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有如果》王舒凡

2、橙色心情

　　隔天一早到公司，我看到Susan已经到了，赶紧上去打招呼：“早啊，Susan姐。”“早。”她抬头看看我，“今天有一份宣传资料要准备，你等下问问夏亦，你们两个一起做，争取下午就给我。”“好的。”等下抓紧时间做就好了。回到位子上，夏亦还没有来，我打开电脑，准备看看新闻什么的。
　　手机短信来了，是早新闻吧，我掏出手机，打开，看着那个名字，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最近好吗？”那四个字加个标点，让我真真实实地恍惚了，我的心仿佛一下停止了跳动。
　　为什么在我已经选择要忘记要过去的时候，你，又出现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去回忆有你的世界。
　　我按下删除键，不再理会。
　　很快，消息又过来了，却是应震，“昨天关机了，四阿哥是怎么回事？”我一愣，明明记得我收到信息报告，他那里应该是收到了阿。
　　四阿哥，你好像穿帮了。
　　我忍住强烈想笑的念头，“你的名字和某著名皇帝很像。。。其实我开信息报告的。。。”
　　“滴滴”信息又来了，应震，“哦，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其实昨天想起查点资料忘记看手机回复了。”
　　我还是想笑，第一个这么叫你吗，其实你很有名的。
　　“滴滴”，我一看，又是他，“今天晚上有空吃个饭吗？我有话和你说。”
　　依然，删除键。我又想了想，不会他那里把不回复当作是默认了吧。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今天我还要加班。”我迅速回复，看着信息发送中，发呆，忽然，“滴滴”，我慌忙抓起一看，早新闻来了。
　　一早上无话，夏亦来了之后我们两就在赶那份资料，终于在两点的时候完成了。
　　夏亦看看表，“你还去吃饭吗？”她问。
　　“去，随便吃点吧。”我整理着手里的文件，“麦当劳怎么样？”夏亦点头。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外出开会的那两个经理就要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云云，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总想着不要太苛刻就好。
　　快下班了，手机突然响起，一看名字，是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你换工作了？前面我打电话给池丽君，但她没有说你新公司的名字。你有男朋友了？”
　　那人劈头盖脸的一堆问题，我一愣，嘴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C君会这么和他说倒是也不意外。
　　“恩，所以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手有点颤抖。
　　“哟，看不出来，这没多久，你变得倒是挺快啊！”那人继续不依不饶。
　　我的怒气直冲头顶，“沈从豪，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打我电话了。”突然，感觉心跳得好快，不觉大声说出这些话。周围的耳朵好像都竖起来了。我赶紧又压低声音，“就这样吧，我挂了。”在按下结束通话健的时候，仿佛那厢传来一句哀怨的声音：“你还在恨我吗？”
　　这几天和应震没有再见面，但一直保持着短信或者邮件的联系。他偶尔会流露出很想见我的意思，却不说明。我也明了，互相试探，不是任何感情开始的第一步吗，象应震那样的理性人物，一定是会权衡再三的吧。这也不能怪他，我不是也一样吗，明明对他有好感，却还是等着他来踏出这一步，我，已经不是那个青春无忧的少女了。
　　夏亦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想什么呢，昨天没有睡好?”
　　“恩，没有睡好。”
　　“那个，前面黄钧叫你去办公室。”
　　“？”
　　“就是我们的经理呀。”
　　“噢。”我慌忙应了一声，光顾着听八卦，居然最后连名字都使没有记住。惴惴不安地推开那扇关着的门，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新来的张舒吧。”“嗯。”我看着他站起，慢慢向我走来，空气中仿佛有着浓重的压迫感，“你好。以后请你多多关照了。”我先伸出了手。他看看我，用力地握了下，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突然，他冒出一句，“你是应震的朋友？”“嗯？是。。。啊。”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难道四阿哥的同学就是他，这两人，岁数好像有点差距。眼前这位，应该是三十多了吧，四阿哥应该没有超过三十吧。我胸中的念头已经百转千回，他看我这样子，嘴角微微一扬，“我们大学里住过一个寝室，我读研最后一年，学校扩招没有多余寝室了，他就分到我们研究生宿舍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好，是那个年轻的四阿哥。但是，他这么一说，仿佛显得四阿哥是因为扩招撞大运才进了那所著名的Q大，哈哈。。。黄钧一直看着我的神情，“他向你表白了吗？”“啥？”我一急，脱口而出，脸已经涨得通红。“那天和我打了半个多小时长途，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多话的，说什么你不一样，对你一见钟情。”他顿了顿，朝我挤挤眼，“所以我一来赶快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第一面就把他那块石头拿下了。”
　　黄经理，你果然是很容易相处啊。八卦的本领居然也丝毫不逊色。不过，他那几句话我还是很受用。
　　大概是看到了我比较扭曲的笑容，“不过，”黄钧在旁悠悠地开了口，“你要主动一些，他身边的女人都太厉害了。”完罢，还作了一个非常肯定的表情。
　　我很有冲动问他，那些女人是指。。。难道就是应震口中“做作的女人”吗，如果是那样，倒也不算什么。
　　我朝黄钧笑笑，“谢谢你告诉我了。”
　　“没事，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也喜欢他，等下我打个电话通知他再加把劲。”说完，他还自顾自地“嘿嘿”了两声。
　　我赶忙说，“不要了吧。”黄钧你干吗，想作我们的介绍人吗，C君会把你杀个片甲不留的。他笑笑未答，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我这几天开会的资料，帮我整理一下，我想作个A4，10页左右宣传册。有问题可以去找Susan帮忙。”
　　“好的。”我忙答应下来。心中嘀咕着怎么话题突然转了呢。
　　“我们工作是工作，朋友是朋友，你如果有什么差错，我也不会照顾的。”黄经理来了总结陈词。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我和他是朋友？想了几遍才明白，他大概是说他和应震吧。
　　退出办公室，我回到位子上，正想着他该不会真打吧。。。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果然是应震，这是我们认识以后的第一次通话。黄经理，你果然是个大嘴巴。
　　我颤微微地喂了一声。
　　“黄钧告诉我了，张舒，我下班来接你。”应震的声音，他的愉悦无比好听清晰地传来。
　　“好的。”我答应。
　　“那我上班了，抓紧做事了，bye！”
　　“Byebye！”
　　挂了电话，我猛然意识到他说“Bye”，就像我第一次告别时和他说的那样。

