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恋魂》喻言

5、第四章 东方依钥

　　“喂……！”

　　身后一阵娇喝，吓得少言往后一跳，踉踉跄啮退后两步没有站稳，摔倒在地，只见那少女轻捂着樱桃小嘴呵呵直笑，墨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胜似海棠醉日，一身绿衣着扮，梨花带雨的脸上升起晕红，无不是个美人胚子，少言一时看得呆了，都忘记自己还跌坐在地上。

　　少女被看得俏脸微微发红，忽觉一阵发烫，心里嘀咕，还真是个呆子，娘说忘云轩多了个人，想必也就是他了吧！”

　　娇喝道：“你就是少言？”

　　少言见少女问自己话，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跌坐在地上，赶紧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呵呵一笑，嘴里“嗯”了一声，表示确定。

　　“还真是个呆子，那有你这样看着人家。”少女被眼前傻小子看得几分羞涩，娇喝道。

　　少言微微一笑，也不知如何是好，手在衣服上摩挲的两下，忽的壮着胆子问道，“我叫少言，你呢？话一说完，身体却显得不自在。

　　绿衣少女嫣然一笑，“我叫东方依钥！”

　　“依钥姑娘好！”少言兢兢战战说道。

　　此少女正是东方赤与钟离雨的爱女，前不久随东方赤去了钟山离风楼，钟离风年华寂寞多留了东方依钥一些时日，今日刚刚归来，不恰归来之即听说家里来了个“傻小子”，东方依钥心喜又玩伴了，暗想趁机捉弄一番，不料见眼前男子傻里傻气的，也就打消了那样的想法。

　　“你在看什么？刚才人家叫你都不应！”东方依钥寻问道，脸颊略微有些生气。

　　“没有......刚才我在看溪里的鱼儿，一时没有听到。”少言慌忙解释道。

　　东方依钥见状呵呵一笑，“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瞧你紧张得。”

　　少言静下心来，退了几步离眼前女子远了些，东方依钥看着溪底水里鱼儿几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回头望着少言，“呆子，你来多久了。”

　　少言心底想着什么，只听女子这般问，吱吱唔唔，“嗯......那......也没多久，刚刚才来，也有一会了。”一时间语无伦次。

　　东方依钥见眼前少年添了几分好感，笑问道：“你有去过望回峰，忆思洞吗？”

　　望回峰，忆思洞，少言心底回味，抬头摇了摇，“望回峰在哪儿啊！”

　　东方依钥走到少言身边，玉手轻起指着西面那座威峨高山缓缓道，“那里就是望回峰，那里看夕阳可美了，忆思洞也在寻里，里面冬暧夏凉，每年的炎夏我都会去那里，傍晚可以看夕阳。”

　　少言望着山峰出神，一时无语，东方依钥自顾说着，“今天气色不错，呆子陪我去看夕阳。”东方依钥走出数步，见少言还立在原地，跑上前来拉起少言的手就朝望回峰而去，少言一时不知所措，也只得任由眼前女子拉着，一股淡淡幽香传来，似兰非兰，其中带有脂粉之香，芳泽之味，决非花香。

　　二人攀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狭隘的山路布满了许多枝叶，将原本平阔的山路淹没其中，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漫步在小道上，忽听东方依钥“哎呀”一声，蹲坐在山道上，双手捂着脚腕，轻咬朱唇，表情有几分痛苦。

　　少言掉转身去，俯身问道，“怎么了，脚崴了吗？”见东方依钥捂着脚，也猜到几分，弯下身子蹲在东方依钥身边，轻轻拿起女子的粉足，轻轻揉搓起来，东方依钥只觉脸颊微微发烫，却也不反对。

　　“我们还要上去吗？”少言试着问道。东方依钥不语，只是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少言望了望上山还有好长一段路，低头望着眼前绿衣女子，“上山的路不好走，我背你吧！”

　　说完背转过去半蹲着身子，东方依钥犹如片刻，轻咬玉唇爬在少言背上，少言背起东依钥朝着山路看了两眼，径直而上，消失在茫茫山道中，轻风掠起片片落叶，不知要飘向何方？

　　望回峰。

　　二人登上了东方依钥口中所说的那座山峰，少言将东方依钥扶到崖边那块光滑的石块上坐下，自己则转身消失不见，良久，少言衣衫里鼓鼓的回来，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方依钥静静打量着眼前男子，少言从衣裳里拿出个果子，在衣裳上擦了擦递给东方依钥，“给，这是新鲜野果，我刚才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东方依钥伸手接过果子，双手托在胸前，缓缓凑到唇边轻轻的咬了一口，顿时甘汁外溢，一股甜甜的味道袭上舌间，不由在咬了几口，女儿家吃东西也有那么多表情，让少言不禁看得呆了，东方依钥抬头看见那副傻傻的模样笑了笑，腾出一块地方，玉手轻拍在石板上，“过来一起从，一会就可以看夕阳了。”

