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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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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楼下,喧闹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吵架。
附近商家的人都把头伸出去看热闹,当然专门来视察民情的昱子华是不会错失良机的,他也捏着酒杯靠到了窗框上,探出了身子。
只见一个绛色描金衣衫的公子哥正指着什么人叫骂着,周围站了四个狗仗人势的家奴,个个凶神恶煞仿佛别人欠了他们三十两银子。被骂的是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一袭青衫,一半头发束起,剩下一半头发服帖的披在身后,虽然看不清面孔,但绝对是个清秀男子。虽然文弱,他却坚定地护着身后的什么人,横眉冷对野狗吠。
昱子华身子探的更加厉害了,终于看清了清秀男子身后原来是个卖脂粉簪钗打扮的少女。呵,英雄救美么?昱子华心里嘀咕道,这么个文弱书生,也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骨头架子能有几斤几两?
转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自言自语道:“不自量力。”
果不其然,在绛衣男子几次伸手欲抓住那个少女都被青衫男子不动声色挡下后,恼羞成怒的公子哥一把挽住面前的青衫男子,把脸贴近他,猥琐的笑道:“仔细看看,你长得也不错嘛,怎么?学人家出头?这么好的脸,弄坏了怎么办?”
周围传来家奴们符合的笑声,绛衣男子更加有恃无恐,伸手捏住青衫男子的下巴,又道:“怎么着?要不,你陪本公子玩玩儿?”话音刚落,青衫男子猛地一用力,挣脱了绛衣男子的束缚,漠然的扫了他一眼,尽是鄙夷。
“呦~这小美人不服气,”公子哥环视自己的家奴道,“哥儿几个给他点颜色瞧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儿,敢挡本公子拿人?反了你了!”青衫男子仿若毫不在意即将被揍的命运,左手仍拢在袖中,右手背后将少女推到更远些的更安全的地方。
几个家奴狞笑着围上青衫男子,周围百姓都认得那是兴风作浪的鲁二公子,只能远远围观,暗暗替青衫男子捏了把汗,可谁也不敢上前仗义执言。
青衫男子已经被几个家奴来回推搡得东倒西歪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举拳就朝青衫男子的脸上招呼。
真动起手来了!昱子华心中不知怎么的掠过一丝不悦,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说这话的料。)
提力将杯子掷出,狠狠地甩在欲打人的家奴身上。那家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到背上一阵钻心的疼,同时被一股大力推至一旁地上。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哀号。绛衣男子已经叫嚷开了:“哪个不长眼的混蛋!管事管到本公子头上了!给本公子滚出来!”
“这狗怎么叫得这么凶?”慵懒又透着不屑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向上望过去,看到了斜倚在二楼一身月白衣衫的昱小王爷。
只见他左手在窗台上一撑,直接从二楼窗户翻了出去。从容优雅地落在地上,缓缓抬起头,嘴角噙着一丝戏弄的笑。
离近了才看清,那公子哥发冠上面老大那么一颗珍珠,腰间玉佩香囊一样不少的,瞅瞅那衣服的料子,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大人的混世魔王。子华暗哼了一声,从心底鄙弃,斜眯着眼看着他。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本少爷是狗?!”绛衣男子气的脸都绿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户部鲁尚书的二公子!你是什么东西?”
“鲁文涣?他是个人啊,怎么会是你的爹?”昱子华气不死人死不休,又扫了一眼绛衣男子,“不就是一个区区正二品官员么?我当是什么来头呢。”
鲁二公子见他非但没有被自己镇住反而更加倨傲,气得嘴都歪了,吼道:“你又什么来头?敢直呼我爹的名讳?”
昱子华眉毛一挑,下巴微扬,看了鲁二公子一眼。目光凛然,全无了之前的玩笑之意,冰冷威严,震人心魄。直吓得鲁二公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识得这块玉牌?”昱子华抬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系着的刻有英王府字样的玉牌。又笑了一下,仿若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只是鲁二公子的错觉。
鲁二公子虽然混账,可是也不是蠢人,看清眼前的人是英王府的,顿时乱了手脚。和他打架,估计父亲面子上过不去,万一今天的事被父亲知道了,自己少不了一顿训斥……
一拱手,鲁二公子收起刚刚唯我独尊的面孔,换成了溜须拍马之容,道:“哎,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咱们都是自家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昱子华看着风光不再的鲁二公子,调侃之色愈浓,道:“唉~这狗怎么总是叫个不停啊!”
鲁二公子脸上一阵窘迫,匆匆做了个揖,道:“没什么事小人先告退了。”也不等对方搭腔,招了自己的家奴,便一溜烟跑走了。
“哄~”百姓发出一阵哄笑,看着如丧家之犬的鲁二公子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被救少女向青衫男子弯一弯身子,想要跪下谢恩,被青衫男子一侧身躲开,劝道:“姑娘不必如此多礼,这本就是在下应做之事。”声音圆润,带有江南那边吴侬软语的口音,十分动听。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倒是在下要谢过仁兄仗义执言,替在下解围。”只见青衫男子水袖一展,双手相叠,向昱子华躬身一揖。
“勿须多礼。”昱子华淡然答道。侧头正对上青衫男子的一对剪水双眸,流转含波,灵动如江上的烟波,流光若天际的繁星,明明一眼可以望透彻,却又感觉邃如深潭,不可探底。
阅人无数的昱小王爷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