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年不是天

1、第一章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是陈瑾。初三毕业那个暑假，看到他和几个人打架的场景和印象中的一个人很像。为什么打架我不知道也不想了解。哦，旁边蹲着个小女孩呢。

　　高中开学陈瑾就已经很有名了，一副好看的脸庞，痞帅痞帅的，女友换的速度也是出了名的。没事，他也一样，我不介意。

　　高二那年，我和陈瑾成了同桌，我和老师提的。他成绩中偏上，其实还可以的，我说可以给他补习。自那之后，我和他就一直是同桌。他不爱学习，好在也不排斥我给他讲题，况且他时不时还会主动问我一些题目呢。他以为这是老师交给我的任务，完不成我要受惩罚的，哈哈他还挺有爱心?
　　哦，有一个想上同一所大学的女朋友了，难怪。
　　其实教他挺容易的，比曾经他教我要简单得多，我终于感受到他教我的感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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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那天。
　　晚自习课后和周兮兮吃完饭回来发现课桌里有一封信，没怎么注意，随便就放在一本书里夹着了。
　　兮兮注意到还打趣我，说：“不看看?万一是情书呢?” 眼睛嫖向陈瑾。她是知道我喜欢陈瑾的，也只有她知道。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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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瑾喜欢打篮球，篮球场边种了三两棵榕树，我喜欢在那看书，在他打篮球的时候。有时脚底会传来他们的篮球，我站起来扔过去，如果再用上几分力，说不准还能投进呢。
　　只因儿时有'高人'教导。

　　时常兮兮说想念从前有生气的我，但她又不希望我过从前那样的生活。我摆摆手，不以为常。

　　年幼的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总跟着大我两岁的哥哥温翊，到哪都是笑着的，经常被邻居说“温家的温妤是个小开心果”。
　　事与愿违，转折发生在我六年级，我的十二岁。

　　那年国庆，妈妈带着上初中的哥哥急匆匆地赶回家，让我们俩去外婆家。
　　不知原因的我，去外婆家的路上话是那样的多 ，很久没看见外婆没回老家了，不知道周兮兮还记不记得我，要是不记得我，就把她小时候喜欢我哥哥这事说出来！憋了好久我都没告诉哥哥。
　　”
　　到时已经很晚了。
　　隔天起床，我才发现外婆和哥哥不在家，只有桌上留着的纸条，是哥哥的字迹，”“我和外婆回家看看，老实待在家着别乱跑，厨房有吃的，记得吃东西。”
　　哼！偷偷看妈妈不带我，我才不听你的话。转头我就去了兮兮家。这丫头，感情不减当初啊！放你一马吧，秘密保住了。

　　明明上午还是笑着的，可下午我就抱着兮兮哭，电视里报道着的火灾，是我的家，我的家没了。妈妈还在里面，奶奶和哥哥也还没有回家。我好想他们啊。
　　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
　　傍晚他们回来时兮兮叫醒了我，我急忙冲出去，然后越到哥哥看向他身后，以为妈妈也回来了。
　　嗯，是回来了，但妈妈很轻。

　　安葬妈妈之后哥哥就变了，周兮兮和我说他学人抽烟、喝酒，'我的嫂嫂'也是换了又换。
　　我是知道的。但哥哥对我还是很好，他从不当着我的面抽烟喝酒，从没给我看过他的女友。
　　不过其实我也试过偷偷地抽烟喝酒，我爱跟着哥哥嘛，哥哥做什么我也做什么。

　　我知道他为什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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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马上就要高三了，想着不给高中生活留遗憾，我和兮兮报名了元旦晚会表演。我弹琴，她跳舞。真可惜，本来想缠着陈瑾的，但被另一个女生抢先一步，算了呗。
　　以往都是哥哥都会陪我的。
　　哼！温翊，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哪有你这么做哥哥的，我不要再想着你了，也不要再叫你哥哥了，臭温翊！

　　表演时我和兮兮配合的那是相当的默契，那是，多少年朋友了啊？绝对比陈瑾那组好！欸不行，万一他没像温翊一样赢我怎么办？可我和兮兮也挺想要个好名次的。

　　“兮兮，你觉得明天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温翊能不能得第一啊？” 她没回话，我看着她，也没再说话。想着，陈瑾越来越像温翊了，只不过成绩还是。稍逊了一点，我还得再帮他补补课。
　　“宝，你生病了。”
　　“啊?我没有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没太在意兮兮脸上惊愕的表情 。“你说这次温翊会不会拿第一?那我岂不是又输了。”
　　“妤妤，你生病了，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听到'医生'这组字眼，我愣住了。
　　“兮兮，我没病呀，和你开玩笑的，我哥又不在这，他肯定输了。”兮兮还是不太相信我，我轻楼着她， “兮兮，真的是开玩笑的，走啦走啦，我们一起回宿舍休息了，明天早点起床看比赛结果嘛”