　　少言缓缓走过去坐在旁边，只觉心底一阵惊慌，还从未和女孩子这般接触，怎叫他不紧张，东方依钥将手中那颗果子的残核随手扔掉，回头望着少言，少言灵机一动从怀中再掏出一颗在衣服上擦了擦递了过去，东方依钥呵呵一笑，咬上一口，嘴里含糊不清道，“呆子，你怎么不吃啊！”

　　少言憨笑两声，也顺手拿出一颗大口啃着，心里的怯意也渐渐散去，更多的是喜悦与兴奋沉浸在心底。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还久久残留不予退去，火红的阳光照耀在天边的云彩之上，呈现出通火一片，犹如火烧一样，风儿催促着归去的人儿，将天际火红的云朵吹得不断变幻着形状，时而像火红的天马，傲游在辽阔九天，时而又像一尊古佛，头顶上特殊的发形，佛陀般慈祥的笑容，感觉丝丝亲切，又或是哺育婴儿的母亲......云朵时刻变幻不定，很难琢磨。

　　少言还是第一次静静的看这美丽的夕阳，一时间愣在那里格外出神，嘴里忍不住惊叹，“好美......好美......！”

　　昏暗的暮色挤走最后一丝光明，将最后一丝斜阳的余辉拉进暮色之中，不阴山自然看不到劳作归家的人儿，却能遇见天空中鸟儿惊过的影儿，沉寂的山林陷入宁静夜色中，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为大地披上银色亲装，少言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东方依钥轻轻的点着头，少言见状径直走在前面朝着山下而去，走出数步却发现东方依钥并未跟来，转身回头望去，正巧东方依钥也正望着自己，明眸中泛着盈盈秋波，东方依钥细手叉腰，“呆子，背我！”

　　相识的时间还不足一天，东方依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少言立在那时半刻，接着缓缓走过去背对着她，东方依钥粉脸喜笑颜开，一个劲扑在少言背上，笑呵呵道，“我就知道呆子最好了！”

　　少言只是不语，静静走在下山那条狭隘的山道中,踩过厚厚的落叶“哧哧”作响，为宁静的夜色添上几分生气，山风尽情的发泄着内心感受，呜呜的响哮着，掠过山谷又不知去向何方？

　　......

　　一晃几年过去，少言在忘云轩的日子倒还过得清闲，少言偶尔也会想想自己的过去，有时想到头痛也没有半点结果，干脆不去想他，整天有依钥陪着开开心心，东方依钥拉着少言向着某处跑去，少言疑惑问道，“依钥，我们这是要去哪？”

　　东方依钥回头笑了笑，故作神秘，闭口不语，少言也只能认命，乖乖的跟在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依钥心中的那个地方，眼前色彩炫丽，仙气环缭，孤秃秃的小山堆起的石林，林边开满了各种鲜花，还有斑斑蝴蝶陶醉其中，不知归家路，不远处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平静的似块镜子，浓浓的花香袭来，沁人肺腑，二人身处其境，静静闭目的感受着这仙境迷人气息。

　　“这里是什么地方？”少言睁开眼睛好奇问道。

　　东方依钥闭目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我给它取名仙石林。”

　　“仙石林......”少言细细回味，仙气缭绕，石山立林，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东方依钥忽觉异光闪过眼际，猛的睁开寻找着异光的根源，“哇”！东方依钥哗然叫出声来，少言快步走过去，“呆子，你看，那石林之中好像有颗珠子，好美哦！”

　　少言定睛看去，果如依钥所说，望着石山上的珠子出神。

　　东方依钥拽着少言衣袖，轻声细语，“呆子，你可不可以去把那珠子摘下来。”

　　少言对这突入其来亲密的动作心跳有些加速，望了两眼可爱的容颜，径直爬上那座石山之上，东方依钥在下面叮嘱着小心，少言拿到珠子便小心的往下落，少言拿着手中珠子，憨笑了两声，递给东方依钥，“送给你！”

　　东方依钥欣喜若狂，接过珠子打量起来，珠子犹如鹅蛋，浑身泛着淡淡异光，夹杂着少许青色，珠子似清似浊，少言望着眼前人儿静静发呆，一晃数年，两人也渐渐长大，少言则英俊了少许，肤色略带黝黑，而东方依钥则出得水灵，如雨后芙蓉般娇艳，眼如秋水，脸似桃花，丽若芙蓉，雅若蕙兰，站着像临风弱竹，走路像仙子凌云。

　　少言看得不禁有些痴了，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依钥，你真美！”

　　东方依钥闻言，抬起头来望去，秋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呆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夸自己，见少言呆呆的望着自己，不觉粉颊爬上少许绯红，一直烫到耳根，玉手玩弄着衣角，低头不语，少言仍望着自己，抬起头娇喝道，“呆子，那有你这样看着人家！”

　　少言意识到自己失态，理了理心情，站在那里冲着依钥傻笑，东方依钥则低笑道，“还真是呆子！”

　　少言仍是不语，莫名的出神，忽觉山脚微微动了动，石林之中的石山开始摇晃起来，平静的湖水泛起层层波澜，一浪紧接着一浪滚滚而来，二人一时慌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引发了山动，石林在瞬间化为废墟，溅起浓浓尘埃，四周开得正艳的花儿也无一幸免，两人静立在那里，为这美丽仙境毁坏而叹息。

