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玉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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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捻手中的佛珠，目光看向茶案上摆得那个拂尘，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的太阳，在冬日中耀眼，却没有将山间的寒冷驱除，闭上双眼默念着佛经，以求心中的死寂。
几天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改变了我对修行的理解，改变了我久久未曾出现的信念，改变了我自由的灵魂，也改变了我对那人的思绪……
师父在几天前，带着我离开了久住的山间，到了一个山水风景优美的地方，那里有着我叫不出的花草，有着带灵性的动物们，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师公。师傅告诉我，我的修行有了一定的基础，才能进得了这个地方，而这次，我们只是来拜访师公，却不能在此住下。我听了这话，也不只是高兴还是遗憾，只是无言。
师公并不是很老的样子，只是中年的样貌，加上了那满头的白发和白色的长胡须，总是透着一股子沧桑，让人捉摸不透的模糊笼罩着师公本人，也只在认真和你说话时才变的清晰些。
在到了那地方的第二天，师公就独自带着我慢慢游览这个地方，师父本也是要一起的，被师公一句话打发了回去。师公说：“又不是养只小猫小狗的，至于一天都舍不得放开么，我又不会把他弄丢了。”这一句话说的师父是讪讪的回去，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苦了我哭笑不得的站着。
师公不同于师父的看似严肃，实则温和，他是带着潇洒的随性，和师公在一起总是轻松的，只是，他的话总是让人深醒。就如那日在凉亭中，师公动作有序的斟着茶，我在一边认真的看着那动作，想着那样的动作似乎都蕴含着什么，便听到师公笑着道：“玉儿，你觉得，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师公，看着他清明的眼睛，我接过他递过的茶水，手指抚着茶杯的边缘，略微一想才回答：“师公，说实话，玉儿并不是很知晓，只是从知事开始，我就遵循师父的话来修行了。就像平常走路一般，是生活的一部分罢了。”
师公点了点头，并不应我，只是慢慢地喝着手中的茶，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将手中的香茶一点点的喝下，每一口的都蕴含着让人沉醉的香气，和师公这个人倒是相像。一杯茶慢慢的见底，师公才开口：“玉儿，其实我倒茶的动作并没有真正的学过，但是，在你看来，却是蕴涵着意味的，对不对？”
闻言，我点点头，确实是那样的，每一个步骤都是让人感觉到文雅而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师公给人的感觉很像。师公捋直了胡须，笑着说道：“这些感觉都是来自修行的结果，玉儿，你要知道，其实在外面，像我这样以道为休和你师傅以佛为休的人，都不会是师徒关系，因为那是两个信仰。只是，在我们门派，修行的宗旨只有两个，一是，修心，不管是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达到修心的本意就好。”
修心么？我动了动唇角，思索了一阵子才开口：“那，第二个宗旨呢？”虽然师公告诉我的第一个宗旨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心里的直觉告诉我，这第二个宗旨，很重要，一定是和我的一生相关的东西。
师公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继而才将茶水喝下，若不是我一直看着，也发现不了，果然，师公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曾说出口。无语相对，看得出，似乎师公并不想我知道，但是，我早晚也要知道的不是么，有种预感慢慢升起，这个第二个宗旨，对我来说，可能是祸非福。
剩下的几天时间，我，师父和师公三人不语其他，只是聊着修行的心得之类的，再也没提过有关那第二个宗旨的事情。直到，最后离开的那天，师公才说了出来：
“那第二个宗旨就是，我们门派之人，在国君命令之下，必须担任国师一职，除非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可离开那地方，去找自己的继承之人。”
“国师？”我略微迷茫的看着师父和师公，我并不了解这个国师是干什么的，只是，进了师公说的地方，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围城里的国师，主要是为国家祈福和平稳风水的存在，要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国家上，以国家安稳和人民为自己的责任。只是……”师公的话说到一半，带着复杂的神色看向我，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以我的性格，那样沉重的责任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只是，我还未明白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那个名为国师的荣耀和责任带给我的，不只是负担，还是我在命运之中进入的沼泽，一片荒芜，无处可行……
初时听到这话的我，只是沉默的接受了师公的说法，对于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名头，我并不是无所谓，只是，我在拥有这样好的师父和师公时，就要付出代价来换取过去的幸福。不过，转身离开的我，跟随着师父的脚步，脑子里，确实出现了一个许久不见，甚至开始变淡的身影……
叶倾一，或许师傅说的对，或许，你与我，终是无缘……罢了罢了，一切皆由天命，天意致使，是缘是孽，也都是我的命了……
回忆着师公和师父的言语，我放下手中的佛珠，拿起师公赠予的拂尘，随意拨弄着一条条细丝，无所言语，也无何面色，只是手中一下一下的动作还在继续。连心头的思绪都渐渐停止，只剩下桌子上的小香炉在缓缓飘出香烟，熏得我连眼中都是一片恍惚，惊醒似的放下手中的拂尘，转过身眨了眨眼，才把眼中和心里的空洞褪去。
现在的心里越来越空了，连平时的脑海中都不曾多了什么想法，只是理所当然的做着一些事，看着一些风云间的变化，连心境都变得无波澜开始了。虽知道这是修为的精进，只是，还是不大喜欢这样的变化，似乎，就像是连心都不存在一般，只是，默看着世间万物的变迁，寂寞而高贵的感觉……
如果，我成为了国师的话，我也会变成这样的吧，即使我再不愿意，也只能在那个地方这样无心的活着。轻叹了口气，慢慢走出房间，靠在房门看着院子里斑驳的阳光，以及地面上半融化的雪水，斑斓的色彩似幻影般的变化着……
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院外门口出现的一个身影让我的任何动作都停下来，只是呆愣着看着。那个是……叶倾一？他，怎么还会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玉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