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吾以神之子请神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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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天色不早了，请回吧。”前皇的德妃，也就是现在在上思庵修行的段萱儿，身着单薄的青衣，轻揉了揉打坐时僵住了的双腿，从蒲团上缓缓起身。
“哎，罢了，天凉了，多穿些。”秦国康明皇帝看着清瘦的身影，终是不舍，解下贴身的银狐裘衣披在那人身上，便是希望那人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关切吧。
不料那人竟推了回来：“皇上的东西贫尼怎么能穿呢？……皇上还是收回去吧。”
康明皇帝不屑地挑眉，（这一动作无疑很像两个人，咳咳，暂时按下不表）底气十足地说道：“啊呀呀萱儿你真是的！是不是又要教育朕——这是有违礼制的？”
“皇上明晓祖制，贫尼便不用多说了。”段萱儿深鞠一躬，这就要告退。
康明皇帝哪里能放她走，高声道：“朕这是赏你的！你要是不收下就是抗旨不遵！”
段萱儿拿这个耍无赖的皇帝没办法，只好折回来恭恭敬敬地收下银狐裘，刚要跪下身三呼万岁谢恩，便被康明皇帝扶住了。
康明皇帝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做这些个虚礼给谁看？萱儿你快起来，地上多凉啊。”
段萱儿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康明皇帝的怀中，叹道：“皇上，先皇在上面看着啊……”
一提起陈年往事，屋子里的气氛便要冷了几分。
康明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萱儿，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时候想明白，我就接你回宫吧。”
十几年了，他还是这句话。段萱儿提了灯笼，站在门槛看着明黄色的马车缓缓驶离。
回到清冷的屋子里，段萱儿拉开墙角的木桌的第二格抽屉，那是两个制作精良的人形，年代显然有些久远了，像是十几年前做好的，可是却又一尘不染，保护得就像是新做的一样。段萱儿紧紧地握着两个人形，望着窗外不住地叹气，就像是一位母亲思念游子的模样。
“这么想那两个孩子，怎么不去看看他们？”大祭司不知用了何种法术，竟然凭空出现在屋中。大祭司狭长的眸子像是鹰一般犀利，几乎要锋利地割开人的心。
段萱儿将人形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中，轻蔑道：“雕虫小技的隐身术也敢在我的眼前卖弄？真是不知死活的蝼蚁！”
大祭司毫不在意地露齿一笑：“那是那是，上神大人哪里把我一个小小的祭祀放在眼里呢？呵呵！何况您还是诞下了两位神子，耗去了大半神力，几乎就要神识破灭了的神啊？”
段萱儿不置可否地哼道：“你不要忘了，我就是神识破灭了，还是这个世界的神！”
浓密的荆棘拔地而起，疯狂地缠绕在一起，逐渐变得粗大，然后更多的荆棘又生了出来，向上攀升，直奔段萱儿！段萱儿的脚被荆棘丛缠住了，丝毫无法动弹，段萱儿无奈，只好动用神术：“万木灵泽，生中灭，灭中生，去！”
那原本还在生长的荆棘仿佛被硬生生地抑制住了，旋即迅速地枯萎了，化作了一缕青烟。段萱儿理理青衣，道：“只要你还是我的信徒，我就能够抑制你的力量。”
“你错了！你抑制的只是我的力量，如果我动用信徒的力量，你根本没有办法！”大祭司狭长的眼睛眨了眨，戏谑道，“堂堂的神根本无法控制那些不信仰她的人吧？！”
段萱儿心里一跳，大叫不好！失去了信徒的神可就是真的一个废物了！
“我今天来，只是和你打声招呼，没别的意思。哦，我这回可是‘衣锦还乡’了！不是偷着回来的了！”大祭司玩弄着金黄色的诏书，权当是一个玩具。
“川儿肯让你回来了？不可能！”段萱儿疑心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他为了他的弟弟，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大祭司向空中一招手，一只乌黑油亮的乌鸦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真以为我回不来呢！哈哈，傻孩子！”
再转眼，早已是没了人影，只是飘飘然落下了一根乌黑的羽毛。段萱儿半眯着眼睛看着那根羽毛，哧的一声，一团火焰烧剩下的只是一小撮灰而已。