　　东方依钥背后那座石山摇摇晃晃，忽的猛然坠落下来，少言见状，一时情急将东方依钥一把推开，才得以幸免，而少言则被石块重重的击在头上，只觉一阵疼痛，便没了知觉。

　　忘云轩。

　　东方赤正在查探着少言身体的异像，半刻，将少言的手放进被子里，紧邹的眉头稍稍松了松，淡淡道，“没事，休息几日应该就好了！”

　　钟离雨替少言盖上被子随东方赤走出屋去，东方赤见东方依钥站在屋外默默抽泣，不由训骂道，“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幸好言儿没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你受的。”

　　少言进山已有些年头，东主赤夫妇视为己出，关爱有佳，今日之事怎不让东方赤作怒。

　　东方依钥已经泣不成声，钟离雨瞪了东方赤一眼，安慰依钥道，“好了，别哭了，呆子他没事了。”东方依钥经常这样叫少言，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少言经常对着某物出神得厉害，呆子二字也就渐渐出名了。

　　东方赤平息一阵，问道，“你们今天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我们连一点也不知晓。”

　　我们去了西边那石林里，石山上有颗珠子，呆子他摘下来送给我，不久后地动山摇......东方依钥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予东方赤二人听，抽泣声渐小，粉脸上仍挂着泪珠。

　　一颗珠子......？东方赤疑惑站在那里，东主依钥从腰中拿出那颗珠子递于东方赤手中，东主赤托起珠子仔细打量，只见珠子清中似浊，盈盈之中散发着独特神圣的气息，狐疑一阵，忽的长长的“哦”了一声。

　　钟离雨有些不耐烦，喝道，“哦什么，知道的话倒是快说啊！”

　　东方赤回过神来眼神惊讶的看着珠子，缓缓道，“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女娲石。”

　　此方一出，钟离雨也愣住，女娲的传说也听过一二，不信道，“难道这珠子就是传说中的女娲石。”

　　东方赤兴奋道：“上古时期，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四极废，九州裂,天下兼覆，地不周载。火监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女娲练五彩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赢水,相传女娲补天，曾炼就五色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颗，实用三万六千五百颗，尚存一颗，她将自己万年修为贯注于这颗补天所余的五色石之上，自此该灵石就具有特别之力,之所以可以复活再生，修补结界，也是因为女娲力量的加持。”

　　钟离雨听完大喜，抢过女娲石细细打量，然后递给东方依钥，“这是呆子送给你的，拿着吧！”

　　东方依钥接过女娲石，梨花带雨的粉郏露出淡淡笑意。

　　众人平静之时，忽听屋子里痛苦的喊叫，接着冲出一个人儿，向着轩外疯狂的跑去，一路叫喊着，几人大是不解，也只能跟着追去一探究竟。

　　沉睡的记忆苏醒，翻动着那一副副往昔的画面，痛苦而又亲切，一时之间，不知是笑还是哭？

　　秦家的院子里时多了几个墨衣身影，头戴着斗笠，爱不清容貌，手中仙宝寒气逼人，少言与秦空被护在身后，秦华天以一敌五，煞是费劲，秦华天一剑击退众人，回到几人身边，暗运真气在秦空与少言额头灌注着真气，片刻，二人渐渐晕睡过去。

　　许梨不解的望着眼前男人，秦华天祭起仙剑将秦空放于剑上，只听“嗖”的一声，飞剑御空而去，许梨怀抱着少言久久不松，秦华天焦虑道，“梨妹，快把少言给我，秦空我已经送走了，将他放于飞剑之上逃离这里。”

　　许梨凝望着怀中沉睡的孩子，脸颊泪痕连连，望着秦华天摇头，秦华天回头看了看，急道，“快点，今天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你难道想言儿陪着你一块送死吗？”

　　许梨仍是不舍，秦华天一把抢过少言放在剑上，手势一挥，飞剑“嗖”的一声，腾空而去，消失在茫茫天际之中，女人望着远去的人儿，默默流泪，离别的痛苦的确让人很难承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意，背水一战，成败在此一举，秦华天高举手中仙剑，脚踏七星，嘴里魔力的词汇不断的涌出来，“流水人悄过，落叶月无声，不为花有意，只为斩情殇。”一计“斩情诀”顺着剑势向着几人墨衣人斩去，强烈的气浪翻滚着，五名墨衣人也不甘示弱，排成一字形，嘴里默念咒语，挥舞着同样的剑式，只见最前面那人缓缓祭起仙剑，仙剑光芒四溢，不断的爆涨，犹如一把巨大天剑，浓浓的气浪震撼着院里每处角落。

　　两道剑光碰撞在一起，墨衣那人剑光更盛，秦华天的仙剑失去了光华，渐渐黯淡下去，忽听闷响一阵，墨衣人仙剑顺势斩下，将秦家一分为二，溅起浓浓尘埃，古朴的屋子渐渐淹没在其中，风儿吹走了一丝绝望，带来了几分忧伤，待尘埃落定，秦家已变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