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囚笼》检知

100、番外——保佑我的爱人平安、欢喜地度过这一世

　　在蒋野工作一年后，他的事业终于稳定了下来，两人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两人空空如也的钱包终于再一次有了积蓄。

　　夜晚，月朗星疏，阳台上的玫瑰花花瓣上沾满了露水，风一吹来摇曳着枝丫。卧室里充满着暧昧的气氛，□□低语，汗液打湿了床单。

　　事后，蒋期开窗透气，他靠在床头，用手抚摸着蒋野的脸，蒋野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枕在蒋期的腿上，气氛变得有些温存，连远处吹来的风，携裹着花香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美好。

　　蒋野的声音极致沙哑，他把自己一下班就想说的话说出口，“哥，你想不想去上学？”

　　“嗯？”蒋期的手一顿，沉思，“为什么这么问？”

　　蒋野爬起来，看着蒋期的眼睛，“你不想吗，我觉得你想的。”

　　蒋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被子把裸着人给裹起来，“会着凉的。”蒋野被他裹成一个蚕宝宝，他坐在蒋期腿上，声音有些轻，“哥，你该去上学的，我一直觉得你得去上学。”

　　“上不上学，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的。”

　　“不。有关系，”蒋野转过身，他的眼神倔强，声音闷闷的，“有关系的，你就该像我一样，上学，享受大学时光，去认识天南地北的人，开开心心地度过你的校园时光。”

　　蒋期苦笑不得，“但是我已经那么多年没看过书了。”

　　蒋野的眼睛亮晶晶的，“哥那么聪明，一定能考得上大学的。现在家里我可以赚钱，你不用操心没有钱读书，你可以买很多你想看的书，如果你考上这里的大学的话，我还可以每天送你去上学。下课我再带你去吃饭，我们再买辆车，你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旅游。你到期末周的时候，你看书我工作，我们各干各的。哥，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上学？”

　　这是一双充满着爱意的眼睛，蒋期的心情如同被被浸润在温暖的潮水里，他自由觉且畅快，远处飞来的不是候鸟，是多年不曾感受的亲情与爱。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重新拥抱18岁的自己。

　　许久，蒋期笑着开口，“好，那就麻烦我们小野养我了。”

　　蒋野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滴掉在蒋期的胸膛上，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招架不住这样的眼睛，蒋期轻轻地替他抹掉眼泪。少年终于顶天立地，他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满足爱人的一切愿望。

　　在高考报名后，蒋期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周怀民得知他唯一的一大徒弟要重新复读，甚是欣慰，“还是得有个文凭，不然在这个世道不好混。”

　　蒋期不好意思地笑笑，身边的老师傅知道他要高考，纷纷祝福。有几个还拿来了家里小辈的书来给他看。一切准备好，就要开始复习了。

　　复习不是一件容易事，离开了校园许久，又工作了几年，高中的知识几乎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虽然步伐缓慢，蒋期却也没有急躁，蒋野给他定的目标不高，他自己说实话也没有什么目标。当初拼死拼活想考出来，就是想为了离开那个地方。

　　现在早已离开那个地方多年，他的神经放松下来。秉持着能学多少是多少，能考都是分是多少分的原则，蒋期刚开始学得不算太累。

　　蒋野给他报了一个复读班，在这里他看到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人，因为年少遗憾未能上大学，现在想要弥补，还好不算晚。在成人班里，蒋期还看到了一个将近60岁的大爷在费劲地读英语，听别人说，大爷已经高考了两次了，只是未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所以又重新回来再考一次。

　　蒋期心里微动，前方的目标慢慢清晰，他终于不再迷茫，开始认真对待。有了目标，一切都变得高效起来，一点点把知识装进脑子。他终于找回曾经奋斗的目标，有了新的心境。

　　过去为了逃离，现在他为了理想。

　　高考前的那几天，蒋野比蒋期还要紧张，一下班就赶紧回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周怀民同样也是如此，提前三天说要住到家里，给他们做饭，两人高度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但也十分可爱。

　　到了那一天，蒋期起床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了。一桌子的早餐，蒋期忍不住皱眉，“这太多了。”

　　周怀明摆手，“没事，吃不完等会我带走去给老王他们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等会让蒋野送你去考试，蒋野中午要上班，中午我去接你。然后下午……”絮絮叨叨的，蒋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吃完早餐，蒋野开着车送他去考试，周怀民在后面抬着手看了好久。蒋期直到看不到人了，才把头转过来，蒋野看着车，脸绷的紧紧的。蒋期用手捏了一下他，手臂都是僵硬的。

　　“怎么不说话？”蒋期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他逗笑着蒋野，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有趣的很。

　　“我怕说多了你紧张。”

