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小飞侠

8、(八)歌姬莫篱

　　林清扬这两天已经翻查了所有的账目，可是都没有发现那四十万两银子的去向，按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会到京城，应该还没有离开这个豫州府，可是，杨玄民已经把这里挖地三尺，却也没找到这银子的去向。如今也只能先来看看这个何庆龙何大人，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口里知道些什么。

　　林清扬刚走进府牢，远远的就听见传来音律之声。不知道这牢房之内，是谁还有这等闲情雅志，林清扬疑惑的向旁边的牢头看去。
　　牢头知道这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是当今三王爷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忙解释道：“那是何大人在抚琴呢！”
　　“何庆龙？”林清扬不禁对这位何大人有点刮目相看。

　　牢头接着说道：“何大人平常也没什么嗜好，只是喜欢音律这些东西，听说何大人也经常和翠楼的莫小姐和奏呢！”
　　“莫小姐？”林清扬停住脚步。
　　“莫小姐是翠楼的歌姬，不是青楼的！”老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噢？”林清扬不由得好奇起来：“这莫小姐经常和何大人来往吗？”
　　“也不是经常的，不过大人也是隔一段时间才去一次。”

　　这时候，琴声也骤然停了下来，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林清扬想了想，又调转了头，往回走去。
　　牢头忙在后面跟上，问：“老爷，不是要见何大人吗？”他也不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到底是何许人，不过从京城来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不去了，下次吧！”林清扬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觉得对何庆龙有点好奇，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林清扬站在翠楼前，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莫小姐名叫莫篱，是有名的歌姬，平常也是也编些词曲之类的，也算得上是个有点身份的。
　　林清刚走进翠楼，就听见上面传来琵琶声。这时候一名妇人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我想见一下莫篱莫小姐！”
　　“对不起，今天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暂不会客！”
　　“在下是晋王府的，有些事情想来请教一下小姐！”
　　那妇人听是王爷的人，也不敢怠慢，说：“那我上去回小姐一下，公子请稍后！”

　　没一会儿，那妇人从楼上下来，说：“公子，小姐请您上去！”
　　林清扬来到二楼，一挑帘子，就见一名女子正坐在窗前，手里摆弄着琵琶。见林清扬，忙站了起来，福了两福，说道：“小女子莫篱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林清扬忙回礼，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不过十八九岁，头上没有任何装饰，上身穿着一件长长的月白色的坎肩，下边笼着青色长裙，都是寻常的家常衣服。脸上也只是淡扫脂粉，微颦似颦，体态凝重。

　　那女子抬头见林清扬只是看着她，也没答话，又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林清扬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在下林清扬！”

　　一时两人坐下，莫篱斟上一杯茶后，问道：“不知林公子来找小女子，有何事呢？”
　　林清扬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方才在楼下听得小姐所奏，是《芦上月》吧？”
　　“原来林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

　　“精通谈不上，只不过知道一些。”林清扬突然站起来，走到一架古琴前，说：“真是好琴！莫小姐，在下有一首曲子，想请莫小姐指教！”

　　说着，一手抚弦，一手轻抓淡挑，向莫篱一笑，唱道：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州古渡头，
　　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莫篱听到先是神色一变，后来又恢复正常。林清扬弹完之后，摇摇头说道：“美中不足啊！这首曲子还差一支琵琶，莫小姐，你说是吗？”
　　莫篱只是深锁眉头，不语。林清扬又说道：“方才听小姐琴音似乎有些哀苦凄楚之音，让我不由得想起了这豫州的百姓。如今豫州深陷水灾之患，可是赈灾之银却毫无踪影，可怜这豫州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真是惨不忍睹。”

　　说完林清扬向莫篱看去，只见她眼中泛着泪光，还想说，莫篱突然站了起来说：“小女子突然身感不适，如不奉陪了。”说着便掩面而去。林清扬看着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翠楼

　　晚上，莫篱抱着一只琵琶坐在灯前出神，照顾她的岳嫂走了进来，放下一碗稀粥说：“姑娘，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把这碗粥吃了吧！”
　　莫篱像是没听见岳嫂的话似的，没说话木头人一样呆呆坐着。岳嫂继续劝道：“姑娘，就算何大人出了事，可是你也要保重身体啊！”说完，见莫篱还是没有反应，只能摇着头下楼去了。

　　莫篱轻轻抚摸着这把琵琶，这是何庆龙入狱前送给她的。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何庆龙比她大了八岁，她每天都跟在何庆龙的身后，叫着：“龙哥哥！”那时候的龙哥哥会教她认字，弹琵琶，会摘花给她戴。那时候她的多么的幸福啊。可是爹死后，她跟着母亲远嫁它方，没想到日后却在青楼再次遇见何庆龙。

　　那时候的她被继父卖入青楼，幸得她学的一手好琵琶，暂保清白之身，可是当日的龙哥哥已经是鱼跃龙门，身价百倍。可是他并没有嫌弃她，不认她，为她赎身，建了这翠楼让她安身。两人虽然有情，可是却互相以礼相待，不曾丝毫越轨。莫篱感激他，敬重他，可是她也渐渐感觉到，何庆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满腹抱负的人了，他热衷功名，渐渐他不再来这里了，不再和她坐在窗前，一人抚琴，一人弹奏琵琶。
　　直到上个月，他突然找人送来一只琵琶，还有两个字——走吧！她就心神不宁，果不其然，几天后就传来他入狱的消息，说他贪污了赈灾的银子。她不敢相信，他说过他要做一名好官，爱护百姓的好官，可是，现在却…….

　　一串清泪滴在琵琶上。
　　清风寺中

　　杨玄民看着林清扬问道：“你可有把握？你确定这和那个莫姑娘有关系？”
　　林清扬摇着头说：“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想她应该知道的。”
　　“那还不简单，我这就找人去抄了那里，不就有了！”杨玄胜嚷道。
　　“四爷，还是再等等吧，”林清扬摆摆手说：“那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