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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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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飘扬,生如夏花,一落红尘皆作泥,此时的左相府一片死寂。
伊左卿一身轻装已做好了启程的准备,只要去寒岑谷找那个人,自己的女儿还有一线生机。
“老爷,就不能派别人去吗?”伊左卿因为婚礼当天的事情,寝食不安,左相夫人担心他的身体,却是劝阻无效。
“谷主从不见生人,此去非我不可,夫人不必担心,照顾好卿儿”
伊左卿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寒岑谷正逢新弟子入门试炼,封锁谷域,不接外客。
守域弟子拦住伊左卿前行的马,面色严肃不带拒绝。
“近日谷中试炼,拒接外客,先生请回吧”
“小兄弟,可否通报一下,伊某有人命关天的急事请求于谷主”
那弟子从上到下把伊左卿打量一番,依然严肃脸拒绝进入。
“不知此物可否能让小兄弟放行”伊左卿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递到守域弟子身前。
诀玉,寒岑谷谷主所拥信物,堪比谷主亲临。
“先生稍等片刻”
寒岑谷试炼池,毒色缭绕,弟子一个接一个的向池中走去,坐在池中浸泡。
能入寒岑谷的弟子,无一不是身负良药或百毒,而要真正成为寒岑谷的弟子,沁池不过是第一关。
池旁一女子轻纱掩面,一席紫衣,目光平淡的看着新弟子一个个走去池中,深感无趣。
“谷主,有人求见”守域弟子毕恭毕敬作揖道。
“不见”
“此人持诀玉而来”
紫衣女子目色一愣,诀玉吗?没想到送出去多年还能再收回来。
“先生救命之恩,他日定当答谢,此玉乃家师相赠,若有所求,可来寒岑谷寻”
没想到师父多年不曾过问的诀玉,突然问起,害她可是和那位老祖宗冷战了好久呢。
“把人带到南峰。”事不关己,轻描淡写一句带过,无人知晓她内心的激动。
守域弟子带话离去,女子也动身前往南峰。
“恭迎谷主!”南峰主殿,众弟子俯身作礼。
“赤朱,你去沁池看着那群孩子,不合适的便送走,莫要折损在我谷中”
“弟子遵命!”
“夫华,有贵客将至,你带人打点茶水糕点,切不可怠慢。”
“是”
夫子晴高做主位,细细品着茶,等待着伊左卿的到来。
“夫谷主,别来无恙”伊左卿轻言淡语的向夫子晴奉上诀玉。
“物归原主”
夫子晴面色从容的接过诀玉,压抑住内心的雀跃,道:恩公持玉而来,是为何?
“实不相瞒,小女前些时日被人迫害,危在旦夕,望谷主出手相救”
“恩公言重,只是……”此时正是弟子试炼,她作为谷主有怎能离开。
伊左卿哪能看不出她的为难,只是人命关天,容不得片刻迟疑。
“在下听闻谷中进来试炼,谷主若不方便,不知可否让在下携女来此,也方便谷主就地取材”
“恩公当真心急,都打上我谷中药材的主意了,不过……罢了,诀玉归,恩情消时,便随了恩公。”
“不知令爱情况如何,本门也好在此期间准备准备”
“小女被在下及时护住一息,具体……”
“如此凶险,能不能救只能看造化了,恩公可莫抱希望,速速回吧”
伊左卿离去,南峰殿首上前对夫子晴呓语道“这一息,从覃城到寒岑谷这几日,怕是也该死透了”
“子南,不可妄自揣测。老祖宗可还未归?”
提起老祖宗,这小子就瞬间换了脸色“归是归了,只是犯了些小孩子气,估计还生着谷主的气,闷闷的在离室关了好几日“
“师父真是越来越任性了,难怪是个孤老头”
夫子离讪笑道“谷主这话要是给老祖宗听去,老祖宗可得在离室闷个三五载”
“是是,说不得,说不得,他老人家怎的也是容颜依旧,朗月清风”
“诀玉拿回来了,谷主可要去讨好讨好老祖宗?”
夫子晴看着躺在手中的玉,不觉浅笑。
“去寒殿取些兰玉醉,同我去陪老祖宗解解闷去”
诀玉已归,师父,你可还在怨我?
夫子晴自小体质弱,夫子离好不容易以血为引,取冰铸以不练不化炼化了诀玉,却被她轻易送了人,如何不气。
离室,以竹为阵,寒岑谷教以眼盲心不盲,唯清心者可入,寒岑谷上下能进入的人却寥寥无几。
夫子晴站在密密麻麻的翠竹前,一时犹豫。
“惭愧,身为寒岑谷谷主,前谷主亲传弟子,却无法入这竹阵”
夫子南看着夫子晴无奈叉腰的模样,强忍笑道“子南先行一步,兰玉醉替你带走了,指不定老祖宗看到兰玉醉,便大发慈悲放你进去了”
夫子南说着,潇潇洒洒的提着兰玉醉便往里走,走着走着便有不克制的嘲笑声传入夫子晴的耳中。
夫子晴手轻旋动,一把赤弓便出现在手中,“啊”夫子南一声惨叫,下一刻听的“轰”一声,整个竹阵的竹之尽数倒下。
“谷……谷主?”夫子南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夫子晴。
“敢在我面前得瑟,我入不得竹阵却能破它,事后让他自己补去”
“谷主?谷主?”
“何事?”
“你自求多福,我就不陪你了,回见!”夫子南扔下兰玉醉便撒腿逃走了。
夫子晴转身回望逃跑的夫子南,却不想对上了一双浅绿的瞳仁,身体突然一震。
“师,师父,哈哈,好久不见,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突然出现徒儿都没察觉”
夫子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追风,瞬间弓身便覆上了一层冰霜。
“徒儿不也长进了,都敢破坏为师的阵法了?嗯”
“哎呀,师父,我这还不是急着给你送好东西”说着弯身提起被夫子南丢下的兰玉醉,在夫子离面前晃晃。
“你可以走了”一把夺过兰玉醉,把追风放回夫子晴手中,挥挥手便是一排新竹,把夫子晴隔绝在外。
“诀玉可保你性命,若再送人或是丢了,你便离寒岑谷远远的,为师懒得替你收尸”
夫子晴看着夫子离进了屋,目色迷离,突然有些暗暗的哀伤。
若我逝了,你该怎么办?
夫子晴表面玩笑不恭,却没人知道她的顾忌,天资聪慧,小小的医术哪里能难得住她,只是她不愿让他知道罢了。
那样,他才能时刻为她担忧,诀玉离身,和夫子离冷战的这几年,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夫子离之所以没过多在意诀玉不在她身边的事,只是因为他觉得十几年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将她体质改善,只是他错了。
三更落,日更未至,左相府的门环却与门碰撞出了震耳的声响。
门侍被吵得心烦,掏着耳膜懒洋洋的向门口走去。
“谁啊,大晚上的扰人清梦,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不想活的敢大晚上来敲左相府的门”
门侍边说着边拉开门闩,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去,一下就惊醒了。
“老,老爷,小的嘴挫,你大人不记……”伊左卿越过滔滔不绝的门侍。
“通知管家备上快车,不要惊动夫人”说着疾步奔着伊白的房间去。
“老爷,车已备妥”管家打着十二分精神做好了准备,来通知伊左卿。
看向一旁睡眼朦胧的丫鬟,道:“把小姐扶去车上”
待一行人迷迷糊糊的跟着伊左卿准备完成,才见他二话不说的扬马驾车而去。
“子南,我们的贵客该到了,你把人接到冰室去”
夫子晴悠然自若的嗅着茶香,淡淡的对夫子南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