　　“别，”蒋期仰头大笑，“说点吧，我一直等着你说话呢。”

　　蒋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深呼吸，缓缓道：“不要紧张，会写的就写。有事情就举手，你不会的大家都不会……”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再看蒋期已经笑得眯起了眼。蒋野有些窘迫，脸红了红。

　　很快就到了考场，蒋期正欲下车，就听见蒋野喊了一声：“哥。”

　　蒋期扭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蒋野看着他，眼神真挚热烈，“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考试加油！”

　　蒋期勾了勾嘴角，俯身亲了一下蒋野的嘴角，“好。”

　　考完试后，周怀民就马不停蹄地搬了出去，按照他的原话就是，“呵呵，年轻人，解放了就要放纵，放纵了就要做一些不羞不躁的事情，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蒋期的复读班组织了一次聚会，蒋野站在蒋期的面前给他打着领带，末了，道：“很帅。”蒋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要和我一起去吗？”

　　蒋野摇头，“等结束了去接你。”

　　聚会是是各个年龄段的人，每个人都很高兴，脸上褪去了风霜与疲惫。蒋期忽然感慨万千，他这一路走来，实在不易，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生活总是有不如意的事情，但永远不要忘掉努力的自己，努力地向前，一切皆值得热爱。

　　蒋期的成绩不低，最后选择了本地的一个大学，选的是汽车工程技术专业。周怀民知道后，忍不住转过了脸，半响才哑着声音开口，“还以为你要，你要……”

　　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周怀民最后拍了拍蒋期的手，“没忘本就好。”

　　蒋期上学后，蒋野一下就忙碌起来。蒋期在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里面显得格格不入，但还好大家都是善良的人，没有异样的目光。

　　蒋期的话不多，但外貌极其出众，再加上那独有的成熟气质，很难不让人注意。但他对于周围的目光都是习惯性忽视。

　　直到有一天他在逛学校的表白墙的时候，看到了关于同性恋的话题。纠结过后，他在评论区写下了自己的看法，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探讨，却不想激起极大的波涛。

　　他的评论被置顶，上千个点赞，有人顺着他的账号去关注了他，然后发现他是个帅气的男生。很快他的账号就被私信挤满了。有调侃的同学，也有开小号问他是不是同志的人……

　　蒋期起初还不知道，还是蒋野告诉他的。

　　蒋期一脸震惊，“你怎么去关注我们学校的表白墙了？”

　　蒋野酸溜溜的，“也不看看你被他们怎么说的，你都快成为八卦的中心头条了。”

　　蒋期笑笑不说话，他关闭了账号的交友申请。他坦然面对着周围的目光，或猜测，或难以理解，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打倒，他的生活不需要被别人定义。

　　蒋期在快年末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去医院打针退烧后又烧了起来，反反复复。蒋期的手臂上都是针孔，蒋野心疼得直掉眼泪。但奈何一直都不好，他也只能急的团团转。

　　蒋期只觉得心脏疼得难受，口也干，他想喝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又梦见了那片油菜花地。

　　男人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眼神温柔，女人依旧穿着碎花裙子，头上带着米白色帽子，系着一个粉色的大蝴蝶结，美的不可方物。蒋期看着自己短短的胖手，又茫然地看着远处的两人。

　　原本想离开的二人忽然转过头，笑容灿烂，张开臂弯，“小野，过来妈妈这里。”

　　终于，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蒋期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就在快到的时候，他忽然重心不稳，往前跌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是楚因抱住了他，托着他的两个胳膊，无奈且温柔，“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蒋期觉得不好意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蒋期醒了，他一抹自己的脸，上面都是泪。他忍不住再次掉下眼泪，脸上却是笑着的。

　　蒋期的脖子上多了一块玉，玉刻的是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是蒋野去附近的庙求回来的。

　　蒋期刚开始没多想，只是觉得蒋野回来后走起路来的姿势有些奇怪。后来他才知道，蒋期从庙的山下开始拜，一步一一叩首，整整跪了三千个台阶磕了三千个头，才为他求来了这块玉。

　　他满身湿漉的走进庙里，唇被冻得发白，他恭敬地看着眼前的神佛再以叩首，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向神明许下心愿，“保佑我的爱人平安、欢喜地度过这一世。”

　　离春节还有十几天的时候，二人踏上了旅途。是一个有名的温泉酒店，二人终于泡到了心心念念的温泉。

　　酒店还贴心地准备了水果和面膜。

　　奶白色的泉水白气氤氲，“好舒服啊。”蒋野泡在水里长叹。蒋野拿起一张面膜，皱着眉倒弄着，“这玩意怎么弄啊？”

　　蒋期接过，认真地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应该是这样吧。”

　　他帮蒋野贴上，蒋野惊呼，“哧，好凉啊！”

