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语声》佩妮澄

2、隔阂

　　秦若凡一个人默默地在酒吧的吧台上喝着威士忌，一位美女走过来说道：“先生，请我喝杯酒吧。”

　　若凡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答道：“好啊，你要喝什么酒啊？”

　　美女说道：“贝利尼。”

　　“哎呀，真没劲，你那么厉害应该跟我喝一样的，还不如给你点可乐雪碧什么的。徐音雅，你怎么那么多年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种啊。”

　　“秦若凡，你最讨人厌的就是嘴巴不饶人啊，我才刚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了耶，你一点都不感动反而还要损我，真是的！”

　　若凡伸手围住徐音雅的脖子，跟她耳语道：“偷偷回来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啊？我本来还想去法国找你，顺便欣赏一下那里的法国美女，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想我了。”

　　音雅拍了一下若凡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还是那么不正经啊，我这次回来完全是为了工作，秦伯伯没告诉你吗？他邀请我回来到你们医院帮忙，我们很快就要成为同事了哦。喂，你跟伯父的关系还是没有好转吗？我一直在国外，所以只知道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到底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你是不是想闷死在心里啊.......”

　　“我说徐大医生，这里是酒吧，不是医院，我知道你现在是法国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但我可不是你的病人。再说了，老头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他聘你来我们医院，那可是我们医院的福气啊，欢迎徐医生大驾光临哈哈。”

　　音雅被逗得眉开眼笑，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若凡不会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家和若凡家是世交，所以她很了解若凡的个性，表面上风流倜傥，风趣幽默，但是他是只会把痛苦放在自己心里又十分固执的一个人，几乎没人能了解他内心真正的想法，除了他的母亲。

　　若凡的母亲其实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自己的亲身母亲没有太多的印象。过了一年多他爸爸又再娶了，是科里的一名护士------阮馨梅。若凡的亲生母亲去世后，她一直安慰着当时还只是病房主任的父亲，让他慢慢从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后来，若凡的父亲娶了阮馨梅后，她就成了陪伴若凡成长的母亲，虽然若凡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她非常宠爱若凡，连工作都辞了，可以说她的心思都花在了照顾培养儿子的问题上，所以若凡跟这个后妈的感情非常好。可是，三年前若凡的母亲突然发生了车祸，随后就成了植物人，那时候父亲还在国外出差，所以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有心电图在那里跳动。

　　而那个时候，秦院长只看到若凡呆呆的蜷缩在墙角，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眼圈很红，头发凌乱，手里还有一个空酒瓶。

　　“若凡，你妈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没有去手术室救她吗？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若凡并没有回答父亲的提问，只是一直重复：“都是我的错……”

　　秦院长没有再问下去，但是从那之后他们父子之间的交谈越来越少，家里有时候如同森林一样寂静。而若凡也终日泡在酒吧，有时候喝的烂醉如泥不知去向，甚至还一个礼拜不去医院上班。秦院长知道后就对着喝醉酒回到家的若凡大骂：“你现在这样还做什么医生，不如去酒吧上班算了，你这样早晚会被解雇的。你以为馨梅变成了植物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要是她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被气死的！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臭小子！”

　　若凡默默地握紧拳头，冷冷地说道：“随你怎么想，我无话可说。还有不用你解雇，我也不想做医生了。”

　　“你……好！我不解雇你，留着你在医院自生自灭吧。”秦院长摔门进了卧室。

　　若凡一个人在大厅里愣了好久才跌跌撞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他并没有开灯，而是一个人靠着门背坐了一整夜。

　　若凡并没有辞去医生的职务而是调去了普外科，他很少做手术，上班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充其量现在也只是个挂名医生。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颓废了，但是他好像就想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然而，一切都好像因为一个人而开始改变。

　　若凡和音雅喝完酒摇摇晃晃从酒吧里面出来后，准备送音雅回家。

　　音雅取笑道：“你都跟不倒翁差不多了，还要送我回家？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喝成这样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吗？”

　　“那要不徐小姐送我一程？顺便到我家歇息歇息吧。”

　　音雅用食指戳着若凡的脑门，“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算了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我明天再到你家拜访伯父，走了拜拜。”

　　若凡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迎面凉风吹过，他两手插在裤袋里漫无目的地踢着可乐罐，他不想回去面对父亲的冷言冷语，只是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没有烦恼地游荡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十字街口，没有看到红灯，而是径直往前走，这时候一辆POLO车朝他开过来，他惊慌的朝后退了两步，但是没有站稳摔倒在地，那辆POLO也及时停了下来，不然就真的撞到他了。

　　驾驶那辆POLO的正是于小语，她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动也不动。由于在律师事务所加班很晚才回家，一天下来工作也很累了，开车的确有点分神，幸好她反应敏捷及时刹车，要不然就闯大祸了。

　　若凡爬起身，走到车旁，敲敲车窗，小语摇下窗但并没有抬头，她开车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确有点受惊。若凡没有看她，说道：“小姐，没事吧？你不怕死我还怕呢，拜托你下次开车注意点，就算是绿灯也不必那么着急吧。”

　　小语一听这话就很生气，明明是他不对为什么还怪在我头上，自己闯了红灯不认错，还污蔑别人。于是她想冲上去反驳，刚要打开车门，从窗口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侧脸，不禁大声道：“原来是你啊，真是冤家路窄。”

　　若凡一听转过脸看了小语一眼，觉得她有点脸熟，仔细一想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教训我的泼妇啊？难道今天撞到我是故意的？向我报仇？！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啊。”

　　“谁向你报仇啊，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你自己没看到红灯，我是正常驾驶，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长眼睛。”

　　若凡发现理不在自己这边，但是他又不想看到那个女人那么嚣张，于是就装扭到了脚：“啊哟，好痛啊，都是因为你撞到我才让我扭伤了脚，你要怎么补偿我？快带我去医院，不然我要找我的律师告你……告你肇事逃逸。”

　　“我哪有逃啊，再说你又没什么事，我是读法律的你告不了我的，没什么事我走了。”

　　“喂！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还没什么事，我的脚扭伤了，胳膊擦伤了说不定还可能骨裂，你快点送我去医院！”

　　小语根本没有睬他上了车，准备开回家。可她刚刚开动车，从后视镜看到蹲在人行道上的秦若凡摸着自己的脚踝，难道他真的受伤了？小语想着并停下了车，倒退到若凡身旁，打开门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去医院，但我只负责送，不会对你赔偿的。”

　　“好吧，你送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