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挖坑作者在古代养崽崽》绵绵冻

5、苦中作乐

　　刘家院子。
　　虽说刘婶自愿给了于沐白两个鸡蛋，但此时坐下来还是感到了丝丝肉疼，“唉，我后悔了。”

　　刘叔瞥了她一眼，“少说话，多吃饭。”

　　刘婶不服气，“怎么的，不能说啊，他于沐白说得好听换吃的，但谁知道这个螺蛳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吃饭都不消停！”刘叔猛地摔下碗筷，刘婶不敢吱声了。

　　氛围凝重，刘家大儿子赶忙调和，“爹，别生气。”又夹了一块咸菜放在他娘的碗里，“娘，你多吃点。”

　　有了台阶下，刘叔和刘婶不再多言，装作无事发生，又拿起了碗筷。农家人吵吵闹闹那都不当事，过去就是过去了。

　　不过，倒是无人去碰那碗螺蛳。

　　大房的孩子，小名狗蛋，今年三岁。

　　小孩子哪管什么见没见过，能不能吃，闻着那螺蛳的香味馋得流口水，伸着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一家子都没注意到，等看见的时候，狗蛋嘴里已经塞了不少螺蛳。

　　螺蛳壳坚硬，这样放在嘴里咬，大儿媳妇担心他把刚长的牙磕坏了，连忙把他嘴里螺蛳扣出来。

　　狗蛋不依，可没有他娘劲大，嘴里的三个螺蛳全被夺了出去不说，还被他娘训斥了一顿，当即哭出了声，“哇...哇...”

　　他还不怎么会说话，但边哭边指着桌上的那盘螺蛳，“哇...吃...吃...”

　　房内睡着的幼子被吵醒，也哭了起来，大儿媳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狗蛋塞给他爹，去屋内哄更小的那个去了。

　　狗蛋窝在他爹怀里，依旧哭个不停，刘家大儿子刘盛看见儿子不依不饶的要吃那螺蛳，最后妥协了。

　　别说吃螺蛳，只要儿子别哭了，吃什么都行。

　　他回想着于沐白刚刚说的吃法，拿起了一个螺蛳，准备先试试看。

　　沾着汤汁的螺蛳放进嘴中，鲜美从舌尖炸裂，刘盛的眼睛顿时亮了。再从螺蛳口一吸，那螺蛳肉连带着汤汁被吸出，肉质劲道。

　　“爹，娘，这个味道真的不错哎，你们尝尝看。”刘盛又拿起一颗螺蛳，用于沐白顺道送来的牙签挑出肉喂进还在哭的孩子嘴里。

　　狗蛋有的吃，瞬间不哭了，乖乖地等着他爹投喂。

　　刘家老两口听见大儿子说好吃，犹豫了一会，见他吃得那么香，还是夹了颗螺蛳试试。

　　小儿子刘闯倒是听他大哥的直接吃了起来，尝过味道之后，也是连连夸赞。

　　待到大儿媳妇哄好孩子出来的时候，一碗螺蛳连汤都不剩。

　　......

　　“所以，我们要去卖螺蛳？”池边空旷，水质清晰，林翎蹲在青青山山脚下的那片池塘边，看着于沐白在河里摸索。

　　“对啊。这东西古代没人见过，在村子里可能卖不出去，但是去镇里，有钱人都图个新奇，应该会卖得很好。”于沐白回答完林翎的话，就又埋进水中搜寻着螺蛳。

　　虽然林翎对他这个想法不抱希望，但是时间紧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

　　林翎把篓子的螺蛳倒在小木桶里，就着河水先把螺蛳上的淤泥洗去。

　　就这样，于沐白摸螺蛳，林翎洗螺蛳，直到把筐装满，于沐白才上岸。

　　他们这次学聪明了，带了毛巾。

　　于沐白下水时，脱去外面的衣衫，只穿着底裤。这样，他上来拿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个底裤，就不用再一身湿透地走回家了。

　　林翎递上毛巾，于沐白把身体擦干净之后，脱下湿淋淋的裤子。

　　适时的移开目光，林翎在于沐白穿好衣服之后才把头转过来。

　　“走吧。”于沐白拎着满满一筐的螺蛳，感慨道，“啧，还挺沉。”

　　“那说明咱们收获颇多。”林翎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木桶里，跟着于沐白离开。

　　俩人又顺便去用水的那条小溪打了水。

　　已近下午，小溪边没人。于沐白把螺蛳带到下游再冲洗一遍，这样螺蛳中的沙子就会更少。

　　林翎打好水，看见于沐白在洗螺蛳，他没事做，就把装着衣服的小木桶也带到了下游。

　　拿出于沐白沾着泥的裤子，林翎把它放进水里搓洗。

　　“我可从来没给别人洗过衣服。”林翎想着让于沐白夸他，挫了半天，于沐白那边没有一点反应，回头一看，发现他一脸微妙地盯着自己。

　　林翎疑惑，“怎、怎么了？”

