔祖见谅，不是我等非得拦着您，而是来的时候掌门师祖就特意交代过，这次弟子选拔大赛，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也得出席，您看……”
被拦住去路的裴无栖：“……”
哎，灵器还是白给了，这两小辈，咋就这么不会看人脸色呢！
不过自己好歹也是长辈，再怎么说也干不出为难小辈的事，于是裴无栖只能按下心底的不乐意，对拦着他的那二人道：“那还墨迹什么呢，赶紧去正殿看看啊。”说着，便一个闪身，朝着上清宗正殿的方向飞去。
身后，是李行云和孙长鹤大喊声：“师叔祖，等等我们——”
*
上清宗的正殿叫太清殿，此时的太清殿前，上清宗宗主柳无涯正主持着弟子选拔大会的事宜，宣布着此次弟子选拔大赛的规则，而正殿上空的飞行舟上，来自五湖四海参赛者们也在凝神听着这些规则。
这些参赛者们，有一些虽是世家子弟，但上清宗作为修仙界第一大仙门，甚至还有仙门第一人、号称最有望突破桎梏飞升成神的“剑尊”裴无栖坐镇，自然也是他们心向往之的，尤其上清宗早些时候还放出话来，说至今从未收过徒的无栖剑尊将在此次的选拔大会上收徒，这就让这群参赛者们更加趋之如鹜了。
所以，当裴无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飞舟上的参赛者们都沸腾了，更有甚者，有人还窃窃私语起来——
“眉心银色剑纹，天生剑骨，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无栖尊者了吧？”
“就是就是，果然是天人之姿，这趟拜师真没白来，我一定要成为无栖尊者座下的首席大弟子！！！”
“就凭你？少做梦了。”
……
诸如此类的言论，源源不绝，让大殿前的柳无涯与有荣焉，虽然师兄弟几个私底下对裴无栖那副又懒又怕麻烦还特别容易毒舌的德性非常瞧不上眼，但平心而论，这个最小的师弟，无论样貌还是天赋，都十分出众，尤其眼下这幅仙风道骨、人模狗样的姿态，唬一唬这些小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毫无疑问，裴无栖的这张脸，是极为出挑的，面如冠玉，配着只用一根简单玉簪束起墨色长发，更显得俊逸不凡，加上眉宇间刻着的银色剑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之气，一看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前提是他别开口说话。
怕自己的师弟一开口就暴露本性，也怕这群参赛者们对师弟这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滤镜全碎，柳无涯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他一个箭步上前，如乳燕投林般一头扎进裴无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裴无栖的一只胳膊，声泪俱下：“师弟啊我的好师弟，你可算来了。”
裴无栖扯扯他抱着自己胳膊的手，一脸嫌弃道：“说话就说话，非得拉着我作甚？”
无视自家小师弟的抗拒，柳无涯哭得更卖力了：“师弟啊，你说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收个徒弟啊？咱其他几个师兄弟都徒孙满堂了，就你至今还是孤寡老人一个，你这个样子，不是让我们这几个做师兄的寝食难安嘛？若你再这样后继无人，乃至断了你那一脉的传承，你让师兄我有朝一日下九泉的时候，如何跟下面的列祖列宗们交代？上愧于天，下愧于列祖列宗，师兄我还不如以一死来谢罪啊！！！”
裴无栖满头黑线地扶正自家师兄，无奈道：“倒也不必如此严重，我这次就顺你的意收个徒就是了。你别哭了，一派掌门，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人。”
原本埋头在裴无栖怀里哭诉的柳无涯闻言眼睛一亮，蓦然抬头，开始跟他讨价还价：“一个哪能行？好歹好事成个双，两个。”
知道自家师弟一向怕麻烦，所以柳无涯也是见好就收，没有要求裴无栖多收几个，他知道能收两个也是裴无栖的极限了。
察觉到柳无涯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泪痕，知道是被自家师兄又坑了一把的裴无栖顿时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师兄，你别太得寸进尺。一个已经是我的底线。”
柳无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摇着他的胳膊继续不要老脸的撒娇：“收都收了，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费不了什么事，师兄给你挑两个资质好心性佳的，如何？”
“你——”
见裴无栖还想说什么，其他几个师兄也连忙出来帮劝：“哎，小七，大师兄说的对，好事就得成双，你就遂了大师兄的心愿吧，这些年，大师兄为了你能后继有人，可没少操心。”
“是呀是呀，小七你就收两个吧。”
“我——”
见有人帮腔，柳无涯连忙打蛇上棍：“好的，我知道师弟你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师兄我现在就来给你挑徒弟。”
柳无涯头一转，又恢复成往日里一本正经的威严模样，仿佛刚刚跟自家师弟耍赖的人不是他，对在场的参赛者们道：“试炼正式开始，本次试炼前十名者，无栖剑尊将会取其中两名收为自己的徒弟，愿诸君勤勉努力，不负无栖剑尊的厚望。”
见掌门师兄已经将话放出，其他几个师兄也一副赞同的模样，本想拒绝的裴无栖只能将话咽了回去，并狠狠瞪了柳无涯和几个师兄们一眼，虽然这些师兄们一个比一个坑，但在外人面前，他总不能拂了师兄们的脸面。
对于自家师弟的眼刀，柳无涯和其他几位师兄则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尖，鼻观眼眼观心，全当没看见，毕竟对付裴无栖这种人，他们只能比他更不要脸，这是几位师兄弟从裴无栖拜入师门的第一天起，就观察总结出来的经验。
*
因柳无涯之前已经将规则公布，所以待他宣布试炼正式开始之后，便有内门弟子领着参赛者们到试炼之地进行试炼，而柳无涯和裴无栖等几位宗门长老则只需要在太清殿等着试炼结果出来即可，当然，他们也可以通过水镜观察每一名参赛者的试炼情况，来判断是否可以收入宗门。
裴无栖原本不想在太清殿等，只想着等结果出来他直接在前十名里选两个就好，但柳无涯劝他说收徒还是要亲自把把关，毕竟那以后是要传承自己衣钵的，资质、心性、人品自然要好好考察一番，他觉得有道理，于是跟着几位师兄一起进了太清殿。
刚坐下，就听见脑海里忽然响起一抹突兀且奇怪得不像人类的声音：“嘀——已检测到当前宿主符合位面师尊聊天群系统绑定条件，系统正在加载中——系统正在激活——系统已激活成功——欢迎你加入位面师尊聊天群，您当前的随机昵称为‘新手师尊求关照’，祝您聊天愉快。”
裴无栖满脸错愕，连手里的灵茶都被惊得洒了出来。
系统？位面聊天群？这都是什么妖奇古怪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