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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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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抱着他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个诊所,打了吊瓶,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烧才慢慢退了下来。回去的时候,妈妈依然抱着他。
      他说,要下去自己走。妈妈又走了一会才把他放下。
      曹俊低着头,不说话。妈妈蹲下来看他,发现他哭了。原来小孩也能这样哭,咬着嘴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妈妈问他:“小俊最坚强了,刚才护士姐姐给你扎针的时候都没哭。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曹俊问妈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妈妈伤心的搂着着他说:“不是,不是。”
      曹俊不信:“那他问什么不来找我们,他找不到我们了吗?我们回家吧,爸爸一定在家里等我们。”

      妈妈没回答他,只是说:“今天小俊5岁了,你在这里等着,妈妈去给你买个大蛋糕。”
      清晨的街道上,人还很少。天上落了几个雨点,妈妈把雨伞打开,让他拿着。然后过了马路,去对面卖糕点的铺子。

      雨越下越大。
      乌云密布,天还是和刚才一样暗,太阳没有出来,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行人来去匆匆的,谁也没有在意那个雨伞下显得更瘦小的孩子。
      曹俊一直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走开。他很想去马路那边找妈妈,可是车太多了,他不敢。他也怕,车那么大,他那么小,要是妈妈没看到他,回来了却找不到他怎么办?
      有人过来问他怎么一个人站在这,他就举着雨伞,笑着说:“今天是我生日,妈妈去对面给我买蛋糕。”他笑得那么幸福,谁也不会看出他的恐惧。

      曹俊一直听着雨点敲击在伞骨上的声音,纷乱嘈杂,被孤单和伤心无限放大。
      天已经快黑了,曹俊很饿。他安慰自己,肯定是做蛋糕的叔叔偷懒,蛋糕还没做出来。不过他不怪叔叔,生日蛋糕那么好吃,肯定也很难做,不然为什么一年才能吃一次。
      妈妈肯定马上就会回来找他了。
      ……

      曹俊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
      浑身都疼,可是他蜷缩在被子,呵呵呵的笑出了声。他想自己后来一定是睡着了,妈妈回来了,还带他来看医生。
      有人推门走进来,他以为是妈妈,立刻就坐起来找她。他没看到妈妈,也没见过进来的两个人。其实他除了爸爸妈妈,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了。
      其中一个,穿着制服,戴着一个很大的帽子。他知道穿这样衣服的人,叫警察。

      警察叔叔过来问他的名字,他说叫小俊。问她爸爸妈妈呢,他说爸爸没回来妈妈去买蛋糕。问他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他说叫爸爸妈妈。问他记不记得自己住在哪里,他摇摇头。警察叔叔叹了口气,接着问他妈妈长什么样子。他说妈妈长头发,很漂亮,妈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警察叔叔也没再问,他对刚才和他一起进来的婆婆说:“张院长,你看这情况。医生说再输两天液就行了,要不您到时先把他领回去。我们这边尽力找找,有消息就通知您。”
      那婆婆就把警察叔叔送走了,回来坐在他床前,告诉曹俊,他已经在床上睡了三天。

      那几天,护士只要拔了针头,曹俊就偷偷往外跑。可是还没出大门,就被医生或门卫发现,给捉了回来。他不想去婆婆说的那个地方,虽然有很多小朋友,可是他只想找到妈妈。婆婆说,妈妈知道那里,警察叔叔也说找到妈妈就带妈妈来找他。他们劝了他半天,他才犹犹豫豫地跟着婆婆走了。

      婆婆没骗他,这里的确有很多小朋友。比他还要小。
      可是,妈妈一直也没有来找他,他问婆婆妈妈什么时候来。婆婆就说,警察叔叔要忙着抓坏人,要慢慢找,就快找到了。
      他只好在每晚睡觉之前告诉自己,等到明天,妈妈肯定就会来接自己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
      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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