　　“那是我的底裤？”

　　“嗯？”林翎不明所以。

　　于沐白起了逗他的心思，“嗯，就是，这个，相当于我们穿的内裤哦。”

　　啊？！林翎瞪大了眼睛。

　　他真的只是想做点事情，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闲，可不是想给别人洗内裤啊！

　　“啊哈哈，我知道啊。”林翎嘴硬，“所以，你就更要感谢我知道嘛！”说是这么说，可现在那裤子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林翎随意挫了几下，就扔进木桶里。

　　“你螺蛳洗好了吗？”他装模做样地看了眼天色，“哎呀，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赶紧回去，天黑了看不清路。”

　　于沐白看着依旧灿烂的太阳，挑了挑眉，“嗯，对，你说的有道理。”拎起那一筐螺蛳，“走吧。”

　　中午那顿没吃，于沐白和林翎俩人回到家都饿得不行，热了早上的馒头，就着螺蛳随便解决了晚饭。洗完澡，俩人各回各屋。

　　天色刚黑，林翎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晚饭就吃了一个馒头，他现在这个身体饭量小，加上没有菜，就更吃不了多少。

　　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来说，这两天，林翎过得跟渡劫一样。身不由己不说，还要时刻担心十天后，会不会被人抓走。

　　想着想着，悲从心来。眼泪从眼角滑落，林翎瘪了瘪嘴，把头蒙在被子里，小声哭泣。

　　第二天一早，于沐白早早起床，先烧了一锅水，再把鸡蛋煮上，又蒸了点米饭。最后，拿起昨天俩人换下的衣服，带上木桶，前往小溪边。

　　小溪下游，已经有不少妇女、哥儿在那洗衣服了。

　　于沐白自觉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刘家大儿媳妇因着上次那碗螺蛳，对于沐白的印象好了些，洗完衣服看见他问：“于大哥，怎么是你来洗衣服啊，翎哥儿呢？”

　　于沐白闻言抬头，见是刘家大儿媳，笑了笑回道：“他还睡着呢。”

　　衣服不多，于沐白洗完就去上游挑了水回家，全然不知他这话给洗衣服的村里人，造成了什么震撼。

　　李家哥儿盯着于沐白的背影，小声说道：“乖乖，他这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身旁有人附和，“是哟，我瞧着于家老两口去了之后，于沐白懂事了啊。”

　　倒也有人不赞同，“昨天镇上赌坊的人还来要债呢，说是还不上就要拿翎哥儿去抵债！”

　　“啊，那翎哥儿惨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众人奚落几句，不再去管于家的事。

　　于沐白回到家，把水倒进缸中，又把衣服晾好，见锅中饭蒸好，敲响了林翎的房门：“林翎，吃饭了。”在听到里面的响动时，回到厨房去盛饭。

　　林翎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不知道昨天哭到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他穿好衣服出门，发现于沐白已经准备好早饭，有些不好意思，跑到厨房抓紧洗漱。

　　于沐白看着林翎红肿的眼眶，心下了然，倒也没说什么，递给他两个鸡蛋。“刘婶说给你补身体的。”

　　林翎先喝了一口热水，看着于沐白递过来的鸡蛋，又还回去了一个，“我们一人一个。”想了想又说，“虽然我脾气不好，但是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于沐白看着他说得一本正经，有些想笑，不再推拒，和他一人吃了一个鸡蛋。

　　“你继续吃啊。”于沐白三两口把饭吃完，“我去炒螺蛳。”

　　林翎知道他是炒了准备带去镇上卖的，吃了饭，自觉地收拾了碗筷。

　　倒也没有炒很多，筐里还剩下一多半。螺蛳全部都是辣味的，因为家里没有其他调料，也没有大蒜这些东西。

　　把炒好的螺蛳分碗装好，放在木盒子里。盒子不算大，是于沐白从碗柜里找的，只够装八碗螺蛳。

　　他打算先带这么点去镇上看看，如果生意好，那再买个大盒子多装几碗螺蛳去买。

　　为什么用碗呢？

　　那是因为古代没有打包盒，于家也没有其它能用来盛放吃食的东西，所以，就只能拿碗装了。

　　俩人收拾妥当，林翎锁上门和于沐白踏上了前去镇上的路。

　　礼茶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走到村口花了大概一壶茶的功夫。

　　但是，去镇上，那可就远了。所以二人来到村口，准备搭乘村长家的牛车。

　　远远看见一头老水牛，林翎有些好奇，他可从来没见真牛呢，但同时也有个疑问，“坐这车免费吗？”

　　“呃……”于沐白拎着木盒子，停下了脚步，迟疑道：“我记得好像是一文钱一个人。”

　　“一文钱？”林翎吃惊，“虽然一文钱听起来好像挺便宜的，可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啊！”

　　他皱着眉头，开着玩笑，苦中作乐，“屁股给人家踢？”

　　于沐白听见林翎这话，笑出了声。