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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难回顾以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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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成命,女皇昭令:今太女已十六及笄,在朝听政。特命国师前来教导,搬入太女府听轩阁同行,钦此。”前来宣读圣旨的正是那天一醒来就看见的少年——当今鸾凤国国师冷怀轩,十九岁,因预测许多灾难与出色的文采闻名于天下。
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那天的事证明了他俩的确春风一度,只是不知是雨铃霖设计了他还是他自己设计了自己,他临走前说的话她现在还记忆深刻。在女尊国家,男子说出这种话还是需要勇气的。
接过圣旨,将其他人呵退。他依旧是一身纯白衣衣料,不过只在领口绣着暗红色的纹饰,衬着原本淡雅的他竟有些妖异。
“母皇打了个什么主意?”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难道已经开始算计了吗?
冷怀轩微微躲开那双让他有些心悸的单凤眼,正准备开口,但一只冷清而有力的手搂住他的腰,他惊讶地看向流疏,随后微笑,轻轻放松身体,大方地靠在流疏怀中,微微垂目:“辅导太子。”简单而又冠冕堂皇的回答。
“是嘛。”环住她的腰,流疏脑海里冒出“他很瘦”的想法,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迅速打了个结界。
“你………”冷怀轩退开他的怀抱,他刚刚感受到强烈的力量从她的身体涌出,结果他中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刚抬头询问,对上了一双魅惑的眼,意识渐渐远去,迷迷糊糊说了两个字“殿下……”
接住冷怀轩向下倒的身体,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你是谁?”低哑的声音从流疏嘴里传出,此时流疏的眼睛愈加深邃,好似深渊暗淡无光。在这一刻,冷怀轩不可能欺骗雨流疏,因为这是来自灵魂的控制,他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来鸾凤国的目的。”抱着冷怀轩坐在椅子上,而冷怀轩难得安分地蹭蹭,在流疏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师傅让我来召回你的魂魄。”不理雨流疏惊骇的表情,半坐起身子伸手怀住雨流疏的脖子,像一只慵懒的猫。
快速整理一下思绪,雨流疏顺势抱住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吐了口气,心里不由谨慎起来,她是来自异世的秘密是她最后的禁忌,结果如今有人告诉她自己的秘密居然被别人知道,这如何不让人心惊。
但流疏是谁?那个曾今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扮作男装至死都没被发现的将军;一个人深夜在森林中遇到狼群,殊死一搏杀出生路;由妓女到刺杀皇帝的侠客,她都尝试过,这些年来早已磨炼出一颗无情的心。
所以流疏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笑道:“你师傅怎么会知道呢?”她是一楼幽魂的秘密。
“我不知道,师傅说他一直在等你,让我保护你。”冷怀轩歪了歪脑袋。
“你师父是前任国师吗?”手掌一翻,将他束发的兰花簪拨下,三千乌丝如瀑布般落下,衬着秀丽的脸蛋竟有着非平常所见的不一般的风情,但明显雨流疏的注意并不在此。“啪噔”一声,兰花簪在流苏手中折断。
冷怀轩惊讶地推开,瞬间站在流疏一米外,眼睛危险地半眯起,看着座位上安逸地把玩着断成两半的兰花簪的慵懒之人:“你何时发现的?”那隐藏在兰花簪中的法阵,当时他被那双惑媚的双瞳催眠,因为这阵法的刺激恢复了神态,只是刚才的话半真半假,她是如何识破的。
雨流疏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答案已经很明显,他不是前任国师的徒弟,他的心机太深了,完全不属于国师那种外表无情、内心单纯的一类人。至于他的目的,今后她有的日子去好好查探的。
衣袖一挥,一道禁锢下在了冷怀轩身上,满意地看着冷怀轩不可置信的眼神,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是的,你的法力被我禁锢了。”端起桌上的茶细细品尝着。对于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摘掉他的翅膀,让他在他最骄傲的地方被打败。
但冷怀轩不愧为国师,一杯茶就整理好一切。
原地整了整褶皱的衣摆,优雅地坐落在于流疏的右手边座位,他的眼神恢复了雨流疏初见时的风轻云淡,衬着一身白衣的他更加脱俗,不带有一丝红尘之意。
此时的流疏原本清冷的凤眸微微泛起波澜,有着兴味、赞赏,但一瞬间转换为清冷、无情,只是那偶尔泛起的温柔却让人甘愿沉沦。借着喝茶的时机,心思百转。
自己有着控制灵魂的能力,与灵神一定有着一定的联系,他的后代?而冷坏轩说的师傅一定深爱着灵神,否则他就是灵神的宿敌,但等待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灵神失踪了?要根据自己找出线索。
笑话,这个世界的神怎么会失踪。那么、就是、自愿下凡。雨流疏心中不知怎么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沉甸甸,压得她喘不过气。
脑中出现一个背影,火红的战袍,漫天血红,残肢遍野,一只火凤和一只青鸾围着那个背影,孤傲而决绝,那人的脸很模糊,隐约中好像对双凤与青鸾嘱咐什么。
接着场面突然转化,场面不再那么血腥,新叶初生,花草绽放,百鸟争鸣,海水拍打着岸边,几只海鸥旋于海面。一个黑色华服女子站于岸边的大石上,海风扬起她的长发,虽然流疏没有见过那人的脸,却肯定这人与那火红战袍之人是同一人,没有理由的确定。
那人周围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的目光深邃而遥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轮残艳如火的夕阳......
流疏一惊,抬头看去,是冷怀轩面带疑惑地看自己。盯着他的眼睛,察觉到他的内心的一搂担心,流疏微微侧头,窗外的枝干落下一片枯叶,随着风在空中飘飘荡荡几个来回,落在潮湿的土壤里。
见一落叶而知岁之将暮,芬芳时尽,人常在可以自由自在的时候,被这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蒙蔽,虚度时光而毫无知觉,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许多,就像当年......当年如何?流疏不知不觉叹息当年,却怎样也记不起当年是何年?
冷怀轩安静的看着上座之人,精致的侧脸沐浴在夕阳下,瞳目好像聚集了细碎的光芒,潋滟如波水,又平淡如镜面,她的眼神很安静,有几分怀恋追恋之意。
难回顾以往?冷怀轩心里突然出现一句话。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这句话究竟代表了多少苦楚。但现在的他只是简单的认为此时彼此安逸的气氛让人舒心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