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好我的心》九日木

5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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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顔俊辰有一刹那的恍惚，这个称呼早已经被自己遗忘，他生活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在乎这个不值一钱的小人物，他们只知道顔俊辰的睿智精明，果断内敛。
　　只有她，还守着他们可贵的昨天，为他逝去了的心感到怜惜。

　　天知道他心里藏了多少话想要告诉她，只是看到她和方非凡在一起幸福的样子，看到她工作时认真投入的样子，看到她面对自己的冷漠忍住眼泪的样子，看到她躺在血泊里呢喃着自己名字的样子……
　　他只能说：“絮云，别在管顔氏的一切。我会跟孙状说要他更换其他的律师，所以，别再跟我扯上什么关系了，好吗？”

　　“哈哈，曹俊啊，如果有什么笑话排行榜，你说的这个笑话绝对高居榜首。”絮云笑的肚子生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不是曹俊，我是顔俊辰。”顔俊辰被她这副不当回事的样子气得皱起了眉。

　　“哼，你终于敢跟我这么说了？”絮云冷笑：“别再跟你扯上关系，你跟我开玩笑呢？当初是我让你拽着我死活不放手的？是我让你认曹叔当爹的？是我留了个莫名其妙的地址一走了之的？你以为这15年的时间，是你说不算久不算的吗？要是你真不想让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找到我，你干脆让我把血流光，死了算了！！！”

　　絮云越说越激动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一长串的问题。
　　想起自己当时揣着那个希望欣喜上路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窜起来，揪着顔俊辰的领子：“你别跟我说什么你不是曹俊的屁话，曹叔曹婶疼你，由着你胡闹，我可懒得惯着你。我告诉你，我说你是你就是！”

　　吊瓶在静止的气氛中，自顾自的晃动。针头被絮云的动作挣脱，落在洁白的被单上，药水混着鲜血，迅速从针孔渗出。
　　顔俊辰握住她的手，帮她压住手背上的医用胶带，手上一用力把她拥入怀里，说：“我知道。”
　　他像那时一样，回应了她伸出了双手。絮云觉得自己所有的故作坚强，都在那一刻彻底粉碎，化为乌有。

　　顔俊辰放下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絮云，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退出病房，他看在倚在走廊墙上的方非凡，握在门上的手，瞬间失了力气。
　　他经过方非凡身边，说：“方非凡，对不起。”方非凡向病房里走去，他只是笑着说：“不用，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方非凡在推门之前，转过身说：“曹俊，你回来吧。”

　　顔俊辰回过头，看着和当年一样单纯善良的方非凡，可是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否有过那样干净清澈的眼神。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可以，我说可以，就真的可以……
　　他过不了自己，更过不了躲在暗处翻云覆雨的命运，
　　“你好好爱她。我的事，你们别再管了。”

　　方非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能控制住颤抖的手，推开眼前那扇如有千斤重的房门。他把煲好的汤放在柜子上，然后等汤凉的差不多了好叫她。
　　絮云睡觉总是不太老实，脸在枕头上蹭啊蹭的，头都快枕到床上了。方非凡像哄孩子似地轻轻托起她的头，好把枕头给她放正了，然后他看见了藏在枕头下的那个文件袋。

　　絮云一醒过来，就闻见冰糖木耳的味道，睁开眼睛就像个大爷一样，对着方非凡伸出讨食的手。絮云跟他讲了顔家兄弟俩在这打架的事，他才明白为什么找了半天的碗还是没找到。
　　汤有些凉了，方非凡一定来了好一会了。絮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小凡，你来的时候看见曹俊了吗？我刚才叫他他答应了，嘿嘿……”
　　方非凡想起刚才顔俊辰离开时说过的话，想告诉絮云，可又不忍心浇灭她重新燃起的希望，踌躇了半天最后也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