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马场风云 ...
-
一场闹剧已然收场，田晓禾缓缓收回了视线。
春花正一脸诡异地上下打量她。
田晓禾有些警惕，“瞅我干嘛？”
春花撇撇嘴，“我怎么感觉，你一见到你狗子哥，就不太对劲儿。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见他了？”
田晓禾：……
可不是见了，还见一回被气哭一回。
不过，她是不可能告诉春花的，她丢不起这人。
何况，春花对她和皇室子弟交往异常敏感，要是知道她背着她见了拓跋璟三回，不知道要怎么暴跳如雷了。
她表哥同她说上一句话，春花都虎视眈眈。
她强装镇定，“你……你在说什么啊？他……他根本就不认我，还见什么！他弟弟妹妹要他找我算账，我还能没反应吗？”
春花扬扬下巴，“不认你，说不定还是你认错人了。说明你和这三皇子就没甚缘分啊，往后也别理他。”
她怎么会认错呢？
她和狗子哥在土匪窝里相依为命，她怎么会认错！
田晓禾从没怀疑过自己认错了人，但拓跋璟又很笃定地说不曾见过她！
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垂下了眸子，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春花又绕着她转了一圈，“果然，还是感觉你怪怪的。你那狗子哥也怪怪的，原先他第一次见你，拿着刀吓唬你可毫不手软，这次怎么他那蠢弟弟说你一句不好，他就把那蠢弟弟给揍了？”
田晓禾：……真敢想，怎么瞧出来是为她的？
“想太多！怪什么怪？就你怪！”
她不胜烦扰地轻轻白了春花一眼。
正巧，她瞧见拓跋曜来了。
她抬脚就往拓跋曜那里跑去，“我表哥来了，我去找他带我们入座。”
“又找他干嘛？！田晓禾！”
春花恼怒地在她后面低吼。
自己认识个小侍卫，天天跑去见面不说，她说两句话都不让！
田晓禾不理春花，跑到拓跋曜面前站定，元气十足地打招呼：“早安啊，表哥。”
拓跋曜一见到她，就眉眼含笑，温和回道：“表妹，早安。怎么站在这里没有进去？”
田晓禾道：“我转了一圈，没找到我的位置，也没找到闲着的宫人可以引导我。”
拓跋曜笑道：“你的座位大概在我和母后附近。走吧，表哥带你去看台内入座。”
田晓禾点点头，自然无不应好。
她跟在拓跋曜身后，往看台上行去，路过春花时，冲春花抬抬下巴，示意她跟上。
春花暗暗瞪了她一眼。
这猎场的看台类似一个半圆弧的瞭望台，上方有屋顶遮挡，四周透亮有廊柱支撑。
帝后的座位就位于最中心最高处，从帝后的座椅下方两侧设有其他座位。
田晓禾跟着拓跋曜上了看台，看台上已经落座了个七七八八，王公大臣还有军队将士都在下方的围场中等候布围完毕，其余人都要在看台上观礼。
拓跋曜带着田晓禾坐在了皇后的下首，最后众人差不多都落座了，皇后才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行礼，天寒地冻，皇后赤色狐裘大氅内的红底金纹的衣裙极其修身、裙摆颀长，似乎保暖性不足，但毫不臃肿，优雅十足。
她昂首挺胸、姿态典雅地一步步登上高座，无一处不透露着尊贵。
她微微抬手，微笑道：“免礼，布围马上结束，都随本宫落座，好好一睹皇上骑射的雄姿和风采。”
而后，她在万众瞩目下落座，众人才跟着坐了下来。
她微微靠着椅背，眼神睥睨，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人敬仰的感觉。
可惜，她刚落座不久，一个不速之客就到场了。
来人身着黑狐裘大氅，手持长刀，剑眉星目、姿神端严，甫一看好似天神下九天。
他一来，就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在目光葵葵之下他行到帝后的座椅下方，刀都没放下就敷衍地拱了拱手，算是全了礼数，而后便目不斜视地径直就坐在了皇上下首空着的那个座位上。
皇后还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只是田晓禾瞧着她握着座椅扶手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肚都泛白了。
田晓禾：……
皇后喜欢下棋，遇见拓跋璟倒是棋逢对手。
一个、两个人前都矜贵自恃，算计起对方来毫不手软。
拓跋璟的表弟被革去了禁卫军首领一职，禁卫军掌管皇宫和洛京的守卫，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中书令的徒弟也被贬去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好不容易培养进户部主管盐、铁，盐、铁啊，田晓禾听了都知道是肥差。
下面围场忽然发出了整齐震天的呼喊声，这是准备围猎的信号。
皇上已坐上高头大马戎装焕发，他率先策马扬鞭，他身后的文武百官、亲卫和众士兵便紧随其上，神鹰起飞，猎犬也一窜而出。
场中只有皇上一人搭弓射箭，他正直壮年，身姿矫健，狩猎完毕，猎物颇丰。
皇上大显了英姿，心情很是愉悦自豪地回到了看台。
他大手一挥，将猎到的虎皮赏赐给皇后，三皇子和九皇子的营帐各赐一只他亲手猎到的野鹿，其余妃嫔和子女也各有封赏。