　　我坐在腾安广场的大厅里，看着人来人往，曾几何时，相似的场景，我却在等着另外一个人，心中情绪仍是翻滚。不过，这样就好。忽然，应震的车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忽然有点紧张，我理了理刘海，快步走向他。
　　应震弯腰过来打开车门，对我招招手，“快上来，这里不能停很久的。”
　　“哦。”我猫腰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车里放的是轻音乐，背景还有水流的声音。
　　“等很久了吧，黄钧说你们是5点半下班。”应震笑眯眯地看看我。
　　“是啊。”我脱口而出。他一愣，呼地呵呵笑出声来。“你还真是诚实阿。”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你不会和黄经理说了我们今天见面吧。”
　　“说了啊。”他继续开着车，没有看我。
　　怪不得我今天下班的时候黄钧在他的小办公室里瞄了我一眼，随即朝我笑笑。现在想想，那个笑容。。。我的心抖了下。
　　“我们去吃西餐好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
　　“好呀。”
　　很快，车子拐进一栋古朴的老式洋房，应震利索地找好位子停好车，“就是这里了。”
　　我下车看看，这个地方好像是来过的。脑中一闪，这是沈从豪找到工作请自己吃的那个西餐馆吧。刚毕业的自己对着菜单还感叹怎么这么贵，沈从豪倒是叫了好几道3位数的菜，两个人吃到最后的评价是不过如此，性价比超低。然而，时过境迁。。。我猛然摇摇头，怎么今天已经两次想起那个万恶的沈从豪了。
　　那里服务员小姐已经带着我们入座，拿来了菜单。
　　“张舒，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阿。”应震打开菜单，指着菜单上的一道鹅肝酱对我说，“我最喜欢这个。”
　　我皱皱眉，“这个我吃不太习惯”，我比较喜欢肉食还有三文鱼色拉。很快选好。
　　我看着对面的应震，在灯光下他的脸部线条变得很柔和，脸上的表情也是朦朦胧胧。只是，他的笑容一直没有离开过，让我好恍惚。
　　“张舒，换了新工作忙不忙啊，黄钧有没有给你很多事做？”
　　“呵呵，没有呢。不过他和我说，他不会因为你而照顾我的。”
　　“哈哈，还挺公事公办啊。”应震笑出声来。
　　“你怎么样，最近忙什么case啊？”
　　“我一直好忙。”应震看看我，“这两天在作一个正当防卫的case，对方被伤的很重，起诉防卫过当呢。”
　　还好还好，这几个法律术语我还是可以听懂，幸好交流上没有太大问题。
　　我点点头，还想听他说下去的时候，我们点的鸡尾酒上来了。我的是橙色心情，他要的居然是血色玛丽。应震向我举起了杯子，我们碰了一下。
　　“张舒，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他前后没有任何铺垫地蹦出了这句话。
　　我想我脸红了， “好。”我轻轻地答应。然后，我看着他把那些个红色液体吞进肚子里，也喝了一小口。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工作还有读书时候的事情，我一直很想问他原来“算是谈恋爱“的经历，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听了他的，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那段过去也说出来，又或者就这样，不问对方的过去，只看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