段萱儿披上了那件康明皇帝“强赏”她的银狐裘，叹道：“不好意思，我有洁癖，这么脏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我的屋子里……”
……
“什么？你母妃是，是……”墨云卿嘴里的水已经第三十三回喷出来了，这不能怪他，毕竟缪川这两个时辰说出来的话太惊世骇俗了，放到一个正常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我母妃转世前就是——”缪川指指头顶的天空，“——创造这个世界的上神。”
墨云卿一开始还能相信身旁的缪川是神之子，可是听到缪川他妈是神的时候，墨云卿真他妈的想去撞墙！神啊，告诉我这一切是假的！我在做白日梦吗？
“母妃不知触犯了什么神条，被迫脱离神胎转世在段家，生成段家的独女，名唤‘段萱儿’。”缪川拿着帕子擦着墨云卿滴着水的衣襟，实感无奈，不是这家伙自己嚷嚷让我讲给他听的么，怎么现在一副傻子模样？
“等会儿，段家？哪个段家？”墨云卿又拿了杯茶灌了下去压惊。
“就是京城首富的段家啊……母妃只有一个哥哥，我和子悠都唤他舅舅。舅舅就是现在子悠的‘父亲’啊！”缪川掰着手指头算计着，“名义上来说，段子淳就是子悠的大哥了，而我也是子悠的哥哥，那就是说，段子淳也是我哥了，哈哈哈，如果我喊‘子淳哥哥’，却喊许瑭‘瑭叔’，偏巧让他老了一辈，瑭叔不得郁闷死！”
二人笑了一阵，正值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缪川厉声道：“谁？”
“祭祀大人，其余三位大人等候您去商讨‘年祭’的大事呢。”李页一听缪川声音不善，就知道自己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自从昨日陪伴缪川进入神寺，李页才打听到这位贵宾哪里是什么贵宾啊，是实实在在的四位祭祀之首啊！
“哦，知道了，让他们等会儿，我马上过去。”缪川换了玄色的长摆祭服，戴了一顶高帽，中间镶嵌了一块上乘的血玉，在纯白的大理石的映射下显得阴沉起来，只是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却未曾消散过，“走吧，云卿，我让你好好看看这个最圣洁、最肮脏的地方！”
……
推开雕镂得精美绝伦的大理石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桌子。当然了，不是普通的桌子了。这个“桌子”已经大得无法用桌子来形容他了，几乎是只能望到尽头处坐着个人，可是那人却是看得不真切。
“走吧。”缪川握了握墨云卿的手掌，让他收了收心神。毕竟是天潢贵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一个大一点儿的桌子和一个大一点儿的房间算的了什么？
脚下猩红色的地毯很是柔软，只是满目的猩红色让人看了忍不住一阵眩晕。乳白色的大理石四周都雕刻着神像和神兽，环绕在一起，却是没有一点儿生机，冷冰冰的。
坐在长桌两旁的人群却是议论纷纷，神色各异，不知在低声议论什么。
三名祭祀同时起身迎了过来，其中的女祭司“冉”抬起一只纤纤玉手打了个响指，人群便迅速地安静了下来，眼神里却似乎都像是看好戏的。女祭司双臂交叉，恭敬地跪拜了下去：“吾告之上神，吾等以祭祀之名，虔心召唤上神！”
其余两名祭祀阴沉着脸点了神火，却摆了一个祈神的阵仗。
“你们这是怎么了？”缪川也不恼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忙来忙去。
“大人莫怪，大祭司大人说您是降下神谕的主祭祀，是上神定下的人选，”女祭司站起身，晃动起一串银铃，那铃声清脆悦耳，却甚是勾人心魂，“传闻大人是多年前失散的神之子，吾等以祭祀之名请神愿以验真伪，也好让大人名正言顺地接管祭祀之位。”
“我说呢，折腾了这么半天，装神弄鬼的，就是要验真伪啊！”缪川瞥了一眼长桌上的人们，顿时觉得自己跟被耍着玩的猴子没什么区别，顿时心生厌恶，戾气顿起。三位祭祀还在酝酿法术的时候，只见缪川双手合十，食指朝上，念道：“吾以神之子请神命！去！”
那食指轻轻一伸，冲着那长桌一扫，长桌便成了一片火海，所有人顿时就慌了！洁白的大理石在熊熊的火焰中沸腾了，和地毯连成了一样的猩红！缪川食指一曲，那火焰便连个火星也不见了，长桌又回复得光洁如初：“你们三个，玩够了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吾以神之子请神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