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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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理削果皮的手顿了顿，她又道，“又不是小时候了，以后我也会去外面读书的。”
她早就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学校那边也表示她的成绩在东京完全能达到保送本科大学的资格，之理一直都没什么表示。
她太忙了，王权者的事情，公司的事情，争先恐后地轮番上阵，她腾不出时间去顾及这些。
“你要去哪？”
云雀合上书，他是不想之理走的，之理被这话问得一愣，她抬起头，直面少年的眼眸，云雀的表情很认真。
“意大利”三个字涌到喉口，脱口而出的瞬间被人为地咽下，她像是被那片灰蓝的海洋中晃了眼，沉默了一会，鬼使神差地说，“东京吧，大概。”
她都在说什么啊？
公司在意大利，去东京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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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不是这个问题。”
之理把话题抢回来，“我以后也会谈恋爱的，不可能一直照顾你。”
她意有所指，“不在的时候，如果有其他朋友，感冒、发烧，像今天这样，他们会来探望你，照顾你。”
云雀眉头动也不动，“我不需要。”
是谁，给理灌输了不好的想法？
之理语重心长，仿佛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孩，一字一字给他掰碎了揉开，“谈恋爱，结婚，一般人都会的。”
“我不会。”
之理：“……”
之理：“你不会，我会。”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看起来就要孤寡一辈子的。
“你想结婚？”
云雀的表情有些苦恼，他今年还没到日本的法定结婚年龄，还不能去入籍登记。
想了想，云雀又释然了，反正并盛是他的领地，区役所登记也不是问题。
之理不知道他在苦恼什么，只说，“我又不是不婚主义，结婚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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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会和别人恋爱，还会和别人结婚，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口吻平淡，在说到“怎么办”时尾音勾起，云雀怔忡片刻，他是没想过的，成海之理会离开他。
前几天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但此刻，云雀恭弥注视着成海之理低垂的面孔，鬓角的发，突兀地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成海之理所规划的未来没有他。
她也不想有他。
少年捏紧了书页，薄薄的纸片一角被捏出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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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理削着最后一圈的果皮，她看着云雀，少年人缄默着，安静得有点不像他，说太过了？
她思考着，骤然听闻一句，“不用别人。”
之理：“啊？”
云雀又重复了一遍，“不用别人，我就可以。”
之理手一抖，还差最后一刀就能完美一圈掉下的果皮被连皮带肉削下一大块，和刀一起砸进垃圾桶她都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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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一群人撞见了另一群人。
不，不如说是来的时候是一群人，回来的时候是两群人。
“没想到会在病房里撞上迪诺，虽然大家都被云雀前辈不客气的赶出来就是了。”
纲吉叹气，迪诺挠挠头，“我是听里包恩说他生病住院了，想来探望一下，结果还是老样子啊，恭弥。”
“不过迪诺刚刚，是和云雀前辈独处了吧。”
一群人全被云雀冷着脸撵出了病房，只剩迪诺不知道说了什么被留下了。
“这个啊。”
迪诺笑了笑，一脸神秘，“我在教他如何把未来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纲吉：“未来？握在手中？”
里包恩冷酷地揭了他的老底，“听他瞎扯，打直球而已。”
“……”
纲吉倒吸一口冷气，等等，你们家庭教师还负责这个的吗！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现在病房里只有云雀前辈和之理前辈两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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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
之理深呼吸了几下，稳住自己慌乱的情绪，她习惯性地带上笑，“谈恋爱结婚这种，好歹要找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人选啊。”
“不要仗着还不是成年人就开始胡说八道。”
“没有胡说八道。”
人选只有你。
喜欢也是你。
之理对上少年的眼，灰蓝色的凤眼里翻涌着滔滔巨浪，她能在其中发觉自己的身影，她好似站在辽阔大海的中央，惊愕中一个不留神，便被它无情地打翻吞没。
他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之理手脚冰凉，脑海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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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自欺欺人被当众掀开，她连当个缩头乌龟、掩耳盗铃的机会都没有。
云雀还想再说点什么，之理一个起身，小腿由于动作太快撞到了椅子腿，椅子在摇晃中倒地。她在少年开口前，先发制人地举起自己削好的水果，对准他的嘴就是一个用力。
云雀：“……”
他睁着眼，表情呆滞中透着茫然。
“我、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
干完把水果塞云雀嘴里的大事后，之理椅子都没扶，三步做一步走地大跨步出了门，她身形晃动了几下，身后像有恶鬼在追一般。
云雀放下书，咬了一口水果，果肉的汁液和清香在口齿间弥漫开来，脆脆的，不酸，很甜。
少年又咬了几口，咽下，他的视线停在倒塌的椅子上——刚才，理的手，在抖。
她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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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并盛动车站。
“之理大人，我们就这么离开可以吗？”
夜刀神狗朗很不解，之理靠在座位上，反问回去，“为什么不可以？”
青年欲言又止，当初成海之理在成为王权者后，理应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作为发展氏族的标准，可她面对黄金之王，只提出了两点要求。
第一，她要把并盛的归属权划在自己名下。
第二，必要时候，她想拥有动用非时院的权限。
黄金之王答应了。
于是，他们回到了并盛。
夜刀神狗朗是不理解的，为什么成海之理要了并盛这个小地方做领地，却没有动过看管它的心思，反而一天到晚由着彭格列的人胡来。
正常来说，王权者对旗下所属领地都会有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就例如那动物世界中的狮王对自己的狮群和领地的责任。
这点在成海之理身上是看不见的，很少，至少夜刀神狗朗没见过几次。
既然不管，那又何必要来，还是说，是为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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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哦。”
闭目养神的之理摆摆手，“并盛有属于并盛的规则，不要把其他人的情况代入到这里。”
米白发女性睁开眼，那双暗粉色的眼眸混杂着复杂的情感，少年的身影随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一同褪去，并盛的王不是她，能担得起并盛法则，立于顶点的人，只有那一个。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这个。
“再睡会吧，等到了我会叫你的。”
她把身侧少女身上盖着的外套又往上拉了几下，睡梦中的库洛姆蹭了蹭暖和的外套，睡得更沉了，昨晚到现在，她基本没合眼，在之理的帮助下长时间使用了幻术，身心劳累到了极点。
之理坐起身，单手撑着下巴凝望玻璃窗外的风景，另一只手盖在库洛姆的眼前，替她遮挡住了旭日的阳光，得以安眠。
她手边放着一只手机，屏幕还亮着没有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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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の风纪：副委员长说没见到你，住在一起的那只狗也不见了。
并盛の风纪：你在哪
并盛の风纪：我饿了，要喝粥
病房里的云雀握着手机，播出的电话里，机械的女声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着电话无法接通的事实。
他沉着脸，站在一旁的草壁大气也不敢出。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白猫头像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成海之理这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蒸发，消失不见。
云雀的目光定在聊天页面上的一排已读，这还是第一次，他体会到了被成海之理已读不回的感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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