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者》赤疏

3、近一步

　　青栒：“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我 ……” 支吾半天最终憋出一句“没事吧？”叹了口气，又道：

　　“据我认知你是个很好的人，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就算这件事是你的错也 …… ”没等青栒说完，吕朝阳打断他的话：“有很多人喜欢我？可你口中被很多人喜欢的我，喜欢男生啊。因为这个把我妈气住进了医院。”

　　青栒怔住了，“喜欢男生”这句话在青栒的脑袋里转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也不再问，盯着吕朝阳开车，忽的说出口：“我觉得喜欢男生也没什么吧，就我而言，喜欢无非是当下的我喜欢上了现在的你，这个瞬间。我不觉得喜欢也要拘泥于性别。你可以喜欢女孩子，当然也可以是一位与你相同的男性。”

　　吕朝阳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知道怎的，仿佛松了口气。骤的笑了起来：“走吧，去吃饭。”车内好像又恢复了轻松的氛围，两个成年人有的时候不需要说太多，点到即止。

　　在餐厅坐了下来，两人都点了吃食。就未再开口，还是青栒率先打破沉寂：“你刚跟我一个认识两天的人说这些，不怕我说出去大肆宣扬吗？”

　　“不会的，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况且我觉得你应该也不喜欢背后嚼舌根。对了，你没有工作吗，看你好像也不是很忙。”

　　青栒：“我吗，是一个自由摄影师。”

　　“那你为什么大老远从南方来到北方定居。”

　　“有个故事想听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听着像是询问但也没管他是否真的想听，接着开口说道：“我其实是个在南方出生的北方人，看着不像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了，我亲爹觉得我拖油瓶便把我扔在了一个南方的小巷子里，好在南方当时不是很冷，不然我应该活不到现在。”

　　说到这青栒自嘲的笑了笑：“直到我被一位附近的奶奶收养长大，奶奶无儿无女，年轻时遇见了爷爷，因为当时家庭阻挠，未能在一块。直到爷爷上了战场，亲手种下了桂花树，让奶奶等他回来。奶奶就独自守着一方小院，和一颗桂花树，等着爷爷回来娶她。其实很久前就有人传信说爷爷没能从战场上回来，小老太太始终不愿相信。她啊……直到前一个月奶奶去世了，许是终于放下了执念，让我来北方看一看。我才真正踏上了前往北方的路。”

　　青栒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吕朝阳，你说人为什么爱，又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把亲生骨肉亲手抛弃。你说人又为什么，会因为一个许诺等了另一个人一辈子呢。”到底也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像是卸了劲，肩膀落了下去。猛地仰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或许是不需要回答，又故作轻松的怂了耸肩继续埋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