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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岀府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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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奇珠翻过墙头,落地姿势不很完美。因为那墙头下有个人,正在刨墙根。奇珠躲闪不及,落在了那人身上。
奇珠简直是以火箭上天的速度弹跳起来,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那是个男人,身穿白袍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男人。
往年怪事不稀奇,今年怪事特别多,昨天也是有个人,趴在她面前。不过那个和她没关系,这个是让她压趴下的。
“兄台,你还好吧!”奇珠小心的弯下腰去,碰了碰男人的胳膊。良久,久到奇珠误以为那人一命呜呼的时候,男子动了,先是转了转脖子,而后以手撑地,爬了起来,两方眼神交汇时他对奇珠说:“大姐,上头景色如何?”
不等奇珠回答,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只手快速的抓住奇珠的手腕,脚下一动,带着奇珠隐于一株粗张的柳树之下。秋天的柳树叶已渐渐发黄了,时不时飘落几点枯叶。一男一女相贴立于树干后,刚好完全隐藏住他们的身影。
“登徒子,放手!”奇珠怒道。这个男人抓的她很牢,很疼。想抽开手去,未果。
“不想被人捉了去就乖乖呆着!”男子眉目一沉,威严自然流露。话音落下时,奇珠听到了脚步声,立即屏气一动不动。
墙的那边,落下一道人影,正是蔡卓。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随即向前走去。
树下的奇珠此时脸已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长这么大,除了和师兄弟们打闹时进距离接触过,还从没和哪个陌生男人离得如此靠近。而且那个人的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奇珠不安的动了下手腕,那人没有松开的意思,抬起头,碰巧与他的眼神交汇。
光洁的额头,黑发如瀑,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剑眉斜入鬓角,高挺的鼻子,却有着柔和的线条。是个帅哥呢,奇珠花痴的想,比大师兄长的还要好看的帅哥。在她的世界里,大师兄是迄今为止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师兄笑起来的时候还有酒窝,虽然很爱耍她,但依旧稳站奇珠心中帅哥排行榜第一位。而现在…
在奇珠走神的时间里,帅哥嘴角的笑容越变越深。最后终于不再克制的笑出声来,笑容越发迷人,如沐春风。
奇珠终于被惊醒,戒备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罪过啊罪过,奇珠你怎么这么没定力,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奇珠小小的自责了一下,重新审视现在的形式,恩?等等,这个人,很熟悉!
“是你?”昨晚的不明飞行物。
“呵呵,现在才认出来?”俊朗的笑声再次响起。昨晚天色很暗,奇珠根本没有放太多心思在他脸上。
“多谢兄台刚刚出手相助,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您继续吧,”奇珠指指墙根下的洞,“在下叨扰了,就此别过!”
天很蓝,风很缓,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可是,某人的脸很黑,连带着周身的温度都降了又降。
“额。。。在下说错什么了么?”奇珠不明所以,对着帅哥骤然冷下来的脸,不知所措。
“既然被你撞见了本尊的秘密,那就留你不得了!”奇珠目瞪口呆的看着前一分钟还和颜悦色的帅哥突然合身扑了过来,一拳挥过,奇珠慌忙应战,身体猛地向后仰去,同时一记梨花压海棠攻向对方下盘,那人不慌不忙腾空翻转,宽大的外袍飞扬而起,回头,见他优雅落地,轻抚衣袖。
难道我今年诸事不顺?为什么我总是遇着些莫名其妙的事?奇珠皱皱眉头,秘密?难不成是他刨的那个狗洞,那里能有什么秘密?
“本尊美酒的藏身之地让你发现了,谁知你会不会趁夜深人静之时盗走美酒?”帅哥一本正紧的说。
呵呵,奇珠发自内心且很认真的对着帅哥漂亮的丹凤眼一字一句道:“兄台多虑,本女侠从来滴酒不沾,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动你那美酒一分一毫。”
“哦?如此一来,那就更走不得了。”
什么?nn的,女侠不发威,当我是软柿子么。奇珠秀梅一撇,不欲和这蛮不讲理的人纠缠。大师兄说的真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半是自恋的,她连那酒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人就联想到她会去偷酒,这是什么道理?加上他昨晚叫过她娘,奇珠越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瞅准机会,抬腿向后跑去,就着最后点力气,腾云驾雾,轻功带着她快速向前掠去。没想到,那帅哥功夫也不赖,没两下追上前来,奇珠不得不又和他缠斗在一处,一个身高健硕,一个虽不瘦小,可相较之下,奇珠还是占了下风,和功夫有关,当然,和饿肚子也有关。
男子在他们百余招后轻易制住奇珠再次偷袭而来的手,轻声笑道:“小小姑娘家,怎么总是用这损招?”