　　蒋期轻笑，“嗯，怎么样，有感觉皮肤在吸水吗？”

　　“没，就挺凉快的。哎都不敢动，怕它掉下来。”蒋野靠着墙，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蒋期笑着看着他，“那么喜欢，那以后就常来。”说着就在忍不住把全身□□的人给拉过来，把面膜给扯下来，亲了亲他的嘴唇。

　　蒋野有些不好意思，“干嘛啊，耍流氓啊。”

　　蒋期笑得合不拢嘴，“嗯，所以可以让我占点便宜吗？”

　　蒋野咬了一口他的手臂，嘀嘀咕咕，“别人不行，你干什么都行。”

　　又是新的一年，万家灯火团聚之时。故人再无来信，但远隔山河，依旧互相挂念。这一年的雪依旧格外的大，大雪裹满了整个城市，空气中都是冰凉的味道，但城市里的年味很重，街上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周怀民回了老家，二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度过新的一年。

　　蒋野的厨艺精湛不少，他掌厨，蒋期打下手，做了十道菜。两人肯定是吃不完，但没关系，图的是寓意。

　　吃饱喝足，蒋野躺在沙发上消食。蒋期洗完碗，看到哼着歌在看夜景的人。他心中微动，起身去了卧室。满天空的烟火，承载着欢乐、幸福，短暂的绽放却带来了美丽的永恒。

　　蒋野看得出神，忽然身后传来声响，他并未回头，腰上多了一双手，他从未觉得有那么幸福。他打趣道：“干嘛，看到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了？”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激动？”蒋野给蒋期买了一台车，小二十万，他工作越来越忙，现在极少去接蒋期。他不想蒋期去挤公交车和地铁，他也想蒋期有空的时候过去接他。然后他就可以喜滋滋、神气无比地告诉他的同事，“哎，是的，我爱人来接我回家了。”

　　身后的人没有言语，蒋野有些疑惑，难道没看到？不应该啊，不就放在卧室的桌面上？不对，他得去看看。说着就想挣脱开蒋期的怀抱，“我去看……”

　　还未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一个冰凉的圆环套上了他的无名指。蒋野的瞳孔瞬间放大，慢慢地转过身，嘴唇颤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我，不对，是我……有……”

　　蒋期退后一步，拉起他的手，“戒指，送给你。”蒋野低头看着手上泛着银光的戒指，蒋期的手上也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蒋野的眼眶忍不住变红，声音哽咽，“……什么时候准备的？”

　　“很早，你的里圈上面刻了我的名字，我的是你的名字。”

　　“哦。”蒋野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戒指，嘴角忍不住一点点勾起。

　　后来他才看到蒋期的戒指上刻的是“告别过去”，而自己的戒指上刻的是“未来可期”。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蒋期的举动。

　　“所以，”蒋野忽然半跪下来，拉着蒋野已经戴上戒指的手，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蒋野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

　　蒋期站起来，亲了亲蒋野的嘴角，呼吸相缠，灵魂相吸，他们缺一不可。

　　天边忽然升起一朵漂亮的蓝色烟花，如同象征爱情的蓝色玫瑰。蒋期亲了亲蒋野的嘴角，然后在他的耳边轻声道：“Here’s a tender New Year kiss from you know who.”

　　你的心上人献给你一个温柔的新年之吻。

　　“新年快乐，我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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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啊!朋友们！这是最后的番外了，看到了吗，他们在异次元的世界非常幸福。一下子写了三个番外，把我想写的都写了。
他们历尽千帆，终于可以拥抱自由与爱。这是我第一次写水仙文，想法很多，也有很多不足。但一路走来，真的很是感慨。写这个的时候构思了大半年，才开始动笔。写了也差不多一年，因为我是写了差不多十万字才敢发出来，所以准确来说我写了真的一年了。期间写写改改，写到十万字的时候全部推翻，重写，那个时候真的有点难受。之后因为我自己的问题断更，修文，现在终于彻底完结了。虽然过程有有点曲折，但是从没想过要坑，因为总觉得创造了一个角色后，他们就在异次元有了生命。说实话，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有点舍不得却又为我笔下的主角高兴。感谢每一个看完的小伙伴，谢谢你们见状了他们的故事。
所谓救赎，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一个灵魂对一个灵魂的拯救。而他们的灵魂高度合一。不知道你们会被治愈还是会被制郁，但是还是希望这短短的故事让你们觉得没有浪费时间。你们的认可是作者前进最大的动力！
想说的话真的很多，但这个故事确实就要结束了。也许我们曾迷茫不知所措，但不要忘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未来可期。感谢每一个看过这个故事的人，也祝愿每一个读者在新的一年，平安快乐、心想事成！再一次祝愿大家新年快乐！
——2024.2.9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