　　我一晚没睡，睡不着，今晚又没有看到温翊。他还是没有陪我。

　　天一亮，我就拉着兮兮去看公示。嘿嘿，我和兮兮是第一名！是我赢了吧！不过又有点小沮丧，陈瑾没上榜，还是差点。都怪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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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两三年，匆匆又一夏。分别总是会如约而至。

　　陈瑾考得应该还不错，在学校查分的时候他来感谢我了，和那个女生。哦，林枳，他的女朋友，应该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随口问了一句他们要报哪所大学，Z大，挺好的。Z市有个我烧没的家，但我的亲人都不在那。
　　兮兮和我就在本市，不过她学医 ，而我，绘画专业。如果温翊在的话，他应该已经是个优秀的警察吧，和爸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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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时，听当年的警察叔叔说，他快出狱了。
　　出狱那天，我去看了。
　　外面有人接他。哦，原来是林枳的父亲啊。
　　呵，看到我又如何，他为什么不死在监狱里！

　　那天夜里我看到陈瑾了，在酒吧外。随意转了下，没看到林枳。
　　“她呢？”我装作不经意，问到，分手了，他提的。哦，也没有很痴情啊，我还以为呢。
　　没有温翊的日子，时间过得倒是真的快。

　　“在一起吗?我和你。”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说这句话一样，愣了愣神，不过也答应了。但是他好像喝醉了，我并没放到心里去。加了他联系方式后，我便回了工作室。在酒吧附近，本想进去酒吧放松的，但我的画，好像有灵感了。
　　这么些年我倒也画了几幅画，我只画素描，没有模特，从不售卖。那上面都是温翊的脸。每年十二月初七在墓园烧一幅，如果我病没发作的话。
　　我并不愁生活，事实上，我并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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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病了，没有去医院看过，但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兮兮给我的糖就是药，发作时能短暂的正常。对了，这些年我一直兮兮住在一起，兮兮怕我无聊，还养了只小猫，名字我忘了，反正每次我都叫它'小猫'。
　　可是我生病了，兮兮一个人怎么办，小猫怎么办，陈瑾…早知道就不冲动了。

　　再次见到陈瑾，已经是几天后了。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做收尾工作，他看到了我的画，他真的以为我喜欢的是他。
　　他说那天喝醉了。但他又说可以试试，啊？试试也行，不过，为什么呢？为了忘记林枳? 无所谓，他和温翊像就行，对我好就行。
　　我觉得自己好自私啊。
　　陈瑾问我还记不记得高二圣诞那封信。记得啊，肯定记得，但内容我没看，不会是他写的吧？陈瑾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好笑，“就知道你没看，看着你放进书里夹着就没再打开过了，没看也挺好的。”

　　就这样吧我们在一起了，
　　温翊，即使我要死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晚上梦到了一位故人，温翊，我的哥哥。我都28岁了，他还是17岁的模样。真好，在我和你在一起时，你出现在我梦里。

　　十三年前的冬天我此生都不会忘记。虽是大雪，但全是血。
　　温翊，为什么第一次梦见你，确实这般场景？你是在怪我吗？

　　睁眼，漆黑一片的房间，我紧紧地抱着陈瑾，他回应我。我轻声和他说，我做了一个梦，他微微拍着我的背。
　　他说：“不要怕，不然起床眼睛得是肿肿的了。”

　　有了第一次，就是有无数次。最近我总是能看到温翊在向我招手，你说，他都那么久没出现了，这会儿出现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只知道最近兮兮给我的药加量了。治不好的，没用的，那么久了，我早就不想治下去了。

　　我住院了，非自愿的。
　　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去做的，我想，再好好的看看爸爸，妈妈，奶奶和温翊。
　　兮兮怕我待在医院会无聊，经常和我说说话。偶尔陈瑾也会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害怕见到他。

　　有事精神会不太好，我把他们都哄走了，真是对不起，但真的，不要不要再来看我了，一个人没什么不好。不对，有人一直陪着我呢，你看，他在朝着我笑。我回以更灿烂的微笑。
　　你们是来接我的吗？为什么把我落下了。

　　最近不知怎么，时好时坏。我让医生叫他们过来了。真是对不起，现在还在麻烦他们。
　　我和陈瑾坦白了种种，真是对不起。
　　我都坦白了，他们俩为什么要哭啊？
　　别哭了，我好累啊。

　　你们看，他们终于接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