皇后遇刺一事真真假假地落了幕，外人也不清楚真相究竟为何，皇上似乎有意在众人面前做足姿态，表示都是他的家人，大事化小，就此了结。
皇上射猎完毕，接下来就会同皇后一起在高台上观猎。
冬猎正直年底，有朝廷上下齐聚欢庆的意思。
这冬猎前两日，就是娱乐性质的，主要是年轻人的比拼，皇子公主、年轻的朝臣及家眷还有贵族子弟等可以纷纷下场狩猎，各显身手。
之后参与围猎的便只有皇室贵胄、文武百官及各个军营的将士，毕竟皇家围猎并不以打猎为目的，皇上会借此机会考察皇子和朝臣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演练军队。
田晓禾的表哥拓跋曜自然从这一场就要下场参与狩猎，皇后也叫田晓禾跟着去玩玩，前几名都有封赏。
田晓禾有些犹豫，春花暗暗怼了她两下，她会意，立马跟着拓跋曜下去了。
参与围猎者皆可选马，田晓禾和拓跋曜来到了选马场地，她叫拓跋曜先去选马，她自行转转。
春花催促她：“赶紧的，给我选一匹健硕能跑的，然后去把弓箭领了。”
田晓禾：……
“走吧走吧，瞧你这心急难耐的样。”
“回头一个月不让你吃肘子，看你急不急！”
田晓禾和春花正挑选马匹呢，就瞧见了七公主和九皇子口中的那个洛京第一美人顾姑娘，她离着她们几步远，正对着两匹纯白的母马犹豫不决，似乎是看看这匹很漂亮，那匹也不错，十分苦恼的样子。
就是苦恼的神情也婉约动人。
忽而顾皓雪眼前一亮，冲着她这个方向看来。
田晓禾左右望望，就见拓跋璟带着一个身材也很是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目光清澈，俊朗阳光。
顾姑娘惊喜地叫住拓跋璟：“三殿下，可否麻烦你帮我瞧瞧，选那匹马只合适？”
拓跋璟停下脚步，往女子所指的两匹马看去。
田晓禾在衣袖下轻轻捏了捏手指，准备收回视线，就听到有人在她耳后嘲讽道：“怎么盯着我们洛京第一美人不放？你终于为自己的穿衣打扮、言谈举止，感到羞愧了吗？”
田晓禾微微侧头，就看见七公主和九皇子冲着她一脸挑衅，刚那话就是早上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九皇子说的。
是真不长记性，一见到她就又凑上来了。
她还没待说什么呢，就听得顾姑娘又道：“幼时你曾同我说过，好马是何模样，可是我自己看，却还是挑不出。”
她的声音柔和婉转，如娟娟泉水，话里话外似乎同拓跋璟交情匪浅。
田晓禾不打算看了，垂下了视线。
七公主又凑过来，“顾姑娘不但是洛京第一美人，她的祖父还是侍中，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深受信任，早几年，父皇就有意将她赐婚给三皇兄。某些蛮荒之地来的村姑，听说乍一进宫，就痴心妄想同我这丰神俊逸的三皇兄套近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说谁？！”
田晓禾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攥紧了拳头，鼓着脸冲着七公主大声道。
她炸着毛像是凶巴巴的小兽。
七公主第一次见她真的生气，被她吓到了，可能是怕挨打，呆立在原地。
顾姑娘那边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似乎都被她惊扰了。
田晓禾感觉如芒在背，她红着眼角，觉得当众失态，特别是在拓跋璟面前失态，很丢脸，也没勇气回头看。
“滚过来。”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七公主和九皇子的身子立马不受控地抖了两下，都没顾上看晓禾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
“顾姑娘，先走一步。白沐泽，替顾姑娘选匹好马。”
应该是拓跋璟带着那俩货走了。
感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田晓禾才收拾好心情。
她拉着春花，“走吧，去别处转转。”
春花不动，田晓禾一怔，抬头一看，春花正冷着脸看着顾姑娘那边呢。
她忙扭过头去，只见顾姑娘另一侧，那个清隽俊逸好像叫白沐泽的男子正有些心虚地站在那里，他面向春花，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田晓禾摸了摸下巴，总感觉白沐泽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
顾姑娘看着白沐泽一动不动，不明所以地出声道：“白公子？”
白沐泽转头，匆匆道：“顾姑娘这两匹马没甚差别，你随便选一匹吧。”
说完，就大步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田晓禾看看春花，又看看白沐泽。
小侍卫？
“啊”，她恍然低呼一声，体贴了退到了一边。
她心里纳罕，不是说回家过年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马场风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