“对你这无赖,什么都算不上损!”奇珠气急,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就惹上他了,如今又被他擒住。转念之间,奇珠竟希望大师兄能突然出现,一如以前她遇到麻烦一样。
当然,奇珠知道这不可能,自她上苏九娘擂台之前,大师兄就收到师傅传令,回五菱山去了。
正纠缠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何人在此撒野?” 是去而复返的蔡卓。
待二人都正面都暴露在蔡卓眼底时,那男子泰然自若,手下依旧擒着奇珠,使她不得动弹。而奇珠是一脸菜色,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蔡卓看到那男子之时已然认出他来,恭敬屈身拜倒:“小的无意惊扰大师,还请大师赎罪!”
大师?这个怪里怪气的人还是个大师,奇珠摇摇头晃晃脑,这年头,什么奇事儿都有!
“无妨,我闲来无事和我这新收的徒儿切磋两招,扰了贵府的清净,是本尊的不是。”啧啧,怎么又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了。等等,徒儿?谁是他新收的徒儿啊?
被称作大师的男子警告的看了眼奇珠,以眼神威胁。手指动了动奇珠腕上的脉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奇珠自觉地给嘴巴上了拉链。
蔡卓连忙拱手:“大师误会,小的只是路过,您继续,您继续!”说罢抄了小路健步如飞。
看起来蔡卓很害怕她啊,奇珠暗想,能让陈玉人身边的人都如此忌惮的人,而且还是被人称大师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丫头,别想了,还是让为师的好好教你武功罢!”俊朗丰神的男子又笑起来,而此时的笑在奇珠看来,已没了最初的如沐春风,更像是只狡猾的狐狸一般,望之心寒。
奇珠一声惊呼,被大师凌空提住衣领,不知向哪飞奔:“大师,我错了,您老就放过我吧!”奇珠悲愤道,我难道叫做悲剧?
书房前,寂静无声,敬茶的侍女走路都不自觉的踮起脚尖,生怕惹了房里的人不高兴。
“你绑我来,不会就是让我帮你倒酒的吧?”大神歪靠在美人榻上,星眸半睁,白衣如同浮冰散于周身。奇珠站于一旁,手持酒壶,活脱脱一专职侍女。
“你既然发现了我美酒的藏身之地,我不杀你,已是仁慈,如今只要你做本尊的侍酒,都不乐意么?”
这算什么烂理由,奇珠腹诽,谁知到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徒儿,不要在心中妄议师傅,这可不好!”大师星眸一睁,转头看着奇珠,奇珠对上大师的眼光,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这个家伙看着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在别人面前是羊,在她面前是狼。
不光如此,脸皮也比一般人厚实些:“不要乱给自己脸上贴金,本女侠有师傅的。名花有主!”
正将杯子中的酒倒入口中,大师险些呛了一口,好一个名花有主:“徒儿以后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吧,也罢,跟着为师日子久了,文学修养自会提高不少!”
奇珠脸上红了一红,她又说错话了么!在山上时,师傅也常叫她多看些书。
“狼…咳,大师,我还有点事,真真没空在这伺候您如此消磨时间”
“马上就不消磨了。”大师凉凉抛下一句话,起身自顾自得向里间走走去。
咦?这是,给她机会逃跑吗?哎呀呀,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奇珠端着酒壶脚下刚挪动了两步,自窗户外忽然闯进两道人影,黑衣蒙面,手持大刀,见了奇珠,其中一人立马冲上前来。如此,逃跑之事暂且搁置,面对这两个黑衣人,奇珠明白了那句“马上就不消磨”的含义,这是拿她当挡箭牌呢。
来不及多想,奇珠将手中的酒壶扔向扑过来的黑衣人,谁知那黑衣人竟没有躲开,正中眉心。奇珠愣了一愣,这样也可以玩偷袭?前所未闻。
另一黑衣人见状也挥舞着大刀,两步上前来,凌厉的刀锋迎面而来,气势之足,让奇珠略微诧异,这二人的武功显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堪堪躲过一击,奇珠快速挪动身形,奈何这屋子空间实在太小,二人追逐起来,房中物品顿时遭殃,一片狼藉,碎的碎,散的散。
这人实在厉害,几招之内将奇珠逼得无处遁形。那大师招惹的祸端,凭什么让她来收拾,“大师,你再不出手,您新收的徒儿就要上去见祖师爷了。”奇珠趁黑衣人转身的空当,向里间大声呼喊。
并非实再打不过,而是她真的不想某人坐收其成。白让她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